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自己方才因着一时着急,竟然忘却了那做为修者最基本的常识,丝毫也不曾考虑到,小杨磊他这时还只是一个才刚出生一个月,对身体肌能还不能自制,对语言和修行,更是一窍不通的小婴儿。
刘浩感觉着后背有些发凉的,颤颤巍巍的对李秀宁轻声说道:“师妹,我方才,咱们家这次只怕是真的闯下大祸了!”。
李秀宁道:“怎么了?夫君!看你那脸色发白、嘴唇发青,且还冷汗津津的模样,莫不是昨夜入定时,一不小心法力走岔了筋脉?”。
刘浩道:“不,不是这些!师妹,我,我方才竟然将那“九转金丹”,给小侄儿喂了下去!我方才竟然将那枚“九转金丹”,给小侄儿喂了下去!师妹,我,”。
李秀宁道:“这却不是正好嘛!夫君!想明心师妹,她方才因着一时不小心,将小侄儿给摔了。你将那“九转金丹”给小侄儿喂了下去,这不却正好可以帮着他通经活血,修复内伤吗?”。
刘浩道:“师妹,你这会儿说的,也便是我方才想的!可是你、我却都忘了,小侄儿他这时才是个,刚出生一个月的小婴儿而已!”。
李秀宁道:“师兄,你的意思是,难道,啊,嘶,不好!肌体羸弱,能量膨胀,筋脉寸断,师兄,你,”。
刘浩道:“你也明白过来了?师妹!”。
李秀宁道:“是啊!这“九转金丹”若是喂给别个,那怕是个仅修行了数日的新弟子也好!他可以通过慢慢的修行,将那“九转金丹”里蕴含的巨大能量,一点点的炼化。但小侄儿他这会儿还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儿,也更不曾修行过丝毫的法力。所以,师兄,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呢?若是因着咱们一时疏忽,而让小侄儿他有丝毫闪失,那咱们却该如何面对杨大哥和嫂嫂呢?师兄!”。
刘明心道:“什么!乘风师兄,原来你,我方才只是将那小孩儿摔了,只需找个好大夫好好救治,便应该会没事儿的!可是,师兄你,”。
刘浩道:“莫要再说了!明心师妹!是!都是我的不是!若是因着咱们的疏忽,而让小侄儿他真的有个三长两短,那我为他陪上我自己的性命便是了!再者,”。
“你们两个还在那儿发什么呆呢?自己闯下的祸,这会儿还不快点儿过来帮忙!快点儿!”
话未说完,刘浩便听得身后,那正在救治的自己小侄儿的女孩儿,忽然大声的呼喊着。
他回过头来向她望去,然后但见她此时正怒瞪着自己,复又说道:“还在那儿看什么看?我说的便是你们两个!你们两个还在那儿发什么愣呢?若是再迟的片刻,待小少爷他身体里的能量发散开来,便真的没救了!你们两个还不快点儿过来帮我,将他体内的能量抑制住!快点儿!”。
听得小杨磊还有救,刘浩心下激动的看了李秀宁一眼,然后管不得许多就叫上刘明心,立马三步并做两步,赶到那安大夫的身旁,道:“咱们该怎么做,大夫,你尽管吩咐吧!”。
安大夫道:“怎么做?你便像我这般的,用你那内息将小少爷身体里那不受控制的金丹之气控制住,待我用内息为小少爷他将丹田气海打开,然后,你再一点儿、一点儿的,将那金丹之气顺着小少爷的筋脉,慢慢的帮他导归丹田!只是,待那金丹之气全都回归了丹田之后,小少爷虽然性命无忧!但,小少爷他以后只怕再也修习不得武艺了!”。
刘浩道:“什么?我侄儿他以后再也休息不得武艺?这,大夫,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小侄儿,他再也修习不得武艺?”。
安大夫道:“住口!你这人,你师尊他在教你修行的时候,难道便从来没有告诉过你,在运气之时绝不可三心二意,更不能有丝毫分神?若是再出了岔子,害了小少爷,难道你负责吗?”。
想自己堂堂练气境巅峰的修者,这会儿竟然被眼前这么一个俊俏的普通女子呵斥着,刘浩想要发怒而不得的,当下只好运起法力控制住,自己这小侄儿身体里那已经融化发散开来的金丹内气。
然后看着那女大夫双手并用的,在自己小侄儿身上不住的点动推拿着,待感觉着手上忽然传来一股吸力,在慢慢的吞呐着自己掌控着的那金丹之气,他知道是自己这小侄儿身体里的丹田已经被打开,于是,他慢慢护送着那金丹之气,让它一点点儿的归纳到那丹田里。
且,到得后来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刘浩但感觉着周围天色渐渐变得漆黑,而自己手里也是忽然一松,知道自己的任务总算是圆满完成了。
然后,长舒了口气,抹了把头上的虚汗,道:“这回总算是好了!要是再过得一会儿,我身体里那仅剩的一点儿些微法力,只怕要支撑不住了!哎!”。
“你却还知道,自己拥有的只是些微的法力?那你为什么却不知道,自己对医术也是一无所知,竟这么大胆的,将那上等“培元丹”给一个毫无修行根基的小孩儿吞服!我方才若是再来迟的片刻,那小少爷他的性命便将不保了!哼!”
