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喀琉斯之鹰

瓦里庇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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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jA.C.1937.09.30 清理残留(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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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面前这个不近人情的东西,尤里乌斯也不好抱怨什么,只好继续寻求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下一个问题,我在之前附着上那个盔甲后,身体都呈现出了相当激烈的不适感,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个盔甲会以我的生命或灵魂什么的来驱动吗?”

“并非如此,这种现象的出现是因为您的身体素质问题。”如果不是对方说话时依旧毫无感情,尤里乌斯绝对会觉得这是什么嘲讽。“您的身体素质显著低于埃癸斯护甲推荐使用者的下限,所以在使用过后会由于体力消耗过大而陷入各种生理性损伤中,但在这些时间调试下,埃癸斯护甲已经根据您的体能被调整至合适功率,在您下次使用的时候,副作用会轻很多。不过我还是建议您现在应当少用埃癸斯护甲,您的体能和其要求的能力之间仍有缺陷,过度使用依旧有可能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这倒是我也认同的东西,用这东西实在是很不舒服,不过我就不能把这东西卸下来交给别人吗?既然你说我的体质不行,那不如就交给适合的人让他们来做英雄算了。”

“此护甲只能由您来使用,任何与数据登记者不适配的人都无法使用该护甲。”

“...为什么...算了,你先解释一下所谓的登记者是用什么方法区分?”

“灵魂,主人。”

灵魂,一个刚刚对方提到无数次的词,对于尤里乌斯来说,灵魂本就是个很模糊的概念,现有研究根本无法解释灵魂为何物,也无法证实其存在,只能模糊而笼统的认为大脑中存在某种能产生驱动神经运转的电流,一些人认为这些电流其实就是人体思维的本质,灵魂什么的则纯属无稽之谈,另一些人则认为这些就是灵魂的讯号,人类已经触及了生命本源。不过尤里乌斯是历史爱好者,对这些生物亦或是哲学宗教相关的东西可不甚了解,再加上或许是处在睡眠状态,他的大脑根本没法思考分析信息量如此复杂的事情,不耐烦的摇了摇头后,他继续问出了下一个问题,一个其实更加要命的问题。“既然你能清楚那些怪物的来源,那当初被我们消灭的那四只怪物,确定是已经被完全消灭了吧。”

少女的身旁又出现了四个幻影,显而易见,是那四头被消灭的怪物。“那两只喀戎系统护卫体和另外两只战斗生物的活性皆已摧毁,无法继续复原作战。”四个幻影依次从白色变成的红色,很简单的表述法。

“...等一下,那四个东西之间还分了类别。”

“没错,于九个太阳日前出现的为喀戎系统护卫体,他们负责守卫斯提克斯系统与逃生舱,并前往袭击已经取得埃癸斯护甲的您。”少女身旁的两只阿米特消散而去,两只阿努比斯则被稍稍放大了一些。“这本身是也是埃癸斯护甲的测试功能,用来确保使用者有能力驾驭这套护甲,但这套系统显然没有得到很好的执行。”

“测试?这东西害死了这么多人,结果你跟我说这是护甲的测试系统?”尤里乌斯不满的低声指责道。

“没错,虽然不清楚具体情况,但相信是由于各种问题,这套系统没有很好的执行。”对方依旧面无改色的陈述着。“按理来说,他们应该在主人您获得埃癸斯护甲并第一次使用后才出现与之交战,但它似乎并没有如此出现,我推测是逃生舱所在的地区遭到了入侵和破坏,让这些生物在您已经获得埃癸斯护甲的情况下仍触发了守卫任务,将那些人当做入侵者消灭了。”

这么想来,当时那座古墓内确实遭到了破坏,而在之前他们第一次进入古墓时,也确实在被那道需要解密的门困住的时候,看到了那些装载着阿努比斯的木棺从头上缓缓落下,当时他们就怀疑那是一道防御系统了,现在看来确实如此,而这也自然引出了更进一步的问题。“如是如此,那么你说的那个逃生舱又是什么东西。”

“与之相关的内容处于权限中。”

“啧...那你能告诉我什么你可以告诉我的东西吗?”

