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自己母亲吩咐,杨树林赶忙顺着她的目光向凉亭外看去,然后但见那刘乘风此时正在管家杨硕的带领下,向着自己这边走来。
他赶忙的从凉亭里出来,老远的便开始向那刘乘风行礼,道:“乘风兄弟、弟妹,许久不见!您二位一向安好否?”。
刘浩道:“兄长客气了!小弟夫妇二人一切安好!有劳大哥挂心了!对了!兄长,我那大侄儿呢?听说今日是我那大侄儿的满月,小弟早早的便命人准备好了大礼!这不,我这才刚用过早膳便即带着内子过来看望您,顺便也好看看我那大侄儿!呵呵!”。
李秀宁道:“小妹秀宁,见过兄长!”。
杨智道:“乘风兄弟客气了!弟妹有礼了!呵呵!管家,快!快去将我那收藏的最好的绝顶雪参乌龙茶拿出来!乘风兄弟和弟妹都来了,那我却也不能藏私的只能将我那宝贝拿出来了!呵呵!”。
杨管家道:“是!老爷!刘老爷、刘夫人稍待!香茶老奴一会儿便为您们送来!”。
刘浩道:“杨管家客气了!兄长!”。
杨智道:“乘风兄弟莫要说了!管家,快去吧!兄弟、弟妹,走走走!你们嫂子和你们那大侄儿,这会儿正在那凉亭里等候着咱们呢!请!乘风兄弟、弟妹,请!呵呵!”。
刘浩道:“呵呵!兄长先请!对了!兄长,忘了与您介绍的,这位是昨日刚从那洛阳到我家里来的远亲表妹---刘颖,刘明心!明心表妹,见了兄长还不快快向兄长行礼!”。
听得刘浩吩咐,刘明心在心里不情愿的嘟囔了一句后,盈盈下拜,道:“刘颖---刘明心,见过杨大哥!”。
杨智道:“免礼!免礼!明心姑娘有礼了!快起来吧!呵呵!乘风兄弟、弟妹,明心姑娘,请先到凉亭里边歇息一会儿吧!午膳宴席马上便将开始了,咱们且先在里边坐一会儿!”。
本来,刘明心因着方才叫了那杨树林做大哥,心里蛮不情愿的正自郁闷着。
但当在凉亭里,见得那被紧紧的包裹在襁褓里的小杨磊,看着他那稚嫩晶莹的小脸蛋儿,她心下即好奇又兴奋的,便想伸手去触摸,道:“好可爱的小东西!师,表,表哥,这便是你说的那个刚出生的小婴儿吗?他真的好可爱呀!我能摸摸他、抱抱他吗?这位,姨,杨大哥!”。
看这刘明心刚进的凉亭来,便要与自己争抢着宝自己的大孙儿,老太太心里不大欢喜的转过头来,瞪了自己儿子一眼,道:“林儿,这位姑娘是谁啊?你怎么也不为咱们介绍介绍,这样也太失礼了!”。
听得自己母亲的教训,杨智不敢反驳的答应着,道:“母亲教训的是!是孩儿失礼了!母亲,这位姑娘,她是乘风兄弟昨日刚从那洛阳过来的远房表妹,她叫做刘颖---刘明心!明心姑娘,这位老太太便是我的母亲,杨李氏---玉莹!这位是内子,杨李氏---清秀!母亲,乘风兄弟和弟妹这会儿都来了!您看!”。
“呦!是乘风来了呀!弟妹也来了!正好!正好!呵呵!快!快进来坐!进来坐!”
