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略历|1937年9月13日|下午6点
埃律西昂帝国|神圣埃律西亚大区|埃律西亚特区|新帕拉蒂诺区|罗马广场
在罗马人刚刚登陆后不就,埃律西亚便成为了帝国的首都,罗马人将运送他们而来的舰船拆卸,将木材用以建造最初的建筑和简单的城墙,在之后漫长的历史中,大量的建筑在约安尼斯城墙内建起又被拆毁,埃律西亚城的面积在逐渐扩大,而作为“首都的首都”的新帕拉蒂诺区的人口却在逐渐减少,神庙、宫殿、宿舍、广场。越来越多的公用建筑取代了居住在这里的“普通房屋”。到了1900年,埃律西昂开始执行埃律西亚重建计划,大量“无用”的建筑被移出约安尼斯城墙,取而代之的是扩建的罗马广场和凯旋大道与沿途的大量建筑,让人即便只是看看远景,都能感受到这座帝国新都的壮丽与辉煌。
只不过,这些人当中并不包括拉塞尔·郎格·休伊菲努斯,作为一个每天都往返于各个部门,定期还要以监察官的身份在元老院接受元老们对各种事务的咨询,大部分都是源于党派争斗的无意义纠缠,就像今天一样。虽然作为日常工作的一部分,拉塞尔已经习惯了这项工作,但他还是很好奇,当初那位叫阿尔贝都斯的德意志设计师为啥一定要把元老开会用的奥林布留会堂和作为办公地的哈德良宫建了这么远呢?
当拉塞尔终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把各种文件都整理完毕时,已经是下午六点半了。虽然帝国还未实施过八小时工作制,但政府员工大多都到点下班,成群结队的去饭堂吃晚饭去了。不过对于拉塞尔来说,今天的工作还没有结束,他走出自己的办公室,在哈德良宫的停车场内已经有人等他了,在专车的接送下他们将前往皇帝查士丁尼的居住地:罗慕路斯宫。
虽然帝国名义上的皇宫是哈德良宫,但皇帝本人并不居住在那里,那里的主要是两位执政官和内阁在内的重要大臣(许多人也不喜欢住在那)和作为帝国大部分官员的居住办公地点,自盖乌斯二世掌权后,包括哈德良宫内的不少宫殿被“公有化”,改建为博物馆或政府办公建筑,虽然哈德良宫中仍有专门的一层宫皇帝休息,但除了盖乌斯二世和以勤政著称的罗慕路斯七世外,大部分皇帝以不愿居住在那里,更多的居住在由罗慕路斯五世开始修建的罗慕路斯宫。这座包括皇帝本人和后宫的府邸如今依旧只对皇帝和其信任的人开放,拉塞尔便是其中之一。
当马车停到罗慕路斯宫前,人们都会被这座宫殿的外表所迷惑,这座宫殿看起来就像是做“普通”的欧式豪宅,虽然高达近二十米,宽三十米的巨大大理石建筑和围栏内广阔的花园使得这座建筑还算华丽,但和更加震撼眼球的哈德良宫相比显然是不够震撼人心的,但实际上那只是罗慕路斯宫的主厅奥林帕斯宫,整个罗慕路斯宫是一座面积达到七十万平方米、包含大量宫殿的大型建筑群,内部不仅包含皇帝和后宫、皇亲国戚的府邸,还拥安置太监和仆人的宿舍,以及皇帝的安保组织内院卫队的营地。其内部的奢华程度完全可以与法兰西、奥斯曼乃至赛尼斯的宫殿想媲美。
即便是作为皇帝任命为其跑腿的监察官,拉塞尔也很少来到过这处宫殿,这座宫殿带有明显的西欧风格,整体靓丽而又金碧辉煌。在内院卫队的护送下,拉塞尔穿过无数忙碌的太监、侍从和持枪警戒的瓦兰吉士兵,来到皇帝的前厅。在这里,皇帝查士丁尼十一世正和他的皇后之一,巴伐利亚的冈德琳以及他们的女儿克劳狄娅一起享用着晚餐。