“如果您需要,主人,我想我有必要提醒您,另外两只战斗生物是在不知名势力操作珀琉斯特机器人制作并操控得到的。”少女身旁的阿努比斯幻象被替换成了阿米特。“而在我的数据库中,该世界的人类并没有操作与使用珀琉斯特机器人的能力,且这些战斗生物也并非出自数据库中有所记录的型号。而更重要的是,只要有足够的珀琉斯特机器人,这个不知名势力就能制作出更多的战斗生物,这意味着对方的袭击有89%的可能存在后续。”

“果然还是有后续吗...不过所谓的珀琉斯特机器人又是什么,听你刚刚一直在重复这个词,而且说它就待在我体内。可我身上并没有什么机械体啊。”

“机器人的大小极其微小,在不使用任何仪器下肉眼不可能发现他们。”

说着,少女伸出了右手,一只手掌上空空如也的右手,不过在尤里乌斯感到疑惑的时候,却发现掌心中逐渐出现了一个东西。一个...椭圆形的白黑色贝壳?不过在这个贝壳下方,却似乎有一个缝隙,从里面伸出来几个如昆虫关节般的肢体并在空中挥动着。

“这就是珀琉斯特机器人的初始形态,放大了九千万倍后的样子,作为对比,组成你身体的最小细胞,其直径也比它大了八千五百倍。甚至可以这么说,以这个世界的人类科技,根本没有将其发现的方法。”

说话间,少女手掌上出现了另外几只与之一样的小金属虫,而这些金属虫都不约而同展开身上的“贝甲”,将其八个肢体中的六支与六个方位的其他金属虫肢体互相链接,组成了一道海绵般的立体网结构。

“无论是埃癸斯护甲,还是喀戎系统护卫体和那些战斗生物,都是以数以百亿计珀琉斯特机器人组成,这些机器人本身就具有分解物质自我组装的功能,而且它们只会在受到命令的情况下组装计算能力的中枢网络,这意味着只要袭击您的不明势力大概率拥有更多的珀琉斯特机器人储存,并可以继续对您发动攻击。”

“数以百亿计的这种东西藏在我体内?”尤里乌斯突然感到皮下传来一股不存在的异物感。他抬起自己右手,“肉体”上并不能看出任何问题,依旧是属于人类的洁白皮肤,但回想那次做体检的时候,X光和灵能都无法穿透身体,而之前两次着装盔甲貌似也都是从体内“钻”出来,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

而面前的少女也点了点头。“确切的说,主人,在你体内的珀琉斯特机器人数量为两百亿以上。它们正在以微缩模式潜藏在您心脏处,只有在你使用的时候才会出现,在之前的战斗中它们已经损耗了4%,但暂时没有补充的必要。”

都存在自己心脏内?尤里乌斯不禁用手摸了摸自己胸口,但什么都没感觉到...不过想来也是,此刻的自己本来就在梦中,缺少一些“正常”生理现象也是合理。虽然这句话给人的感觉极为震撼,但他刚刚已经听了不少让人感到震撼的东西,以至于现在反而没有之前那样震撼了。

“另外就是,虽然只在战斗中只进行了少许接触,但从那些战斗生物上飞溅到护甲上的珀琉斯特机器人可以检测到,这些机器人大致都于一万个太阳年前完成复制,只有少数是两个太阳日内复制出来。”面前的少女身旁的两只阿米特幻象无声碰撞在一起,变形成三块悬浮球体。“初步分析得出的结论是,对方应该获取了珀琉斯特机器人的存储球,这意味着他或许找了一大片存放珀琉斯特机器人的地区,并以此为据点生产更多战斗生物,如是如此,那接下来它全然可以发动更多袭击。”

三块球体中的两块消失了,只剩下一块悬浮于空中,而在那块球体周围却生成了几条线段,向周围衍生之后互相链接了起来,组成了一个大型金字塔形图案,而对于面前的东西,尤里乌斯很快就有了印象。“这是...那天在埃律西亚的研究所看到,从古墓里带出来的透明金字塔?”

“没错,这就是用来储存珀琉斯特机器人的设施,虽然数据库中那片地区没有具体数据,但根据资料显示这些机器人在存放时都要放在相较于该星球平均数值较高气压与较低温度的环境中,才能保证其铁元素组成的较为脆弱外壳不会损坏泄露。”

“较为脆弱,这也算脆弱吗?”尤里乌斯想起当时小普洛克斯向其介绍时提到,用大当量炸药都无法破坏那块柔软但坚韧的外壳,这可比那些怪物硬多了。

“因为储藏器被设计为可以将百亿只机器人在不消耗内部能量的情况下压缩储存数十万年,其内部结构并非完全稳定,在没有任何维护和能量补充的情况下存放了超过万年已经使其结构产生破坏,而在二十个太阳日前您接触到的那个储藏器其实已经损毁,不少机器人泄露到了外面,内部的珀琉斯特机器人也已经进入了激活状态,正因如此,当时您才会在稍微接触后就阴差阳错的吸收了那些机器人,这并不算正常的吸取流程。”

“那我还得感谢他没有储存好是吧...既然如此,那那个敌人就在威尼西亚的洞穴之内吧,那...想办法直接将里面的东西给消灭掉不就行了?”