顺着自己夫君的目光看去,李清秀看见刘乘风和李秀宁正站在自己身后,她赶忙自石椅上站了起来,向那刘乘风和李秀宁见礼,道:“乘风兄弟、弟妹,你们来了!清秀有礼了!”。
刘乘风、李秀宁道:“嫂嫂有礼!小弟、弟妹拜见嫂嫂!拜见婶婶!”。
李清秀、李玉莹道:“免了吧!快!快到我身边来坐下!弟妹,我看你这小肚子凸显的,怕是只要再有三两个月,便要临盆了吧?”。
六休宁道:“姐姐明见!小妹这已经是害了喜六个来月了,想再有不到四个月的便将临盆了!姐姐,你那日生产时可痛苦吗?妹妹这正担心着生产太是难受,心里不安着呢!”。
李清秀道:“这个生产呀,我,”。
听得自己爱妻与弟妹两个人说起话来,便没完没了的,一直不曾断绝,杨树林无奈的微笑着摇了摇头。
然后漫步与那刘乘风从凉亭里走了出来,道:“浩弟,我看弟妹她再过三两个月,也便要临盆了吧?怎么样?那稳婆和大夫都准备好了吗?”。
刘浩道:“多谢大哥关心了!小弟原本想着,眼看秀宁她再有三两个月便将临盆,这两日便收拾着准备和她一道回老家去!这样也好让她在家里生产,顺便也正好可以回去看看爹娘,让他们看着自己孙儿出生,享受一下那爷孙的天伦之乐!所以,大哥,小弟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您与嫂嫂可要照顾好自己和我那小侄子,要不然,小弟可要担心,”。
“啊,不好了!快来人啊!小少爷摔了!快来人啊,老夫人,您块看,”
“啊,磊儿,磊儿,你这个女人,你,你,”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嫂嫂,你们要相信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这真的只是个意外啊!嫂嫂!”
“没事儿,没事儿,嫂嫂,快将小侄儿抱起来让我看看,千万莫要真摔着了才好!嫂嫂,”
渐渐的走出许远的,杨智听得身后忽然响起,那乱糟糟的吵扬、惊呼和尖叫声,心里“咯噔”的一声,默默的念叨了两声,道:“磊儿,磊儿怎么了?浩弟,咱们且先回凉亭里去看看吧!听丫鬟和清秀她们叫的如此凄厉,莫不是亭子里真的发生了些什么事儿!”。
刘浩道:“大哥说的是!凉亭里,咦,大哥,咱们快回去吧!好像是小侄儿他,他,摔了!”。
杨智道:“什么?磊儿摔了?这,这怎么可能?我,我,不行!我要回去!快回去!浩弟!”。
说着,杨智匆匆忙忙的自走廊里,快步向远处的凉亭奔了过去,然后待靠近了凉亭里才听的真切,原来却是那刘明心因看着小杨磊可爱,她想要从老太太手里接过去抱一会儿,哀求了好一会儿才让得老太太答应。
但又因着在接过小杨磊时,一不小心让他给摔落在了地上,所以才惊吓得周围的丫鬟尖叫不断,让老太太晕倒。
而夫人李清秀也是心疼、担忧,兼且又怨恨不能的,小心翼翼的将小杨磊抱在怀里,道:“雪儿,雪儿,快!快找大夫!快去找大夫!快吩咐管家立马去那城西,将安大夫给我请来!快点儿!若是我孩儿他有个好歹,小心我,我,呜呜,磊儿,娘,娘,梅儿,娘她怎么样了?娘她老人家没事儿吧?”。
梅儿道:“回夫人的话!老夫人她只是因着方才看见小少爷他忽然摔落在地上,一时气急攻心,晕倒了!想只要再过一会儿,待醒来之后便应该无碍的了!”。
李清秀道:“这便好!大,夫君,您终于回来了!快,快过来看看咱们的磊儿吧!你看他这会儿被摔得,都已经昏迷的醒不过来了!夫君!呜呜!”。
看着自己夫人怀里那个昏迷不醒的,自己年过不惑才得来的宝贝儿,看着他那稚嫩的小脸儿,杨智心疼、愤怒,但却又发作不得的看了那刘明心一眼。
然后便欲伸手过去将他抱过来,但一旁那随着他回来的刘浩,却忽然伸手拦住了他,道:“慢着!大哥!我看小侄儿他这脸色青紫,呼吸细细,莫不是因着方才摔落伤了肝脾?您若是这么便伸手去抱他的话,可能会伤着他的!还是小弟来吧!”。
杨智道:“浩弟,你懂医术?”。
刘浩道:“医术小弟倒是不懂!但因着秀宁她害了喜,我怕她忽然有起事儿来,来不及找寻大夫,然后便自己多看了几本有关那孕妇和小孩儿的书籍。所以,对那歧黄之术也算是有些了解,对小侄儿他此时的症状,也只是稍作猜测而已!”。