听得安大夫这会儿又再呵斥自己,刘浩感觉着羞愧难当的也不反驳。
但一旁的刘明心却心下不岔的,看不过去,道:“你这小白脸,祸是我闯的,那枚上等“培元丹”也是我的!我知道是我自己做错了,你要骂便骂我好了!但你却骂我乘风师兄做什么?”。
安大夫道:“你这女娃儿倒是还有几分担当嘛!但有担当就可以胡来了吗?哼!”。
刘明心道:“那是!我,我,”。
李秀宁道:“住口!明心师妹!前辈,对不住了!我这师妹她修为低微、法力浅薄,且年幼无知,方才一时莽撞做错了事儿,还请前辈您大人有大量的,莫要与他她一般计较!明心师妹,你自己做错了事儿,却还敢犟嘴?还不快与前辈道歉!快点儿!要不然待回得师门之后,我定将你今日做下的这些事儿,都说与师尊知道。让师尊他老人家罚你闭门思过,百年之内,都不许你再下山历练了!”。
刘明心道:“啊,我,我,师姐,你看师兄他,”。
安大夫道:“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女娃儿!眼力倒是不错的嘛!竟然还知道我是你的前辈!师尊?师门?嘿嘿,想拿你们那师门来压我?你以为我真的会怕你们吗?想自经过一千多年前的那场大战之后,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大宗门、大家族,便再也不复从前,甚至可以说是日落西山,再也没有了以前的高高在上!但你现在却还想利用他们来压我!简直是不自量力!”。
李秀宁道:“前辈,您,是,前辈教训的是!倒是小女子有些不识时务了!还请前辈原谅!师兄,”。
听得自己妻子叫唤,李浩回过头来却正好看见,她那脸色忽然变得有些苍白,他赶忙挡在安大夫身前,将自己的妻子拦在身后。
但那从安大夫身上传来的,如山般沉重的压力,却忽然将他压得站立不住,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而一旁的杨智不知所以然的,喊了声“贤弟”,便欲上前去将他扶起来。
但不想那安大夫却伸手将他拦住了,道:“杨老爷稍待!小子,本来我看你们夫妇二人,自来到这杭州城后,一向颇是安分,也不曾做下过什么恶事。所以,便也一直都不曾戳破你们两人的身份。但不想你们今日竟然如此大胆,敢伤害杨公子,当真是留你们不得!给我死来!叱!”。
看那安大夫说着,抬起手掌便狠狠的一掌,向自己师兄刘浩劈了下去,那还能动弹的刘明心,再也顾不得隐藏修为身份,凝聚起修为便也一掌,狠狠的向那安大夫击了过去,道:“竖子!敢尔!”。
然,刘明心感觉着自己这一掌才刚击将出去,身体不由自主的却向后飞退着,“砰”的一声,狠狠的撞击在了身后的亭柱上。
且还听得那安大夫的声音传来,道:“怎么?这会儿终于再也忍耐不住,将那狐狸尾巴给露出来了!自不量力!”。
杨智道:“她,她会武功?安大夫,贤弟,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大夫道:“杨老爷,难道到得现在这般时候,你还不明白?你的这个所谓的好贤弟,他与他的夫人,和他这个表妹,他们都不是普通人!他们都是那昆仑山众多修仙家族里的,刘家门下的弟子!”。
杨智道:“修仙家族?刘家门下的弟子?贤弟,弟妹,你们,你们这却又是为什么呀?我杨智只是一个普通凡人,有什么值得你们欺骗的?”。
刘浩道:“不是,大哥,我,我,不是,对不住了!大哥,因为,呼,呼,呀!”。
