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喀琉斯之鹰

瓦里庇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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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jA.C.1937.9.28 生者与死者(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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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埃律西昂的哈德良宫的一个大厅内,一场新闻发布会正在召开。挂在讲台上的横幅写着《针对昨日发生于凯索波利斯火车站紧急事件的初步报告》。显而易见的,这场发布会尤为重要,大厅内被拿着长枪短炮的媒体记者挤得人山人海,门外还有一群旁听的群众。

而埃律西昂政府这边,帝国两位执政官卢基乌斯·瓦莱里乌斯·阿特拉蒂努斯和阿庇乌斯·苏尔皮基乌斯·佩蒂库斯陪同一众高层官员都坐在现场,皇帝则就坐于他们身后的高台上,如一尊雕像般庄严的望着前方。

“请问一下,之前发生在柏拉图斯的恶性事件警方被定性为‘恐怖组织的袭击’,但现在反而被警方定性为‘不明生物的袭击’,这是为什么呢?”一位记者在举手被点到后,站起来询问道。

作为执政官的阿庇乌斯立刻拿起麦克风,说出那个早已私下商定好的回答:“在当时我们对柏拉图斯事件的调查并没有往不明生物袭击这点去分析,所以调查组根据当时掌握到的情况,得出了这次袭击可能是恐怖袭击造成的答案。具体来说,是当时这两只不明身份在进入警局后就发生了爆炸,对监控录像系统产生了一定破坏,同时在爆炸前他们将一辆车掷入了警局内,让我们第一时间没有采纳现场大量目击证人的证词,而判断这是汽车炸弹袭击造成的结果。而在事态已经明晰,确实存在不明生物的情况下,我们才能确定柏拉图斯事件同样为不明生物导致的。”

在这个记者点头坐下后,另一个记者又举手,提出了个非常棘手的问题:“我想请问一下,根据阿庇乌斯阁下您的说辞,当时已经有目击到不明生物的记录,那请问帝国政府是处于当时正在举办奥古斯都诞辰的特殊时段,‘选择性’的忽视了他们的证词而发表了袭击对象是恐怖组织的言乱吗?”

现场传来微微的哗然声,这是很正常的,但也是必须要有人问出,让埃律西昂政府“解答背后的缘由”的,这样总比莫名其妙的回应或毫无作为仍有流言传播强。“单从结果来看,我们确实选择性的忽视了他们的证词,但不是因为什么特殊时段,而是出于谨慎。”

那位执政官阿庇乌斯回复到,“柏拉图斯事件没能留下足够的现场照片,而仅凭一些证词,我们也无法肯定是不明生物所为,也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怪物去袭击一家警察局,所以在初步的结论中,我们保守性的得出了恐怖袭击的初步结论。而经过这些天的调查,我们已经收集到的足够的证据,已经逐渐调查到其实是不明生物袭击所导致,不过由于事态特殊,我们希望再三确认后再发布正式的调查报告,但期间却又发生了凯索波利斯事件,所以我们不得不紧急召开发布会,并在此之前宣告这一调查的状况。”

并非实话,也并不能让人完全信服,但这种解释某种意义上就足够了,信的人无论说什么都会信,不信的人怎么说都会不信。只要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就能让人们心中多少埋下一个以此为基础的预设。再接着呢...

“针对这件事中帝国政府表现出的警觉性差等问题,我们也进行了检讨和反思。帝国政府已经做出了紧急部署,加强各地尤其是公共场合的的安保力量以防止类似事件的重演。同时加大力度对那只逃亡的不明生物的抓捕行动,避免其再涂炭生灵...”

一些公式化的套话,但这就够了,毕竟严格意义上这也是个无法预料的天灾,人们也无法太过苛责。何况比起追责,人们更关心未来会发生的事情,只要媒体“配合”的报道“重点”,就能将这起事件的影响降到最低。

坐在高台上的查士丁尼十一世内一边用心聆听着执政官的发言是否符合当初的构想,是否能够最大限度的化解局势,一边维持着维持着自己严肃的面容,作为君主的他使用烂熟于心的演讲稿发言完后就不适宜参与回答问题了,那些回答都会由下属官员来完成,但此刻的皇帝必须表露出足够镇定的神色,既不能太紧张也不能太惬意。

