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品早就准备好了,新人到位,就开始祭祖。
两新人跪在蒲团上,白裕泰站在正中,接过婢女递上来点燃的香,插进香炉。
他朝排位拱手,开始告知,“白家列祖列宗在上,今白家二十五代子孙,白裕安长女出嫁……”
等白裕泰说完新人两家情况,两新人跪拜。拜完祖后,就一同前去前厅,拜别父母。
而白裕安早就坐在上座,等着玉簪前来拜别。
被福德婆婆扶着进到正厅,白玉簪心不甘情不愿的来到白裕安面前,跪在蒲团上,准备聆听白裕安的叮嘱。
而锦剑兰并不用跪着,只是朝白裕安拱手行礼后,就站直在一旁,一起聆听。
对于自小离家,和自己不亲,又不把自己这个父亲放在眼里的女儿,白裕安心里是极不喜欢的。
尤其是这张长得和康欣怡像似的脸,每次一见,都会让他想起康欣怡在他面前发病的印象。
加上刘姨娘的挑拨,白裕安对白玉簪可畏是厌恶的。就连这亲事,也是不愿意来的。
因为不喜,所以白裕安脸上也没笑容,也没这么想说,只是简单说一句,“以后好好服侍丈夫,尽心伺候公婆,好好过日子。”
就这一句话,就没了。正厅里,似乎弥漫着尴尬的气氛。
实在是,没看过那位新娘父母,对辛苦养大要出嫁的闺女,就说一句话。而且,还是一张不高兴的脸。
白裕泰脸色都黑了,这话,说等于没说。还有那不情不愿的语气,这是怕别人不知道你有多不喜欢这女儿。
本还以为会听到一堆长废话的白玉簪,闻言,心里很是高兴,在白裕安话音一落,就接了话,“是,父亲。”
同样的,做女儿的,干脆利落的回答,一点不舍之情也没有,就连情绪起伏也没有,显得冷漠些。
既然听完了,白玉簪就自己站了起来,走向一旁站着的康舅父两夫妻身旁,“舅父、舅母。”
一转眼,自己看着大的孩子就要成亲了,康舅父心里很是不舍,他说,“成家了,可就不能任性了,要懂事。”
“夫妻之间,得互相尊重。凡事,都得商量,可不能随意做决定。”
“受了委屈,就和舅父说,舅父会替你做主的,不会让你白白被欺负的。”
“康家是你的靠山,不管发生任何事,舅父舅母都站在你身边……”
刚听完亲生父亲说的,这会听到康舅父的,众人心里可是想法不一,猜测众多。
看着座上悠闲自在,心不在焉的白裕安。再看另一旁眼中红润,语气满是不舍在叮嘱的康舅父。
锦剑兰心里有数,看来,这亲岳父,往后不必理会。
这一幕,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这才是一家人,正在不舍的话别。
白裕泰气得闹脑袋疼,要不是众人在,他都想上前打几巴掌白裕安了。
这什么父亲,烂泥扶不上墙。白玉簪有这样的父亲,是她的不幸。
和康舅父他们说完,白玉簪眼睛湿润润的,她又来到白裕泰和白裕民面前,行礼,“大伯父、二伯父。”
看着这个多灾多难的侄女,白裕泰很是心疼人,说,“照顾好自己,往后有什么事,就来找大伯。”
白裕民也说,“白府就是你的娘家,有我和你大伯在,没人欺负得了你。”
白玉簪感激点头,“嗯。”
福德婆婆虽了解白玉簪的一些情况,可也没想到情况这么复杂。
去了那么多新娘新郎家,什么事没遇上到。可像这亲生父亲不亲不待见,而其他亲人护着的情况,还是第一次见。
看时间差不多了,话也都说完了,福德婆婆从半夏端着的盘里,拿起红盖巾,喊道,“新娘子盖头,出门咯!”
说完,就给新娘子盖上红盖巾。而新郎朝众人拱手告退,先一步出门,上马等新娘出门。
白俊豪来到白玉簪跟前蹲下,说,“大妹,上来。”
“大哥,麻烦你了。”从红盖巾下边,白玉簪看到蹲下的白俊豪,慢慢的爬上人后背。
为了和自己的体弱多病的情况符合,白玉簪一直都在控制自己的食欲,让自己看起来瘦弱。
所以白俊豪并没有用什么力,就把白玉簪背起来了。一旁,福德婆婆和半夏虚扶着白玉簪,防着人掉下来。
背着白玉簪,白俊豪一路走出大门,来到花轿前,把人放在蒲团上。
花轿前放着一个红蒲团,是给白玉簪踩的。出门的新娘子,可不能脚沾地。
白俊豪退到一边,白玉簪被福德婆婆扶着,弯身进了花轿。
等新娘坐稳了,福德婆婆高喊,“起轿!”
八人抬的花轿,被抬起来,同时,前面奏乐的也响了起来。
马上的锦剑兰拱手和白俊豪告别,荊三菱牵着马,往锦家走去。
迎亲队伍走得慢,直到一个时辰后,才来到锦府。而这会,正值黄昏时刻,时间可是刚刚好。
锦府里,一切都准备好了,宾客也到齐了,就等着新娘子。
迎亲队伍到了,花轿停在锦府大门口。拿着草席,早就等在一旁的婢女们,快速的把手里的草席,从花轿门一直摆放到正厅。
锦剑兰下马,来到花桥前,亲自揭起帘子,把白玉簪扶出来。
两人站在崭新的草席上,手里各牵着喜绸一端,慢步走向锦府。
大门口里面,放着一个火苗不大的火盆。
锦剑兰对盖着红盖巾,视线不便的白玉簪说,“小心点,裙摆提上,快步走过。不要怕,烧不着。”
就那一点火苗,白玉簪是没当在眼里的。可被锦剑兰这一提醒,又想起自己柔弱的身份,她小声的嗯了一声。
锦剑兰一直注意着白玉簪,见人平安走过火盆,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
正厅了,能坐的都坐满了的人,还站着不少可人。
一对新人拜完天地之后,就被送回新房,不少客人跟着去看热闹。
新房里,早就摆上了一桌热乎乎的饭菜,正等着新人同席吃。
白玉簪在福德婆婆的牵引下坐下,而锦剑兰从婢女端着的托盘拿起玉如意,揭开白玉簪的红盖巾。
锦剑兰把玉如意和红盖巾放进托盘,婢女退下,把托盘放在妆台上。
总于重见光明了,白玉簪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
看到眼前热腾腾,冒着香味的饭菜,白玉簪忍不住咽口水。忙活一天,除了水啥都没吃的她,真的是又累又饿啊!
新娘新郎家,都有一个福德在,锦家的福德婆婆正往葫芦瓢里倒酒。
在白家福德婆婆的指示下,白玉簪和锦剑兰每样菜都夹了一口吃。
饿极了的白玉簪,这会啥都不想管。夹的菜,都是一大筷的,一口就吃了。
锦剑兰看了一眼,只是轻夹一点起来吃。
饭菜吃完了,就轮到交杯酒。
两个福德婆婆各,分别端着连着一根红线的葫芦瓢给白玉簪和锦剑兰。
两人端着,右手相交,迎头喝完了合卺酒。
两福德婆婆笑道,“喝了合卺酒,从此合为一体,永不分离。”
合卺酒喝了,礼也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