从法律上来说,埃律西昂是个允许一夫多妻制的国家,但在平等思想流行的今天,想大搞后宫势必会遭到百姓的反感。那些富豪地主们可是肆意娶多个老婆,毕竟他们本来就不太在乎舆论,但作为皇室代表的皇帝对此却要谨慎,盖乌斯二世和之后的数位皇帝在明面上都维持着一夫一妻的对等婚姻,但在提比略四世时期,这位皇帝迎娶了超过八个妻子并据传在此基础上还保留多位情妇,相较于皇帝政治上的昏庸无能,他的淫乱反而作为八卦新闻在百姓中快速传播并俞传俞烈,据说他的其中一位情人还是西班牙间谍,因为肉体而出卖帝国情报云云。到了现任的查士丁尼在位时期,他在继位前就已经迎娶了四位妻子,登基后也就保留了下来。
“皇帝殿下,帝国监察官之一的拉塞尔前来会见您了。”
在听到护卫的声音后,查士丁尼才注意到站在门口的拉塞尔,他举起手来悠然的说到:“来的正是时候,拉塞尔,过来吃点什么吧。”
“不了殿下,我在门外等候就好了。”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拉塞尔并不为所动,次要原因是因为他本身就被要求“元老院会议结束后即刻赶来商讨重要情报”,也没想到皇帝竟然在这悠哉的吃饭;主要原因是因为出于礼节考虑他肯定不能在皇帝未发号令之前离开,内院卫队也不会允许他离开。
“既来之又何必这么快走呢,我已经提前准备好招待你了。”说完后,他又转头低声对皇后说道:“带我们的孩子去后厅吃饭吧,亲爱的。”
早已知道陛下今晚有公务事的冈德琳皇后点了点头,优雅的起身向查士丁尼执意后走到克劳狄娅公主身旁,只是这位看起来才十几岁的公主似乎很不服气,在皇后在其耳旁窃窃私语了一阵后,她不满的跳下位子,跟着母亲一起从后门离开了前厅。同时,周围的警卫也全部离开了房间并关上了拉塞尔身后的门,整个房间安静的能清晰听见查士丁尼的咀嚼声。
“别望了,就算要聊公事也得坐下来好好聊不是吗?”查士丁尼又一次挥了挥手后,拉塞尔也没有什么理由拒绝了,他小心翼翼的挪着步伐来到了餐桌前。
如皇帝所说,餐桌上确实用一张额外的凳子和额外的碗筷,里面盛满了面。拉塞尔用手指稍稍指了指面后,皇帝也微微点头表示认可。既然如此那确实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现在已经八点,还没吃晚饭的他便开始大快朵颐的享用这道“御膳”起来。虽说在现代罗马皇帝已经不能像奥斯曼和齐国的宫廷那样一餐饭吃十几道山珍海味,但眼前的菜肴还是足够美味的。
“如果被媒体知道我邀请区区一个监察官一起吃饭,那你估计得上好长时间一会头条,让众人脑补我找你是要你帮忙掩盖什么事了。”查士丁尼笑了一声。“当然了,我确实是有事才私下找你的。”
“至少我不是什么工会代表或者媒体记者,所以您不会被以为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政治交易。”拉塞尔打趣的说道。“不过多说无益,殿下,我不能浪费您宝贵的私人时间,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请尽快吩咐吧。”
查士丁尼并没有回应属下的说话,而是继续用筷子卷了卷面条后塞入嘴里。“先安心吧东西吃了再聊别的,对了,那份情报局给你的档案你看了吗?那些关于凯撒里昂那小子相关的事。”
“我当然已经事前看过了,殿下。只是...虽然我从未读过大学,但如果不排除那位医生撰写的报告有问题的话,我们就只能认定这是超自然现象了。”
查士丁尼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哦,这么说在你看来,这件事情不可信?”