在阿庇乌斯执政官回答完问题后,有一名记者被选了出来:“请问一下,在三个月前发现威尼西亚古城内的一处古墓,当时很多人传言那是西格尔贝的墓地,并联想到一个流传已久的传说:西格尔贝那副已经许久未展出过的名画《主的洗礼》中埋藏着一个宝藏。而在这两次事件发生后,有人宣称是政府派出的考古队试图打开古墓内时触碰的机关,将这些怪物引出来的,请问埃律西昂政府如果看待这个传言呢。”

“这种说法首先就愚蠢而无厘头,并且是对考古工作的一种亵渎和对逝者的不尊重。”阿庇乌斯说着他通过内部文件所了解到的事实。“而且也没有任何依据,西格尔贝本人的墓地葬在埃律西亚的俄耳库斯陵园,他的墓碑到现在也树立于那,这个只要稍作调查便可知晓;而在另一方面,那作考古现场在之前的毒气泄露事件中就暂了工作,直到现在;最后在科考队之前的调查中,我们并没有发现任何的不明生物,现在的治安戒严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可以由此反驳所谓不明生物是从考古现场出现的结论。”

一个合理的回答,毕竟怎么看这种说法都要比现实还要合理。

而在记者们争相提问,为明天的报纸增添素材的时候,在哈德良宫内的一座会议室里,也有一场会议在讨论着相关的事情。不过这是一场秘密会议,没有记者和围观人士,只有一群穿着着军装的人,讨论着他们需要应对的敌人。

驻地位于神圣埃律西亚的警察、民兵、陆军、特遣队、边防军、海事局、近卫军、瓦兰吉人乃至医院骑士团和负责埃律西昂城防的瓦达瑞泰军团(专职负责保护首都的准军事化组织,同时承担安保和安防的任务)的不少高级官员都参加了会议,五彩斑斓样式不同的军服凸显出帝国军事组织的混乱,也凸显出这场会议的重要性。绝大部分官员都身着军官服,带着至少校官级别的肩章。

与之相对的,军衔只有区区尉官的布兰登·图里努斯显得格格不入,不过作为两次袭击事件中消灭不明生物的功劳和某些其他人不了解的原因,他被安排进了这次会议中。

“立正!”伴随着门口卫兵的喊声,所有军官齐帅帅的站了起来,之后,一位身着近卫军的带披风深绿色礼服,佩戴着近卫军勋章和二级大西庇阿勋章、一级贝利撒留勋章的中年军官走了进来,他是埃律西昂近卫第2机械化军“帕里翁之狮”军的狮长弗拉维斯上将。

这个年过半百但神情严峻,目光炯炯的男人不仅是在场军衔最高者,同时由于其麾下的埃律西昂近卫第2机械化军也是帝国最精锐、装备最精良的部队之一,且常年驻守在埃律西亚,相当于首都附近的常备军事武装,由他来领导这次会议是再合适不过了。

只不过对于参加过世界大战,曾在俄国革命和匈牙利革命的最前线给出准确军事报告的老军人来说,这次的事态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期和理解范围,毕竟在过去的很多年里,和他打交道的都是人类而非什么不明生物。

“稍息!各位都坐下吧。”一边说着,弗拉维斯走到会议室的桌子前,同时吩咐勤务兵将文件报告分发给在坐的人们。“各位,这次会议我们要讨论的是最近接连发生的两起不明生物袭击案件...再此之前,这些报告希望大家能看上几眼,同时请记住,这是保密水平最高的军事会议,如果你们当中有人泄密的话,我不会担保他还能和其他人见到最后一面。”

布兰登接过一份文件夹,里面塞着几张纸,用尽可能简明扼要的文字记载了两起事件的经过,对于这些作为亲历者的布兰登自然是无需再看,但他依旧能够听到人群中的细细低语。毕竟这些文件中透露出来的信息已经足够令人担忧了。

“会议的开始,各位需要了解一下目前已知的三种不明生物的情况。”弗拉维斯过身去,示意一旁的士官:“现在开始吧。”