“理论上是可以,但根据我的分析,目前你们尝试的话有89%概率会以失败收场。假设敌人有能力操纵珀琉斯特机器人来制作战斗生物的情况下,那里有80%概率拥有完整守备力量,以现今主人您的战斗力,哪怕配合上这个世界已知的武装力量协助,能对其发动进攻作战并成功的概率也只有13%,其中您本人有84%概率会失去生命;而还有20%的可能是,原有的储藏区内会什么都没有,对方有45%概率洞悉到我这个机魂的存在,而不论知不知情它都有转移阵地的可能和时间。所以我的建议是先按兵不动,对主人您使用这幅护甲的使用水平,待您用足够的实力后在发动攻击。”

“可...”对方给出的详细数据让尤里乌斯陷入了思考中,但一会后,他吐出了心中的话。“那我们就得放任对方肆意制造怪物四处出动伤害无辜人群了吗?”

如果面对的是个活生生的人,这句话多少能对其造成道义和良心谴责,这次情况却并不相同,面前的貌美少女只是保持着已经让人感到恐惧的笑容平静说到:“从数据上来说,如果主人您遭遇意外而死亡,就没有人能够使用埃癸斯护甲,那现有人类的社会秩序和武装力量能拦截下消灭那些战术生物的可能性将从85%降低到35%,即使成功,那无辜人士的伤亡也会上升至少1000%。”

“可今天早上,那只怪物不就是在我没有参与的情况下被消灭了吗。”

“当时那只战斗生物是在准备充分的武装力量包围火力下歼灭,而且从之前战斗来看,那一型号的整体数据并不算优秀,战斗力远没有达到珀琉斯特机器人可生成的平均标准,如果需要举例子,那就是表皮的防护力比喀戎系统护卫体降低了50%,而那些护卫体本身也存放了超过三千个太阳年,已经有所损坏了。”

这么说来也确实,那些阿米特表现的比阿努比斯们脆弱许多。但即便对方如此表述,尤里乌斯内心中依旧感到纠结,如果他醒来后直接把这些信息告诉布兰登,那有很大的概率埃律西昂军队会前往威尼西亚准备展开决战,但如果正如对方所说会的话,大概率会失败,那就算自己能够幸免也一定会造成很大的伤亡,但如果不告知他们...难道就真的坐视那些怪物去残害生灵吗,在短暂的对话中,尤里乌斯没有察觉到对方抱有丝毫感情,全程都伴随着一种绝对理性的态度发言,或许如同所说,这些理性能够拯救更多的生命,但...至少尤里乌斯自己,并不是一个十分理性的人。

就在尤里乌斯咬紧牙关沉思时,面前的少女又一次开始了发言。“我察觉到主人您正在纠结和忧虑,对此我感到困惑。”

“困惑,你这有什么好困惑的,不是所有人都能背负上替他人抉择生死这么重的负担。”

“可我已经给予了您最合适的方案,一个可以保住最多生命的方案,这是最优解,我的建议是您直接采纳而不是多虑思考别的选项。”

“...”尤里乌斯不知该如何回复面前的“人”,他无法否认对方建议的合理性,但除此以外他依旧感受到一股强烈的不安和道德谴责感,他能平静的看待自己“无力干涉”或“没有责任去干涉”的灾难发生,但一旦自己有了能力和关联,他就难以说服自己置身事外了。

“您的思维模式与应有的逻辑有所出入,这让我感到困惑。在我的分析看来,您没必要如此担心,我会协助您将可能的伤亡最小化。至于可能潜在其他伤亡乃无法避免的结果,这也是不可避免,他们的命运,早已在三千年前就被预算出并计划好了。”面前的少女又一次讲出了那个尤里乌斯已经听过多次的发言。“正如您在这场梦境中第一次与我会面一样,被写在了我的数据库中。”

“...那既然如此,你又能否说出我接下来的命运呢?”

“...与之相关的内容处于权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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