看那刘浩被自己散发着的气势,压抑的连话都说不清楚,安大夫赶忙将他放松了些,道:“看你这小子还算老实,且你这妻子也是个心善之人,我这便让你们歇口气好了!莫要再跪着了,都起来吧!”。
听安大夫话刚说完,李秀宁感觉着自己身上的压力一松,站起身来便将那跪在地上的夫君扶了起来,道:“多谢前辈宽宏大量!杨大哥,我们,夫君,咱们还是将实话,都与杨大哥说了吧!毕竟,咱们骗了杨大哥这许久,于情于理,总是过意不去的!”。
刘浩道:“我,我明白了!师妹!师妹,明心师妹,你,”。
安大夫道:“放心吧!小子!你那师妹她没事儿!我只是让她先昏睡一会儿,免得她将你们一会儿说的实话都听了去!”。
“孙儿,孙儿,我的大孙儿呀!林儿,啊,没事儿!没事儿!我的大孙儿没事儿!这便好!这便好!呵呵!我的大孙儿!咦,安大夫,您怎么来了?林儿,你愣在那儿做什么呢?还不快好好的招呼着人家安大夫!梅儿,梅儿,快给人家安大夫上茶呀!咦,这天色怎么都黑了!”
听得自己娘亲醒来,杨智赶忙上前搀扶着,道:“娘,您没事儿吧?”。
老夫人道:“我?我能有什么事儿?只要我这大孙儿没事儿,那我老太太便也安好的,连老虎都能打死两只呢!呵呵!我的大孙儿诶!”。
杨智道:“如此便好!梅儿、雪儿,清秀,娘和磊儿这会儿既然已经没事儿了,那你们便伺候着她老人家和磊儿,先回房里去吧!这会儿我与贤弟、弟妹和安大夫,还有些事儿要说,待商议完了之后,我便会回去了!”。
李清秀道:“那,老爷,我看这天色也已经不早了的,要不要先命人送些吃食过来?毕竟,您与贤弟和安大夫即便不吃,但却也不能饿着了弟妹,和她肚子里的孩儿!”。
杨智道:“哦,是,是,是,呵呵!还是清秀你想得周到!贤弟、弟妹,实在是对不住了!因着今日发生的这些事儿,愚兄这脑袋都已经有些迷糊了,实在是怠慢了!清秀,管家他这会儿正在应付着外府筵席上的那些宾客们,过不来。所以,这会儿只能麻烦你,却让雪儿亲自去后厨走一趟,让她们多端些吃食过来了!”。
李清秀道:“老爷,您看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服侍伺候您,本来便是清秀这个做妻子的应尽的本分!雪儿,”。
看李清秀说着,待吩咐完雪儿后,便自在梅儿的搀扶下,和那紧紧的抱着小杨磊的老太太,一道回了东厢房。
杨智回过头来,看着刘浩、李秀宁和那安大夫三人,道:“贤弟、弟妹,安大夫,请坐!请坐!因着方才发生的意外,杨智招呼不周,实在是有些怠慢了,还望你们千万莫要见怪才是!”。
刘浩道:“杨大哥,您看您这是说的哪里话!想刘浩与内子,也并非是那矫情之人!区区,咳咳,安大夫,您请说!”。
安大夫道:“杨老爷太客气了!您这贤弟和弟妹他们既是修者,那便莫说只是一顿饭不吃,便是三天不吃饭,那也是饿不着他们的!再者,小子,你们心里藏着的那些事儿,是你们自己说出来呢,还是让我亲自来询问你呢?”。
刘浩道:“前辈,您,哎!不劳前辈您询问,小子自知于兄有愧。所以,只要是兄长他但有所问,那小子便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全都告知与兄长!兄长,您且问吧!”。
听得刘乘风这话,杨树林一时间也不知从何问起。
因为他虽然是这杭州城里的大户之一,家里也不是没有修炼过武艺的武者,再为他看家护院。
但对于修者,他却是第一次听说,也是第一次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