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这场战役之后,乾国再无阻碍,一路高歌打到津国地界,大有直接吞并之势。
津国朝廷王室被当场俘虏,丞相在重重追击下趁乱逃走,目前没有任何消息。
面对乾国势如破竹的攻势,津国的局势岌岌可危。
国王与王室成员的被捕使得津国上下人心惶惶,国内的抵抗力量也陷入了群龙无首的境地。
丞相虽侥幸逃脱,但他的行踪不明,给津国残余的忠诚势力留下了一线希望。
“但现今场面,木已成舟,他秦之牧一介凡人,就算有通天本领,也再不会翻起任何风浪。”
柳牧歌合上信纸,看向曲策。
曲策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目前乾国的战场局势,他已经不再关心,知道一路没大问题就好。
不过跑这一趟还收获不小。
吴信身上的东西对现在资源匮乏的曲策来说用处很大,万象阁藏书殿里东西再怎么多,也没有真正修真界的威能。
吴信的丹方都是很不错的东西,那个小本子里面的信息度曲策来说也都有价值。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很多丹药所需要的原材料,在世俗界找不到,曲策只能从一些简单常见的丹药开始尝试。
楚琼问曲策要了一些精壮男人,以此为代价给了曲策一个头颅大小炼丹炉。
“曲大人这是打算自掏腰包给咱们军队做补给呢?”楚琼还是那副黏腻的嗓音,幸好她的长相符合声音,倒也不至于听着反感。
“我没有那么闲。”曲策随口敷衍了一句,低头看着楚琼,突然想起了什么,眯起眼睛笑得开心。
“我看你很闲,劝你还是多注意一下吧,省给出了事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楚琼一脸莫名其妙,曲策心情大好,乐呵呵地抱着炼丹炉回到自己的院子。
他捣鼓炼丹炉的时候,柳牧歌蹲下问他:“需要我帮忙吗?”
曲策摇摇头:“不用……我应该会一点。”
他的记忆片段越来越多,大部分都是“师傅”在教他各种各样的东西,其中也包括炼丹。
炼丹首重心静,次则材料齐备,火候适宜。
炼丹炉内置有一套复杂的阵法,能够精准调控火焰的温度与性质。
这对于不同丹药的炼制至关重要。
曲策轻触炉身的一处隐秘机关,只见炉底缓缓升起温和的蓝色火焰,这是最适合初步熔炼药材的基础火候。
他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火候,按照记忆中师傅所教授的步骤,他逐一将精心准备的药材投入炉中。
然而,他渐渐发现事情并不像想象中那样顺利。
尽管炼丹炉内部的阵法为他提供了极佳的辅助,能够精准调控火焰。
但曲策发现自己的剑修心性似乎与炼丹所需的静谧与耐心格格不入。
剑修,尤其是他这样修习太初剑法的剑修,习惯了电光石火间的决断与行动,追求的是速度与力量的极致。
而这与炼丹所需的细致与耐心形成了鲜明对比。
在炸了十三次膛过后,曲策终于坐不住了,柳牧歌指着他无声地笑了起来,接过炼丹炉自己动手。
曲策挠挠头,心里总觉得不对劲,太剑修心性和炼丹并非无解之法,不然师傅是怎么做到的?
一定是他哪里没有注意到。
……
东方钰的尸体被送来城内时,皇宫一片肃然。
整整一天都是低气压,皇帝坐在御书房内,脸色难看。
东方钰不仅是津国的一员猛将,更是皇室的重要支柱,也是皇帝最喜欢的儿子,他的陨落无疑是皇帝的巨大打击。
他宛如一日之间老了十岁,太后静静地坐在一边,看不出喜乐。
朝臣们一个个噤若寒蝉,无人敢在这个时候轻易开口,生怕引火烧身。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时间快要凝固,才听到太后的一声叹息。
“该来的总会来……”
“罢了,逝者已矣,生者仍需前行。”
“把一切都准备好,厚葬吧。”
……
曲策本来不打算去出席东方钰的下葬,却迎来意外的客人。
曲策看着跟在柳牧歌身后的女人,挑挑眉让大黄拉来一个椅子,颇为正式地摆了桌子,请来者上座。
正是满脸疲惫的皇后,东方钰的生母。
她也没打太极,一坐下直奔主题就问道:“曲大人,我知道这里除了我们没有别人,我有一些问题想要请教,可否赐教?”
曲策满腹好奇,微微一笑点点头:“可以,请讲。”
皇后深吸一口气,眼里闪过一丝决绝:“曲大人,我儿真的是死于津国之手吗?”
曲策点头:“没错,我亲眼看到的。”
这个打扮精致的女人像是突然垮了下来,一瞬间变得苍老,她叹了一口气。
“这样便好……”
曲策不说话,看着这突然露出脆弱一面的女人,心中盘算着。
皇后特地一个人来找他,肯定不单单是为了这件事。
还有她刚刚的问题。
果不其然,她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恢复了平时的模样。
“曲大人亲眼看到……你没有出手阻止吗?”
“嗯?”
曲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轻笑一声:“娘娘是在指责我袖手旁观?”
皇后摇了摇头,表情复杂:“不,曲大人误会了。我只是……有点问题压在心里很久了。”
曲策做了一个请讲的手势。
“您……为何要再次来到乾国,是为了什么,如果是为了乾国的存亡。”
“五十年前您只是轻微出手,就足以平复局面,如今却……甚至会让一个将军在眼皮下死去。”
“乾国的异常我也看在眼里,前面的只是我自说自话罢了,曲大人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好。”
“乾国未来……还会是乾国吗?”
曲策向后仰去,哈哈大笑。
在皇后紧张的视线中,曲策摇摇头,问道:“除了你还有多少人知道这些事情?”
这种只有他一个蒙在鼓里的感觉,真的很不爽。
皇后迟疑了一下,还是回答道:“我估计……只有太后娘娘。”
“那我得找她聊聊。”
事实上,曲策早就对那位疑似五十年前“当事人”的太后感兴趣了。
只不过一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没有办法私下聊,曲策甚至怀疑太后是在估计躲着他。
这样的巧合越来越多,曲策愈发觉得这里面有事情。
他笑够了,看了一眼脑中的面板。
那个一直上涨的因果值,停下了。
然而距离涨满,还有小小的一点距离。
“会的,乾国还会是乾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