“我并没有说他们故意造假,只是可能有错误。”拉塞尔放低了声线。“我的家乡是安德洛尼卡,在我父亲成为总督之前,那里可是东正教会、大地主和奴隶主的地盘。我曾经听说过一些...传言,为了获得更多的奴隶,一些人故意给孩子们发放带重金属和有毒物质的糖果,使得在当地孩童重度死亡和患病的概率极大增高,孩子的父母们没有办法,要么和奴隶主签订契约来换钱医治自己的孩子,要么放弃这些孩子,让他们自生自灭——而在这个时候,‘好心’的企业主们也会走出来帮助孩子们度过难关,代价自然也是通过成为他们的私人财产。当然了,这些事情只是传闻,至少这么多年来除了些假药贩子外,我们没有找到任何证据能指控他们,但我父亲担任总督之后至少孩童的健康状况好了很多。”
他用筷子夹起一块牛肉放到自己的碗中:“殿下,这件事与此事没什么太大关系,但我对其印象深刻,所以我是不相信报告上的内容的,一个人的体内积攒了如此多的重金属物质还能活蹦乱跳,这显然不合理。”
“但这件事从一开始有什么合理的地方吗?”查士丁尼平静的说完后,将一块白菜加进了自己的口内。这颗白菜和它的烹饪方法一起如同筷子一样都来自赛里斯尼亚。罗马人对这种将鸡鸭猪肉烹煮过再弃之食汤的做法感到诧异和浪费,但对于皇室来说,这种美味的佳肴自然成为了每餐必备。“无论是那座坟地埋藏在威尼西亚城整整三百年,还是据他们汇报但事后从未被发现的那个入口,整个事件就没有多少科学能解释的地方。而至少我们可以肯定的是,无论是作为特遣队的帕特洛克罗斯还是医生的吉鲁米娜等,他们几个既没有撒谎的动机和理由,分别递交上来的报告也都互相对应的上。”
“那凯撒里昂-尤里乌斯本人呢?殿下,从报告来看,他之前也确实隐瞒了一些重要的事情。”
“哦?当时可是你到机场接他到埃律西昂的,怎么如今又对他感到不信任了。”
拉塞尔叹了一口气:“那本就只是我的职责,而且平心而论他给我的第一印象确实很好,但至少在这件事上,他先是隐瞒了自己作为灵能者的身份,又隐瞒了他与石棺产生的联系...我认为他并不完全能信任。”
“他隐藏自己灵能者的身份是正常的,在欧洲可有不少新教徒对灵能者虎视眈眈,至于后面那个嘛...反正过几天我也会找时间和这小子聊聊,看看他怎么解释,不过我也看不出他有什么对我不理的动机。”查士丁尼放下筷子,摊了摊手微笑的说到。“事实上,拉塞尔,我其实也不太关心这方面的东西。”
“啊?”拉塞尔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恐惧的神情。当然了,皇帝应该不会因此就生气,他只是惊讶于自己怎么忘记了“别人没问就别主动回答”这一做为政府职员的基本原则。
“科学的事情交给科学家去处理,我更在意是我的本质工作,维护国家稳定。而眼下,因为这件事所暴露出的另一个问题才是重中之重。”查士丁尼从桌上的众多美食中夹起一块黑色的肉,这是一种名为“斯巴达黑汤”的“美食”。
“您是指,达科尼亚人?”
“那是当然。”查士丁尼又将那块猪肉轻轻放回菜盘内,他从未打算吃这道“能让斯巴达人不恐惧死亡”的菜肴,只是为了对外宣传在每天都让后厨准备一道达科尼亚民族美食。“从当年我们第一次目睹斯达乔斯开始,这个人就不断的破坏帝国的治安,刺杀着各种政要...今天终于被我们逮住机会了,虽然凯撒里昂本人对他的外貌描写模糊,但帕特洛克罗斯之前却提供了其外观的详细描写,至少能让我们能调查一下。”
“可是殿下,我们真的要对达科尼亚人进行大规模审查吗?这样会不会有些过于明显了...如果只以9月9日那天的袭击案为由,对埃律西亚境内的一部分达科尼亚人进行筛查或许会更好听一些。”
“我正有此意,让特遣队中负责重案调查的伊普西龙小队来进行调查吧。”查士丁尼说完后耸了耸肩。“不过根据顾问的说法,这项工作可能难有进展,毕竟强大的灵能者可以改变体型和样貌,而竟然连血液都改变了,肯定也早就想到这两点了。”
“这也是为什么灵能者在很多地区都被视作祸患...那,既然大概率没有结果,那我们应该尽量隐蔽...”
