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喀琉斯之鹰

瓦里庇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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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jA.C.1937.9.27 鲸波鳄浪(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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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略历|1937年9月27日|晚上十点

埃律西昂帝国|神圣埃律西亚大区|埃律西亚特区

夜色下的哈德良宫依然显得宏伟而壮丽,作为帝国的心脏,这座建筑不可能休息,即便已经接近十一点,仍有不少的部门在办公,让这个庞大而腐朽的帝国能较为健康的运转。

而为位于哈德良宫不远处的罗慕路斯宫则安静许多,虽然仍有不少职工在做着洗衣清扫等工作,但都懂小心翼翼的没敢发出太大的声响,毕竟都这个点了,大部分皇室成员肯定已经入睡了。

虽然他们的皇帝此刻并没有去睡觉,而是待在书房里,翻看着各种文献资料。每天的政府报告和决议都需要他的审批盖章才能生效,虽然这实际上并不能说是他的工作,因为在自从盖乌斯改革之后,这些文件审核大部分都是交给其他文职人员进行,但查士丁尼还是坚持要自己完成,至少完成其中的一批。

虽然这些文件大部分都枯燥乏味的没有什么问题,即使发现了潜藏在繁文缛节下的端倪,也会被那些官员用各种各样的话术糊弄过去..不过在他看来,多去了解总比啥都不懂要好,提比略四世曾稀里糊涂的签下一份溢价百分之四十的收购协议还在记者的问答前表现的对此一无所知而广受批评,就算自己未必能避免前者,后者总该是要避免的。

但这也是只是理论情况,实际上他一个人还是无法审核完如此多的报告,绝大部分时候他只会力所能及的看一些,剩下的放在篮子中交给公务员们忙活就去休息了。但今天有所不同,他没法早睡,他需要等一些真正重要的文件到来。

房门传来几声敲门声后,夹着一份文件夹的拉塞尔·郎格推开了房门。“陛下,有几支部队的行动报告已经来了。”

查士丁尼急忙接过那几份文件夹,布面表皮都书写着部队的番号,而第一份上便写着“埃皮雷克托卫团下属Ω-68特遣队”。这份无疑是最重要的文件。皇帝拆开包装,阅读起里面的内容来。而拉塞尔则被遗忘了一般被晾在一旁,在这种情况下他也不敢说话,只能站在安静的站在原地等待皇帝注意到自己。

“‘...在确认怪物抵达目的地后,我下令工兵引爆了所有布置的炸药。并在为求稳妥的目的下,下令空中的战斗机单位对目标再进行一次投弹...’所以到最后,我们就是靠这样的蛮力将那头怪物击杀掉的吗?”查士丁尼坐在位置上,发出着近似自言自语的声音。

“是的,陛下。这场行动虽然消灭了那头生物,但布兰登·图里努斯的部署让周围的民房建筑遭到了很大的破坏:至少有四栋建筑被直接摧毁;周围有十三栋建筑在冲击波的破坏下变成无法住人的危楼;方圆两公里内的窗户和易碎品基本都被震裂;两条公路在爆炸中被损毁,需要维护后才能继续通车;但最要命的还是火车站本身,凯索波利斯火车站受到冲击波和地面震动的影响,建筑内似乎出现了一些裂痕,暂时不确定能否继续使用,对它进行维护期间对新拉维尼翁的交通造成非常大的影响...”

“拨款给当地政府让他们自己处理就行了,发生了这样的事,元老院不可能还抠抠搜搜的。”望着那份报告,查士丁尼心不在焉的说到。“和别的事比起来,这些还不算特别麻烦,对吧。”

“是的,陛下。”在拉塞尔继续汇报之前,查士丁尼似乎才注意到一般,指了指一旁的凳子示意他坐下,而忙碌了半天腿已经发酸的布兰登自然是选择听从命令,一边坐到位子上一边继续发言:“比起财产损失,这次事件造成的社会影响才是让我们感到麻烦的。无论是大量的伤员,目击者,拍下的照片;还是出动的军队,被记录下来的交战,爆炸引发的地震和停电;以及事后媒体的报道和传播,被严重损毁的建筑和战场的各种痕迹。都不能像上次一样,用所谓的中毒和恐怖袭击掩盖过去了。陛下,这起事件...我想我们无法像之前一样隐瞒,虽然不明生物的存在被公布会造成很大的恐慌,但消息封锁基本宣告失效,我们只能挑明来挽回政府信誉。”

