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
山路上,两辆马车一前一后慢悠悠的走着。
马后面坐着的半夏回头,揭开帘子,问正在闭眼养神的白玉簪,“小姐,要走官路吗?”
白玉簪睁眼,看着外面的风景,说,“不赶路。”
三月,春暖花开,路边开满鲜花。微风迎面吹来,带来阵阵花香。
看着路边五颜六色的野花,白玉簪本来有些烦躁的心情,慢慢变得平静下来。
白玉簪和还在等着她答复的半夏说,“我都好些年,没看过这么好的山水。”
“走慢些,多看一些风景。回去了,要再出远门,就没那么多闲时间。”
还慢!再慢,就和人走路一样了。这可是马车啊!
半夏在心里吐槽一下,嘴上应道,“知道了,小姐。”
放下帘子,让白玉簪一个人静静呆着,半夏侧头和自家丈夫相聊甚欢。
一个时辰后,白玉簪一行人经过一个路边摆摊的茶摊。
想也没想,白玉簪立马叫停马车,要下去喝茶。
十几年主仆,半夏对白玉簪了解得很。她知道,白玉簪这是在拖延时间。
拿起老板放下的茶壶,半夏给白玉簪到茶,她问,“小姐,你还是不想回去?”
六年前,康老夫人走了,白老夫人就希望白玉簪回去。
可是,这些年来,接触到一些人,白玉簪很多认识都发生改变。因此,她并不想回京师。
因此当和白老夫人坦诚的时候,白老夫人没多想就答应了,这让白玉簪意外极了。
本以为,那之后,回京师这件事,不会再被提起来。
可当得知白老夫人病重,却选着骗自己,白玉簪心里是难受极了。
不为别的,为了一心一意对自己好的白老夫人,白玉簪自然是心甘情愿回去的。
白玉簪直言不讳,不屑道,“那里可不是我的家,回不回去,都无所谓。”
“要不是祖母还在,我这一辈子,是不可能再踏入京师半步的。”
从头到尾,白玉簪就没想过要白裕安一点情。所以,现在,她只会把白裕安当是父亲,也就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半夏对现在的白府,也是没什么感情的。当年对她有恩的是康欣怡,而不是白府。
她和白玉簪说,“老夫人估计是知道小姐的想法,所以病了,也没敢告诉小姐,就怕小姐担忧。”
幸好前天收到白老夫人的信,要不,现在白玉簪肯定是一百天都在赶路。差点,马都给累死。
不过,现在白老夫人没事了,而白玉簪的态度变得太快了。由快速变成慢速,一天都走不了八十里路。
按照这个速度,起码得两个月才能到!
想到白老夫人,白玉簪嘴角带笑,“这么多年来,祖母一直为我着想,顺着我的意。我知道她很疼我,想我开心。”
“可我何尝不是,想要祖母过得好。六年了,我已经六年不见祖母,实在挂念得很。”
回想刚得知白老夫人病情的时候,白玉簪现在心里也难受得很。
“要不是,舅舅这次说漏嘴,我都不知道祖母已经病了半年之久。”
白玉簪眼里含泪,声音嘶哑道,“外祖母已经走了。我陪外祖母四年,祖母,我也是要陪的,我可不想留有遗憾。”
康老夫人那边,白玉簪并没有留遗憾。反而是白老夫人那边,太亏欠人了。
其实,白玉簪不想回京师,最主要的是,她想帮苏婶报仇后,无事一身轻的回去给白老夫人尽孝。
现在计划虽然有变,可不代表放弃。
白玉簪说,“本想着,等事办好再回去陪祖母。现在提前了,也没事,只不过就是有些麻烦。”
看向半夏两夫妻,白玉簪叮嘱道,“到了京师,你们要谨言慎语。什么话也不要往外说。最好,就是做一个哑巴。”
想到心里另一件,白玉簪又说,“还有我们现在查的事,不要在祖母面前说一个字,我不想祖母担忧。”
八年前,一贼人进苏婶家里行窃,被发现,一把火,什么都烧干了。
六年前,得知后的白玉簪,心里起了要为苏婶报仇的想法,所以一直都在追查当年的贼人。
两年前,白玉簪找到了苏婶当年绣的玉簪花图问。顺着这路找,不久前有些眉目了。
这件事,白老夫人一开始就态度强硬说了,交给官府,我们无需再查。
所以,白玉簪并不想让白老夫人知道,她在调查苏家的事。
半夏明白白玉簪的想法,她点头答应,“是,小姐。”
第二天,刚上路一个时辰,白玉簪就听到外面的吵闹声,她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揭开窗帘子看,路边满满的都是人,白玉簪她半夏,“这路,怎的那么多的人?”
半夏摇头,她也不清楚。刚走出小路,这人就多了起来。
她说,“小姐,奴婢去打听一下。”
跳下马车,半夏找了一个面善的妇女问话。一盏茶后,半夏回来,上了马车,进到车厢里去。
她和白玉簪说,“小姐,城里要举办花展,附近几个县城的人都观看。这会,路上都是周边的百姓。”
看着眉头早就皱起来的白玉簪,半夏心里明白,她说,“花展,肯定来很多人。这会城里,该是满城人。”
闻言,玉簪二话不说,立马道,“绕路走。”
半夏说,“绕路,只能走官路,那边人少。”
白玉簪也没多想,说,“走官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