“欣怡!”
看着被半夏扶着,一身礼服走进来的白玉簪。白老夫人眼前一晃,见到了十八年前嫁进白家的康欣怡。
白老夫人颤抖着站起来,眼里一层泪水,把白玉簪看成是康欣怡向她走来,激动的想要上前抓着人。
这一声欣怡,在场的人都听到。
尤其是白老夫人身边的白静兰,心里波动很大,眼睛立马就红了。
在府里,因为刘姨娘的原因,从没有人提起过康欣怡,这是府上的忌讳。
白静兰也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拿康欣怡送她的东西,睹物思人。
每年也只能在清明家族扫墓的时候,才能去康欣怡坟上祭拜。
以往来看白老夫人,她老人家从不提起康欣怡。
这突然喊一声,白静兰惊过后,看着和康欣怡像似的白玉簪。心头涌上一股悲伤,回忆往日的时光,并没有注意到白老夫人的异常。
白玉簪被白老夫人这一声吓了一跳,又见她老人家眼神迷离,急步往前走,随时都有跌倒的可能。
而一旁的白静兰似乎也是在一副离魂状态,不知想到什么,眼睛湿润润的,也没注意到白老夫人的情况。
两人隔着远些,避免白老夫人摔倒,白玉簪往前跑,大声喊,好让人回神,“祖母,我是簪儿,簪儿!”
白静兰是被吓到回神,也看到白老夫人步屐蹒跚的样子,连忙上前扶着,“祖母,小心。”
白玉簪后白静兰一步来到白老夫人面前,她扶着白老夫人左手,朝还回不过神来的白老夫人说,“祖母,您看清楚,我是簪儿,簪儿。”
“簪儿?簪儿,你是簪儿,是簪儿啊!”
白老夫人先是一愣,仔细看白玉簪的脸,慢慢的,目光回神了,也认出眼前人是谁了。
知道自己闹了乌龙,白老夫人苦笑,“祖母糊涂了,祖母糊涂了。”
白玉簪知道康欣怡的死,是白老夫人心里一根刺。
回京都后,她也听白嬷嬷说起,白老夫人做过几次梦,都是有关康欣怡的。
对于母亲的死,白玉簪现在的心态,并不像小时候那么耿耿于怀。
这些年来,她看过太多生死离别,悲欢离合。对白裕安他们的恨,也都消了。
可没恨,没报复,不代表原谅。只是放下心里的恨,让自己过得好。对于白裕安他们做的事,并没有原谅。
白玉簪扶着白老夫人坐在木塌上,她坐在一旁,说,“祖母只是想母亲,并不是糊涂。”
听白玉簪这么轻松的说到康欣怡,白老夫人知道,白玉簪是真的放下了。可她自己,还是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大喜日子,不宜谈伤感的事。白老夫人平复心情,展露笑容。
她问,“可紧张?”
见白老夫人恢复过来了,白玉簪也放心了,她说,“不紧张,不舍得离开祖母。”
白老夫人明白,“出嫁的姑娘,那个是舍得离开家的,都是不舍得的。”
“等你嫁过去,过上新生活,你就习惯了。到时候,你得伺候丈夫,照顾公婆。可能连祖母,都会忘了。”
白玉簪坚定道,“不会的。我最挂念的是祖母,我会常回来看祖母的。”
开出去的姑娘,那能常会娘家。可白老夫人听了这话,忍不住心里高兴。
“好,我们簪儿,往后可得常回来看祖母。”
白玉簪保证道,“我每个月,都会回来看祖母的。”
白老夫人听得开心,她也不忘叮嘱白玉簪一些话,“你看起来是个温柔的,可性子却是烈的。”
“世家很多事,你都看不惯。可锦家并不是普通人家,你行事要谨慎小心,凡事不要出头,免得惹祸上身。”
“你上面有婆婆,还有长嫂,府里府外的事,都轮不到你来管。你只要做好自己,那就行了。”
“不管府上发生任何事,都有你婆婆和长嫂会处理,你万不能越职代劳。”
“在世家里,你只做好自己的本分,是不够的。你得在这基础上,做些保护自己的准备。”
“而财,就是最好的保护。你自己手里的财,你得牢牢握住。”
“我记住了,祖母。”白玉簪认真听了,可却并没有放在心上。
白老夫人说的很在理,也是在内宅里生存的法则。可白玉簪有自己的想法,对于一些事,她可能做不到无动于衷,视而不见。
对白玉簪,白老夫人很是放心,她又看向一旁站着的白静兰,“刚才说的,你也记牢了。”
白静兰点头,“是,祖母,我记住了。”
三祖孙坐在一起谈话,似乎有说不尽的话,可却离白玉簪出门的时间越来越短。
大门外,锦剑兰骑着马,带着迎亲队伍来到白府。白裕泰和康舅父亲自前去迎接,而白裕安坐在上座等着一对新人来叩拜。
白玉簪在新郎到了街口时候,就被婢女们送回到房里,等着新郎到来,一起去祠堂拜祖。
在前面打探消息的婢女跑进房里,说,“大小姐,大姑爷进门了,正往祠堂去。”
白静兰双手捧着红盖巾,开心有紧张,“大姐,大姐夫来了,来了!”
看着比自己还激动的白静兰,白玉簪淡定道,“嗯,知道了。”
同样激动无比的半夏,听到白玉簪这有些敷衍的语气,忍不住道,“小姐,马上就要见到姑爷,您不紧张吗?”
早就偷见过锦剑兰的白玉簪,实在是不知道,为什么见人要紧张。
可白静兰和身边的婢女们,似乎都很是激动开心的样子。她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太冷漠了?
没等白玉簪想太多,康舅母带着福德婆婆来了,把白玉簪带去祠堂,和新郎一起拜祖。
锦剑兰先到祠堂,等他听到女声,往后看,白银攥被福德婆婆扶着走进祠堂。
一身红装的白玉簪,看起来,端庄优雅。和他第一次见的英姿飒爽,还有别人口中的孱弱,可畏相差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