“不,我们要大张旗鼓。”查士丁尼回答道:“从现在刚好在埃律西亚的斯巴达流亡政府领袖普里阿摩斯·阿希达穆斯·布拉西克开始,任何有可能参与此事的人都必须进行严格的调查,然后把消息交给媒体让他们知道我们正在全力试图侦破斯达乔斯的案件...如果有成效那就最好,但如果没有成效,也多少能压一压他们的气焰。”
“他们的气焰?您是指...达科尼亚人?”面对查士丁尼貌似有些自相矛盾的要求,拉塞尔感到一丝不解。
“确切的说,是斯巴达尼亚人。过去,那位斯达乔斯谋杀的大多都是反对埃律西昂与斯巴达流亡政府合作的政治家,而那些人大多都是一些愚蠢或讨厌的家伙,眼下维系与斯巴达流亡政府的关系对我们来说绝对有利,那事情还不至于这么糟糕。但他寻找西格尔贝的宝藏显然不是和某位已经逝去的人一样贪图名声和财务,里面必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他们不仅敢组织其一票人来围堵为我办事凯撒里昂;甚至还敢在埃律西亚城内搞破坏...显然他们已经有点太过无法无天了。就算没法找到他本人,对斯巴达裔的筛查也能告诉普里阿摩斯,让他们做事小心点。”
“看来殿下您是深信普里阿摩斯和斯达乔斯之间存在联系的。”
“如果没有关系才奇怪。而就算完全没有,从斯达乔斯的形式目标就能看出,他显然是支持流亡政府的,这一场筛查下来估计也能让他暂时收手...希望吧。”他放下筷子,面露难色的说到。“或者想办法让普里阿摩斯以他的名义规劝其自首,但我想这样的可能性也不大。”
“毕竟有这么好的一把兵器,为何要放弃呢,不仅那些对斯巴达怀疑敌意的人会感到恐惧,或许必要的时候他们还敢对埃律西昂政府讨价还价呢。”
“我们早就对其报以优待了,只要愿意加入埃律西昂的斯巴达难民都能获得国籍,许多和我们有血缘的欧洲人都没有这待,还得居住个三年呢。”皇帝表情略带怒意的说到。“当初接纳这么多斯巴达人或许就是个错误,如特洛伊的那座木马一样,我们非但不会获得密涅瓦的祝福,还会将敌人引入城内。那些斯巴达人很多都不愿融入罗马社会,只愿意待在斯巴达社区内过国中之国的日子,反而还把许多达科尼亚人吸引了回去。当年提比略四世的美心思是待克里昂米斯王朝的血腥统治不稳后,埃律西昂再以流亡政府的民义出兵,扶植一个忠于埃律西昂的斯巴达政府。”
拉塞尔笑了一声:“听起来还蛮不错,毕竟如果斯巴达尼亚能与帝国保持和平友好绝对是有利的。”
“那是自然,但那位‘高明’的皇帝显然把一切想的太简单了,克里昂米斯王朝的统治比所有人相信的要血腥和稳固,流亡的斯巴达人从王室到平民也没有忘记复国事业,这也意味着他们不会成为埃律西昂人,也不会对罗马人抱有太多的好感。”
皇帝一边嘟囔着,一边从饭桌下拿起一出一张装满纸的文件夹递给拉塞尔:“总之,我接下来要你来负责对斯巴达人进行审查的工作,要尽可能的考虑宣传方面,让那些斯巴达人明白我们确实有意揪出斯达乔斯究竟是谁,而不是估计针对他们;但如果真的发现了可疑人物也不要公布,先私下找我汇报...另外就是一定要切记让那些媒体政客都给我闭嘴,别在这个节骨眼上煽动民族主义。也得让那些斯巴达人相信我们不会对遵纪守法的公民随意下手。”
这份工作很棘手,但比起与地方代表交涉或接受采访之类的活还是稍好一些,而且无论皇帝指示什么,拉塞尔没有任何推辞的权力。“我明白了殿下,不过我得提一句这并不容易,就算没有人煽风点火,大部分斯巴达难民对埃律西昂也谈不上有什么好感...或许我们可以提前会晤一下普里阿摩斯,让他出面帮我们维护秩序?”
“事实上我早有安排,过两天我会和他进行一次见面和他谈到这些问题,并要求他协助,毕竟明面上这是在打击犯罪,合理合法,如果他们拒绝就说明他们在包庇犯人。”
“我知道了,我会去安排这一切的...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那我或许应该告辞了,殿下。”说着,拉塞尔将那份皇帝递给自己的文件夹在腋下,准备起身离开。
“对了还有件事,拉塞尔。”查士丁尼做了一个让对方坐好的手势。“你的父亲卡利多尼亚·郎格,已经担任快十三年安德洛尼卡总督了不是吗?”
这个话题让拉塞尔感到一丝紧张,从几天前他就听到一些风声,现在来看该来的还是来了。“额...是的殿下,从1924年开始他就为全行省的人民服务了。”
“而在他在任的这段时间,安德洛尼卡发展可谓快速无比。”
“是的殿下。”拉塞尔略带紧张的说到。“我父亲的政绩有目共睹,安德洛尼卡的地主和财阀势力遭到削弱,向孩子们和穷苦百姓提供了免费医疗和义务教育,公路、铁路和城市建设都得到了极大的发展...”
“我知道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任命的总督的业绩。”查士丁尼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打住了面前这个紧张的年轻人的发言。“但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对政府的批评远比歌颂更吸引眼球。比如,你父亲的‘独裁倾向’,他将法案不经过十人委员会就直接宣布通过、在法院里安插自己的人选、干涉委员会的选举什么的...”