查士丁尼放下那份文件沉思了一会后,点了点头。“....你说的对,这种事件是我们无法找借口,也只能让民众清楚一部分实情了...拉塞尔,告诉两位执政、元老院和媒体,我要在明天中午召开针对这场袭击的紧急内阁会议和元老院会议,之后大概下午,埃律西昂政府将进行紧急新闻发布会,第一时间把我们所知道真相告知公众。尤其是最后一句话,一定要让主流媒体写在明天早上的报纸头条。”

“我会要求他们承诺这一点,就算是冲到主编家把他们摇醒也让他们记住。”拉塞尔拿出一个小本子记录着皇帝的安排。“那两位执政他们也要提早告知吗。”

“当然,让他们做好准备,尤其是准备好如何临时的公关对策,还有元老院大法官,让他在会议人选上提前做好安排,别把一些*埃律西昂粗口*反对派扔进来搅乱局势,现在这种情况下政府必须表现出团结一致才行。”

“是,陛下。那你要顺带让媒体帮你表个态吗?”

“好主意...就说‘据一名皇室近亲透露,查士丁尼陛下已收到大致情况并做出安排,下令第一时间组织后续善后和家属慰问工作。’...然后再补一句‘据其表示皇帝在收到消息后面色沉重,当即停止了阅读并下令警方递交详细情况和开展初步的慰问事宜’。”

“‘慰问事宜’,好的...额可是陛下,我们应该把这份资料直接交给媒体吗,现在局势还不明朗,万一他们在不够清晰的基础上写的话,也许反而会让局势变得更加混乱也说不定。”

“...拉塞尔,你能找到按着我们的意图撰写新闻而不‘泄密’的主编吗?”

拉塞尔点了点头:“可以的陛下,我在不少报社中都有明事理的朋友,他们会愿意帮我们忙的。就是...可能会有偿。”

“如果他们忠诚于金钱,那是再好不过了。只要不是太过过分的报酬,我都可以提供。”查士丁尼拆开另一封文件夹,这是来自当时协助布兰登作战的民兵团给出的作战报告。“...我想想,‘今日中午在伦纳德波利斯火车站遭受了两头黑色的不明生物袭击,现场伤亡惨重,当地特遣队和民兵及时出动,消灭一只打跑一只’,大概这种格式就行了...关于另一只的行踪,表述为‘警方正在现有的踪迹下全力追踪’,尽量强调我们在追而不是没追到,能干上主编这行的,应该理解我说的话。”

拉塞尔用着笔快速着记录着皇帝发言的重点,但他意识到,皇帝没有提到一个问题。“陛下...我们该让他们如何称呼...凯撒里昂呢。”

虽然未曾参与过那些事情,也未在事情发生后曾和尤里乌斯联系过,但拉塞尔也通过载他来的弗朗索瓦口中和与查士丁尼十一世的交流中猜的出来,尤里乌斯就是在两次事件中协助特遣队消灭怪物的人,或者说,协助消灭不明生物的不明生物。

在两次事件的报告内都提到了一个“如同穿着银白色但毫无金属感盔甲的人”,但这一次的情况更为复杂,因为还有媒体和大量平民目击者,在他们的口中现场那个“银色的生物”虽然在帮助军队作战,但给人的感觉并不比那些杀戮无数的黑色怪物友善多少,尤其是银色的生物的外表,“根据一些现场目击者的描述,虽然外貌和颜色都不尽相同,但两种生物的外表质感看起来非常类似,都是一种看起来柔软、平滑、显示出类似肌肉的轮廓、如陶瓷般反射着光线、表面有着细细的荧光线条和整体略呈现出奇怪的流动感的感觉”...这究竟是什么人啊,观察的也太仔细了吧。

“他确实是个难处理的情况...”查士丁尼又一次放下了手中的报告,用手托着下巴沉默了一会后说到。“一个‘中途出现的不明生物,但似乎带着善意的协助了陆军’就行了。”

“...陛下,我们是否该...稍微让其名声变得好一点,来避免各种问题,或许我们可以说,他是我们派去协助的灵能者?”

“不行,现在大部分人都将凯撒里昂和那些怪物划等号,如果我们这么说,会让大众怀疑我们和那些怪物之间有联系的,恰恰相反,我们得和凯撒里昂撇清关系。”皇帝将手中的报告又一次拿了起来,看着下半部分。“这样会很对不住那孩子,但没办法,当下这种现状,我们必须暂时将那个银色的目标当做不明生物看,之后再想办法给他‘洗白’。”

“好吧,陛下。”将皇帝提到的事情记录在本子上后,拉塞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会尽快将这些文本转告报社,让他们创造出合适的新闻刊登在明天头条上,之后...”

