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守忠硬着头皮赔笑道：“暂时还没有消息，想来是定辽伯府守卫森严，王大人暂时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吧......”
永正皱了皱眉，刚想训斥，可话到嘴边又觉得夏守忠说得有道理，只好催促道：“告诉王基安加快速度。”
夏守忠知道永正能够让步已实属不易，连忙应道：“喏，奴婢这就王大人传达陛下的旨意。”
然而就在这时，门外的小太监汇报：“陛下，绣衣使者指挥使王大人求见。”
永正眼睛一亮：“让他进来。”
王基安一进来就看到了两道灼灼的目光，心里顿时一苦。
但他还是定了定神，没有说话，而且看了看左右。
永正咳了两下，一脸镇定地说道：“都下去吧。”
“喏。”*n
殿中的太监侍女纷纷离开了，最后养心殿里只剩下永正、王基安和夏守忠三人。
看着永正满是期待的脸色，王基安犹豫了一会还是硬着头皮说道：“陛下，刺杀失败了，请陛下赎罪！”
说完，他娴熟地五体投地跪在了地上。
事实上，王基安虽然没有收到刺杀小队传回来的消息，但在外面接应的人却亲眼看见东城指挥使连同下属一起被抓走，而且一直到第二天定辽伯府的人都没有露出丝毫悲伤，定辽伯府也没有挂白。
这些信息一结合，王基安哪里还不知道刺杀小队这是失败了。
也就是他还不知道李四被俘虏了，否则他绝对不会来见永正，而是该回去收拾行李跑路了。
不过也正是因此，王基安最终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永正脸上的笑意僵住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不敢置信地又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戴权也震惊地看着王基安，他没想到只是个刺杀女眷的任务也能失败？
王基安心神一颤，但还是咬咬牙重复道：“陛下，刺杀失败了，请陛下赎罪！”
“轰！”
就在王基安说完的下一秒，永正猛地掀翻了桌子，桌上的东西哗啦啦地撒在了地上，许多易碎品四分五裂。
戴权吓得连忙跪在了地上：“陛下息怒！”
永正喘着粗气，眼珠子死死地瞪着王基安，怒吼道：“废物！”
然后他一个接一个地把手边的东西砸向王基安。
王基安很快就被砸地头破血流，但他一动都不敢动，只能默默承受着。
东西很快砸完了，永正胸膛上下起伏，好久才平静下来。
过了好久，永正才说道：“都起来吧。”
二人这才舒了口气，麻利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王基安连忙说了目前为止探子打探到的消息。
永正皱眉问道：“定辽伯府里的探子就没有消息传出来吗？”
王基安苦笑道：“没有。其实从昨天晚上开始，不只是定辽伯府，就连新义伯府、釜山伯府和茂山伯府都没有任何消息传出。”
这下永正和戴权都明白了，安插在四家伯府里的探子这是完全暴露了。
显然，他们以为之前被妙玉清扫出去的探子只是意外。
永正又问了一句：“那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王基安眨眨眼。
从来都是陛下给他下达任务，什么时候轮到他思考了？“只做一个听话的工具”不就是陛下选择自己作为绣衣使者的原因嘛？
他下意识地以为这是试探，连忙道：“臣只听从陛下的吩咐，没有任何想法。”
永正抽了抽嘴角，他头一次发现遇到事情没人可以商量是一件多么令人烦恼的事情。
他痛苦地闭上了双眼，心里不由得羡慕起了太上皇。比起锦衣卫，绣衣使者无论是质量还是数量，亦或是指挥使都差的太远了。
他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法子，只好采取土办法：解决不了问题，那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你先回去把手尾处理干净，别到时候被攀扯到了。”
“喏！”王基安连忙退下，不过没有急着回绣衣使者总部，而是去太医院处理伤口去了。
说来好玩，太医院的太医一见到王基安的这副模样心里顿时就有数了，熟练地把他拉到一处床位坐下，然后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一副即将见底的膏药，给王基安涂抹了起来。
······
北静王府。
水溶早已不复平日里的温文尔雅，正一脸焦急地在书房里走来走去，时不时的还往门外看去。
众所周知，一个人最让人担忧的不是死亡，也不是活着，而是生死不知。
昨晚他派了一队死士去刺杀妙玉，结果却迟迟没有收到消息，这让水溶十分担忧，不知道是刺杀失败了，还是刺杀成功却暂时不方便回府。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缓缓推开，水溶连忙看去，却发现是王妃甄姜进来了，顿时一阵失望。
甄姜一眼就看出了水溶眼里的失望，不由得气急：敢情老娘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女子还比不上几个臭汉子？
她对水溶翻了个白眼，埋怨道：“说了让你不要派人去刺杀，要徐徐谋之。你偏不听，现在好了，在这坐卧不安的，王爷能做到你这份上也是绝了。”
甄姜毫不留情地数落着水溶，水溶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满，但还是满脸堆笑地扶着她坐到了主位上，轻柔地给她揉着香肩。
“姜儿可有什么妙计帮我？”
甄姜冷笑一声：“这时候倒是想起我了？早干什么去了？”
不过说归说，她还是帮着出谋划策道：“马上把你的那些死士全部清理掉，同时收拾好手尾。”
水溶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犹豫道：“可是姜儿你也知道，咱们家已经没了兵权，这是咱们家最后的保障了。若是这些死士也没有了，那可真就是待宰的羔羊了。”
提起兵权甄姜就来气，暗骂道：也不知道是谁，当初干净利落地丢掉了北境兵权，害的她嫁给水溶的目的直接就落空了。
不过面上她还是耐心地解释道：“死士没了还可以训练，可你派人刺杀贾家女眷的消息一旦传出去，北静王府的名声可就臭了。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