“但那些批评都来自哪里?来自埃律西亚、来自新迪奥多西亚、来自东南海岸。都是一些不生活在安德洛尼卡,只通过报纸来关心农村贫苦百姓生活的人。”在说完这段话后,拉塞尔才意识到自己过于紧张显得失态,他用手敲了敲胸口让自己恢复镇定后继续说到。“他们不会关心过去的安德洛尼卡百姓生活的有多艰苦,尤其是那些释奴们,他们明明只能靠种地养活自己,但却还要被征收人头税...而且无论如何,每次百人议会的结果都可以证明,至少在安德洛尼卡,我的父亲是受到百姓欢迎的。”
“是的,所以我有一个想法,让更多的人能以你父亲做榜样,让他的思想能在百姓间获得更大的共鸣。我有意让他成为一个元老,这样他就可以参与元老院,将他的议案正式呈交到全国人民面前了。”
果然,拉塞尔紧张的已经将手按在膝盖上不肯乱动了,那个传言是真的。虽然埃律西昂算得上是个议会君主制国家,元老院掌握国家的实权,但由于议员人数实在太多且国内贵族派和平民派的长期对立,在近二十年来元老院的效率极大降低,元老们往往因为各自的立场或矛盾对议题吹毛求疵,由于元老多为任命产生,许多元老也仅仅是依靠各种关系和手段来换取这项可以浑水摸鱼的美差,而真正想要办事的人却寡不敌众有心无力。当然这并不算什么,毕竟自己父亲的口才和威望并不如一般元老那样无用,对于拉塞尔来说最严重的地方在于,元老不能兼任其他公职,这意味着要想成为一位元老,自己的父亲就必须撤销行省总督的职位,而竟然这个职位本就是由皇帝授予,那撤销也是一句话的事,想任命谁也是一句话的事。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可以放心。我绝不是对你父亲这些年来的贡献有什么反对意见,但一方面你父亲在任上确实太久了,再让他待下去有点不合程序;另一方面我可从未忽视你父亲的才华,口才伶俐的他或许没法说服元老,但绝对可以影响更多的群众;更何况,虽然法律上从未规定,成为元老也是成为执政官前的一项必备程序...”
拉塞尔其实明白这一点,自己父亲这么多年来都维持忠于皇室的立场,尤其是查士丁尼皇帝上台后,父亲也给予了意图改革帝国现状的皇帝极大支持,所以皇帝显然并不是打算发配自己的父亲而是对其继续利用,但这依旧没有改变那个核心问题。眼见皇帝只是安静的吃着东西,拉塞尔不得不主动张嘴提问:“那么...殿下...在我父亲成为元老后,安德洛尼卡的总督职位...您打算交给谁?”
“我还得观望一下,毕竟这个人选还得由你们行省的百人议会通过才能上任,我可不能推荐一位行省内不喜欢的继任者。”查士丁尼认真的说到。“除去受欢迎之外,他还得尽量坚持你父亲的政治立场和维护他立下的法规,这些本身就是安德洛尼卡百姓欢迎他的原因...此外还要足够聪明,不一定要上过大学,但也不能太蠢...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个人不能贪污腐败,不能结党营私,不能...不忠诚。忠诚是最重要的一环。”
“忠诚...”拉塞尔如认可对方的说话般点头重复了一遍,显然这里的忠诚并不仅仅指忠诚于国家。
“不过眼下还没有怎么快,我打算在一年后才安排此事,将你父亲卡利多尼亚·郎格列入我指派的元老的同时委任新的元老。在此期间我希望安德洛尼卡能做好准备,毕竟虽然并不算罕见,但总督的父子相继还是多少会带来一些负面影响。”
终于,他说出口了。拉塞尔尽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我...我明白了殿下,我会告知我父亲和相关人士让他们做好准备的...我是说,让他们做好交接准备,处理好因处理的工作不留给继任者。”
“我认为那位继任者有能力处理那些工作。更何况以你父亲的威望和他留下的行政官员,他的许多项改革措施依旧能得到执行,就是这样的话,或许会有人讽刺攻击你父亲才是安德洛尼卡的幕后掌舵者呢。”
“名声只是身后事,真正为国为民的官员是不会介意的。无论是对我父亲还是那位继任者来说,我相信都是如此。”
两人如同交易完成的奸商一样相视一笑。自知已无其他事务的拉塞尔起身向皇帝致礼后转身准备离去。
“记住了,拉塞尔·郎格。只有当我们都尽忠职守时,罗马人才有机会返回家园。”皇帝在他离开前拿起酒杯回应。而拉塞尔也立刻转身回应道。
“是的,皇帝殿下,我必将尽忠职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