“啊,在你离开前,拉塞尔,我想和你聊个事。虽然现在的场合不太合适,但我临时想起来,这件事还是尽早咨询你比较好。”在查士丁尼发话后,拉塞尔立刻闭上嘴聆听皇帝的询问。

“虽然还有一年时间,但我相信届时你就会向我递交辞呈了,既然如此,我就需要寻找一位替补的监察官。但这些年来你作为监察官表现的实在太过优秀,你聪明能干,能说会道,学识充沛,经验丰富且人脉广阔,处理各种事务都游刃有余的同时对我忠心耿耿,无论是在军队还是在政坛,我都从未遇到过你这样值得信任的部下。”

“谢谢您对我的夸赞,陛下。”拉塞尔点了点头,但他很清楚,查士丁尼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褒奖他。

“这可不单单是夸赞,拉塞尔,我要问的是,我需要找到一位像你这样的人来接替你的位置,这个人要尽量拥有我刚刚提到你的那些优点,来处理各种可能的事务,但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必须忠诚可靠,能够被我信任。试想一下,如果现在在聆听我讲话的是一个奥地利间谍或反社会分子,那帝国可就全完了。”

听完皇帝的询问后,拉塞尔低下头思考了一会,这可既是个卖弄人情的好机会,也可能是个把自己送上刑场的好契机,即使不抛弃自己的私心,他也得谨慎的考虑举荐的人才。“我认识一个人,虽然与他之间并不算熟识,但在我的印象里,这个人当过兵,为人正直性格坦率,读过大学脑袋也算聪明。可能会是个很不错的人选,但...他家境并不富裕,所以人脉方面远不如我...”

“人脉这倒不是最重要的,毕竟是可以培养的东西,如果这有你说的话,那此人应该是个可用之才,我可以给他安排个小公职练练手。”

“事实上陛下,我认为他麻烦的点还有一个,就是他未必会加入您。”拉塞尔吞了吞口水。“他曾经因为参与反对内战的游行而被监禁,而且就我和他的数次谈话来看,他对您的统治,以及社会现状并不完全认可...”

听到对方发言的查士丁尼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哦?他是个共和派吗?”

“不,他不是什么反政府或雅各宾主义者,他只是一个...社会律师,喜欢自费帮穷人打官司,尤其是对政府和企业家的控诉...不过陛下,他绝不是那种讼棍,在我和他的接触中,我能感觉到他内心里是真心想追求公正的,只是...”

查士丁尼笑了一声。“只是什么,他觉得我的统治不够公正吗?”

“我不清楚,陛下,他对政府的表现虽有不满意,但不至于反对。如果你允许,我可以去问问他愿不愿意为您服务。我可以保证,他是个很正直的人,如果他愿意前来就势必不会背叛您,但...我并不能保证他会对这项工作感兴趣。”

“哼,听着还蛮有意思的。行,如果他想,我可以给他个机会。不过除此之外,你就没有其他人选了吗。”

“嗯...陛下,如果次要点的话倒是有几个...他们虽然都是不错的人才,但都比不上前者,甚至比不上我——虽然听着很大言不惭,但我想这是实话。但那几位都是值得信任的人,如果陛下需要的话,我也会去征求他们的意见,但和前者一样,他们未必会答应,也未必可以胜任。”

“这样啊,看来一个好用的人才可真是难得...行吧,你赶紧把那些工作忙完然后休息吧,替补人选这件事,等之后有时间了我们再细究。”

因为这个危险的话题而感到一丝寒意的拉塞尔迅速对皇帝敬了个军礼后开门离开,准备将之前皇帝口述的“泄密情报”交给报社,而查士丁尼则继续裁开文件夹阅读着里面的文件,在明天之前,他需要尽快给自己准备好演讲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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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略历|1937年9月27日晚上十点

埃律西昂帝国|埃律西亚海岸大区|索罗斯行省|拉奥多斯市|拉凯戴孟区

拉凯戴孟是一片位于阿勒格尼山脉边缘的小城市,而这事实上并不是这座城市的本名,其本来的名字是赛撒罗尼卡。一个来自伯罗奔尼撒的名字,在埃律西昂,这种起着古希腊或古罗马名字的城市非常常见,而在十年前在政府的一纸敕令下,当地的土地都被政府收购并转交给一群“外乡人”,一群失地者,那就是流亡斯巴达人。

这座城市被划分为最初是斯巴达尼亚社区,作为流亡者复国的根据地。这座城市也被改名叫拉凯戴孟,这是流亡国王萨尔佩冬曾经居住过的行宫的名字,也是古希腊时期希腊人对斯巴达城邦的一个称呼。而在城市的中央有一个依山而建的豪华庄园,这座名为菲利普斯庄园的建筑群本是一个埃律西昂巨商建造的度假庄园,而在这片土地被收购和交给斯巴达尼亚人后,这片豪华的包含数个别墅的大片区域便被交给了流亡者中地位最尊贵者:萨尔佩冬·卡拉帕达努斯·列奥尼达。当然,还有作为斯巴达裔联盟主席的普里阿摩斯·阿希达穆斯·布拉西克一家。