杨智道:“那,那我这会儿却该怎么办呢?浩弟!你看磊儿他这小脸,都已经变得有些青紫,我,我,苦苦等待数十年。如今好不容易在不惑之年,才得了这么一个孩儿,但,但现在却,哎!”。
刘浩道:“没事儿的!请您相信我吧!大哥!”。
杨智道:“浩弟,你,好,好吧!夫人,将磊儿给贤弟看看!看看他可还有救!”。
李清秀道:“可是,老爷,”。
看着自己妻子那不相信、不舍,甚至是有些不甘的表情,杨智下定决心的一跺脚,道:“夫人,你自己若是真的能有别的办法的话,那你倒是快点儿将磊儿他给治好了呀!夫人!”。
听得杨智这话,李清秀知道自己此时确是没有办法能救治自己孩儿,她不舍得,双眼含泪的将手里那受了伤的小杨磊,向刘浩递了过去,道:“那,叔叔,磊儿他便拜托你了!叔叔!”。
刘浩道:“嫂嫂放心吧!只要有乘风在,想小侄儿他很快便应该会好的了!明心表妹,这祸既然是你自己闯下的,那你自己却是不是也该将舅父赐予你的,那粒“救命”仙丹给拿出来,救一救磊儿侄儿呢?”。
本来,刘明心因着自己方才一不小心,让得小杨磊摔落在地上,所以心里这会儿正自感到心惊、仿徨的,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但听得刘浩忽然叫唤自己,她还不曾回过神来的迷蒙着,道:“救命仙丹?什么救命仙丹?师兄!”。
刘浩道:“仙丹便是,明心表妹,那日,舅父说你读书还算用功,所以准备着让你来我们家来玩耍一下,但又担心着你身体不好,怕你在来杭州的路上会遭遇些什么意外,所以舅父他老人家后来才给了你一粒,那个“九转金丹”吗?”。
刘明心道:“九转金丹?师兄,啊,不是,乘,乘风表哥,你,那颗“九转金丹”,可是我好不容易才从爹爹手里哀求来的,你,”。
虽然心下极是不情愿的,但看着自己师兄那冷俊严肃的表情,以及周围那些丫鬟、家丁、李清秀,和自己那师姐嫂嫂漠然的眼神。
刘明心知道,自己方才的确真的闯下了莫大的祸端,她没有奈何,且又不情不愿的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瓷瓶,道:“乘,表,表哥,金丹,金丹便在里面。你,你自己将它拿出来,给小家伙服下了吧!表哥!”。
看着刘明心那极是不舍的眼神,刘浩痛惜的一咬牙,将那瓷瓶拿过来打开,将里面那颗仅有小拇指大小的金黄色丹丸,用手指碾碎成两瓣,然后再一点点儿的给小杨磊喂了下去。
且当他将最后一点儿,也给小杨磊喂将下去时,远处忽然的却传来了一声女孩儿的呐喊,道:“住手!”。
顺着那声音的方向看去,杨智但见远处的安大夫,正急急忙忙的甩开管家杨硕跑了过来。
且刚一过来便用鼻子嗅了嗅,道:“不想到最后我却还是来迟了一步!你们,你们,亏得你们三人还是那修,修,简直是愚昧!无知!你们不知道,你们这样做却是害苦了这小杨磊吗?啊?放开!你还不快给我将手放开!愚昧无知的修,修,哼!”。
被眼前这个做着男装打扮的,双十上下的女孩儿忽然这么一顿训斥,刘浩当下有些不知所以的,尴尬的让她将怀里的小杨磊接了过去。
看着她将小杨磊轻轻的,小心翼翼的放在亭子里,那唯一的石桌上,然后取出袖子里的一个白布包裹将它打开,露出里面那一排排的金针,且当着周围这么多人的面儿,便将那包裹着小杨磊的襁褓掀了开来,取出那一枚枚的细小的金针,在那忽然出现的灯火上炽烤,待认准了小杨磊身上的穴位之后,便毫不犹豫的一针针刺了下去。
想自己方才想着,只要将一颗“九转金丹”,给小杨磊喂将下去之后,便应该会无碍的了。
但这会儿回想起来,却让刘浩吓出一身冷汗,默默的只来到自己妻子身旁,道:“幸好!幸好有这,有这女孩儿在!要不然,我方才只怕因着一不小心,闯下大祸了!秀宁!”。
李秀宁道:“怎么了?夫君!”。
在李秀宁的意识里,自己的夫君虽然不说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但因为修行了数十年,心里对凡人的优越感,从来都是满满的。
所以在她听见刘乘风忽然说,自己犯下了大错之后,她也没有意识到,将一颗修者使用的九转金丹碾碎,让一个才出生一个月的小小婴儿服用,有什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