“是!对于这两次事件中出现的不明生物,我们已经对其进行了归档。”那名士官伸出手来按动着放在其身前的一个按钮,一旁的电子屏幕上显示出了一个模糊的画面,那是从洞穴内的摄影机拍摄到的阿努比斯的外貌。“这是之前袭击柏拉图斯市的怪物,虽然画面不清晰,但能看出是类似狼头人身的怪物。他们编号为DTBT-P-11,一共两只,都在之前柏拉图斯的战斗中被消灭,残存的遗骸被送到科研部门检验去了,但他们尚未能得出有效的结果。”

屏幕上的画面进行了切换,显示在上方的是从不知名的窗户内拍摄的,在铁路轨道上行进的阿米特。“这两只的编号是ALKE-P-17,和之前的生物相比多了一些动物的特征,一直爬行而非像之前一样能双足直立行走。同样存在两只,一只在凯索波利斯的战斗中被消灭,另一只则逃跑了。在我们的追踪消失前,其大致方向是往凯索城西面,沿着铁路逃离,但对其的搜捕工作暂无进展。”

“抓捕并消灭这只怪物是所有武装部队的首要目标,再让她们出现可大事不好了。”弗拉维斯上将补充道。“而除此之外,还有一只更加特殊的不明生物。”

“是的,长官。”士官按下了身旁的按键,让一旁的机器切换着胶片,在屏幕上显示出下一张图,那是一副同样拍摄在火车站的照片,只不过主角则换成了一个银色的人形生物。“这个不明生物的编号为ALKE-P-18。银白色,人形,身高大概在一米九以上两米以内。有着相当充足的智能和人类般的战斗技巧。但根据现场士兵的描述,其外表看起来与那些不明生物有相近之处。”

P级?坐在坐位上的布兰登感到一丝奇怪,虽然他早就料到尤里乌斯会被当做不明生物看待,毕竟自己递交的报告也是这么称呼他的,可为什么会是那些怪物一样的Periculum级,就算皇帝不去干预,从这些事件中他毫无敌意的表现来看,怎么着也该是安全的S或至少是中等的M吧?

“以上,就是这两次事件中出现的怪物了。在这两次事件中,除去ALKE-P-18外,另外两种怪物都表现出了某种程度的针对性,尤其是ALKE-P-17,当时这个目标是在明确的袭击一列列车,并在之后攻击一位从列车上逃离的平民并将其掳走。而棘手的是,这些怪物存在着极强的再生能力,无论是肢体断裂,头部碎裂乃至身体断成两节,它们都能很快的恢复并在此期间几乎不损失战斗力。

“这些生物体内还存在着灵能,可能是用来修复身躯的能量和原料,DTBT-P-11就是被特遣队的灵能者发现其体内的灵能接口将其破坏来击败的,但ALKE-P-17则似乎没有这样的弱点,他是被用大当量炸药直接炸碎消灭的。至于ALKE-P-18,虽然目标没有与我方交手的记录,但根据现场灵能探测器的数据和一些灵能者的记录,这家伙身上存在着非常强的灵能,且是以节点的方式分布在体表。推测和这些怪物一样,要么摧毁其灵能的来源,要么用大当量炸药蛮力消灭都是可行的。”

在身后的士官说完后,弗拉维斯站起来:“诸位听好,接下来我要传达的是来自皇帝的直接命令,尤为重要:有介于现在的局势特殊,各部门信息流通上实行管制,任何公职人员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不得在公开场合谈论此事,否则将被视为泄密处理;所有部队从即日起进入C级战备;

“警队、特遣队和民兵组织会获得一批火力支援,包括SAC60-15型60毫米反坦克炮、SRC90-15型90毫米无后坐力炮、GF-34枪榴弹。其中前两者各部门需要派遣对应的武器班组成员到指定军事营地学习使用,另外SRC90-15和GF-34都是新式装备,连陆军都没怎么发配使用过,这些武器的使用和存储都要遵循2级保密原则;神圣埃律西亚大区的民兵部队进入D级动员状态,同时也会从陆军部中获得一些重火力,一样派遣班组来学习使用;一旦发现ALKE-P-17,ALKE-P-18与其他类似的生物,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等等,那岂不就是?“请求发言,长官!”

在弗拉维斯点了点头后,布兰登站了起来:“有介于目标ALKE-P-18并未袭击过市民且在两次行动中与都与我方部队并肩作战,我认为应该将其从攻击名单中移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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