许多人都对这片隐藏在茂密树林中的别墅群感到不安,认为里面在从事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行动,毕竟在多年的宣传下,埃律西昂人对斯巴达人本就没有多少好感,何况是他们的(名义上的)统治者呢。

而事实上,大部分时候这座建筑里发生的事也没什么好值得注意的,萨尔佩冬会利用庄园里设施举办宴会,邀请重要的人士参席并借机谋求支持,普里阿摩斯也会做类似的事情来扩张人脉。而在不举行晚宴的时候,这就是片普通的居住区,仅此而已。不过在有些时候,里面确实会商讨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比如现在,普里阿摩斯就拎着几张纸来到了敲响并打开了一扇房门。对着他面前利用夜灯阅读着书籍的少年说道:“陛下,非常很抱歉。尤其这份情报来的太晚,导致这个点了还要向您禀报事情。”

“没关系的,反正明天晚起一点也不会发生什么...所以怎么了,事关早上的那件事对吧。”

“是的,陛下。”普里阿摩斯用双手将那张纸递到国王面前。“‘马尔基乌斯’给我们送来了特遣队的行动报告,配合上他下午对我们的情报透露,现在基本可以确定情况和我们早上讨论的如出一辙,这些怪物和之前柏拉图斯的事件有紧密关系,而凯撒里昂...又一次穿着着盔甲出现在了现场并展现出了极强的战斗力。只是...这次事件却出现了一个很值得注意的一点,那些就是这些怪物的目标,是之前出现在威尼西亚的安德烈·努美利乌斯·布鲁图斯。”

“我不知道那个安德烈是谁,普里阿摩斯,我觉得我也无需知道。”看着那份报告的萨尔佩冬说道。当然了,萨尔佩冬是猜得到这个人的身份的,毕竟对方都说是出现在威尼西亚的人了,只是正如他所说,他没有必要知道。“我只想知道,这件事对我们可能会有什么影响,尤其是...坏的一面。”

“目前来看,最大的影响莫过于这个怪物对我们的潜在威胁。”普里阿摩斯说道。“那只怪物似乎是在对付前往过威尼西亚古城的人,那样的话...他可能会盯上赫克托耳,因为他也去过。”

“嗯...”所谓的去过,想必是指那孩子参与过威尼西亚的行动吧。“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普里阿摩斯你应该能应付好吧。”

普里阿摩斯点了点头:“是的,陛下。我会要求他最近做好防备,而如果怪物来袭击这里...我们也有办法能对付它。”

“难道是用罗马人实践过的方法吗?”

“是的,陛下。从目前来看,这也是最好的方法。”

“...如果平白无故的引爆两吨的炸药将周围震个稀烂的话,我这个流亡君主想必也没有存在的理由了。但如果是为了抗击那头怪物...我想这点牺牲是可以接受的。总之如果有必要的话,普里阿摩斯你就做一下以防万一的准备吧,在不被罗马人控诉的情况下。”

“我明白了,陛下。”沟通比预想中顺利,普里阿摩斯在向国王行了个礼后便朝门外走去。“对了,陛下。我想我可能需要向您提一个意见,早睡早起有利于健康。”

“我会的,普里阿摩斯,您大可退下了。”说着语气中略带不满的话后,萨尔佩冬目送着普里阿摩斯离开了自己的房间...作为一位臣子,他似乎对自己也太过“关心”了。

无奈何,没事做的萨尔佩冬躺在了床上。在这个年代做没事做的闲君是一件非常枯燥的事情,普里阿摩斯不允许他进行“有违斯巴达君王道德”的游玩和娱乐,无论是游戏机、高尔夫、看电视还是...作为国王本该不必担心无法享受到的事情,而作为流亡君主的他也没有任何正事可做。无聊至极的他只能一遍又一遍的看书,看到烦躁后往床上一躺。不知为何普里阿摩斯禁止他做很多事情,但唯独睡懒觉,普里阿摩斯永远只是嘴头上说说,但从不会将自己从床上拽下来,甚至连叫醒服务都没有,萨尔佩冬有时能睡到下午。

往好处想,这或许是为了犒劳“辛苦工作”的自己,往坏处想呢...哼,作为自己唯一能依靠的人,普里阿摩斯能有什么坏心思吗?就算要杀了自己,也会是“为了斯巴达的利益”着想吧,抱着这样自嘲般的心态,萨尔佩冬催促着大脑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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