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喀琉斯之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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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零章 jA.C.1937.8.16 古墓恶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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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儒略历|1937年8月16日

埃律西昂帝国|神圣埃律西亚大区|巴西达索拉达行省|柏拉图斯市|威尼西亚考古遗址(暂定)

“已深入地下4000米,未发现地面,请求继续下降。”

“收到回复,允许继续下降,缆绳还有三分之二的预留。”

由地质学家、材料学家、化学家和职业军人组成的数十人的小团队正集中于一座奇特的古墓内工作。这里自两个月前被发现以来,无论是墙上的壁画;奇怪质地的地板和墙壁;还是那座绝对不算石头做成的“石棺”,都困惑着所有对此地进行研究的科学家们,虽然当中的不少人之前都对其他所谓的“超自然现象”有所研究,而实际结果大多都只是些被人们误解或之前还未遇到的现象。只是这次...无论是那个有金属质感的怪东西,还是眼前这个深坑,都给他们一种不适感。

“已深入地下4100米,未发现地面,请求继续下降。”

这个坑的深度绝对是惊人的,要知道当前人类为了寻找矿物而挖出的洞穴也就两千米左右,当然石脑油和黑水的探勘开采技术可以让人类打出几千米深的钻井,但石油钻井和这个方圆数米的洞窟也不能一概而论的。而且洞穴旁的泥石呈现出如水泥般被凝固的状态,说明制造者用某些方法加固过这里,只是这个“制造者”究竟何许人也,制造这么一个垂直而下的深坑又有和用意呢?

“已深入地下4200米,未发现地面,请求继续下降。”

几个考古学家都给出了一些合情合理的假设,如用来放置棺木的、用来储存财宝的、用来掩埋施工队的等等,但这些假设都是照着弹孔画靶心,没有任何证据支撑,更重要的是这些说法也无法解释一点,那就是即便是今天的人类,也难以制作出如此模样的坑洞出来,就不要说15、16世纪物资匮乏的罗马人了。

“已深入地下4300米,未发现地面,请求继续下降。”

之前他们曾利用回声定位的原理和灵能,打算粗略的估算一下洞穴的深度,只是结果却是音讯全无,洞穴的深度已经超出了他们使用的最大声波上限,换算一下就是深度超过4000米。当时这个数字已经很夸张了,当然不能跑出是地下有水源之类的物质影响的声音传播,可目前来看,似乎还真是如此。

“已深入地下4400米,未发现地面,请求继续下降。”

为了探寻这个诡异的洞窟,他们想到了一个比较危险的方法,直接用缆绳,把送人下去看看。当然了为了应对这恐怖的深度,他们还是准备了许多应对措施,人员上负责探索的小队中有三位科学家和两位学识比较丰富的军人,其中有一位是灵能者;在此之前他们进行了格斗和自卫的培训;每个人都携带了手枪和步枪;且身着特制的,带有护甲的潜水服;考虑到如此深的地底估计氧气大概率是不足的,一根管子将氧气从地上的氧气管中输送到潜水服中,而同样链接着他们的还有电话线和视频输送线,以及一根钢缆;这根钢缆一方面保护着这些易被损坏的线缆,一方面也链接着一个电动绞盘,这个最高拉力达到100吨的家伙不仅可以连续工作半天,在必要的时候快速把小队拉上来。

“4530米,发现疑似地面,减速!”对讲机中传来的呼叫声让众人立刻回过神来,他们一边降低了绞盘放线的速度,一边专心看着地上的五个屏幕,这些屏幕都链接着探险队头上的摄像头,将画面传导回地上。只是此刻屏幕上的黑白画面并没有没有什么异常,依旧是被手电照亮的岩壁和空无一物的深渊。

不过这只是因为画面清晰度的问题,很快画面中心就出现了一道微弱的亮光。随着探险队的逐渐靠近,那根落在地上,之前被探险队扔下来作为光源的照明棒也逐渐清晰了起来,而在地面的周围散步着不少如已熄灭的照明弹、石头、铃铛等物体,都是之前被扔下来估算距离用的,不过由于距离实在太远,他们大多都直接被摔碎,就算发出声音地面上的人也听不到。此外地上还有大量的碎石和碎木头,这些应该是上边塌陷下来的地板和支撑,它大部分都成了碎屑,在地上将地板覆盖了整整一层。

只是这里还少了一件“应有”的东西,一个很早就摔下来的东西。

“地上有一些血迹,但...没有发现什么遗体。”探险队拨开地上的碎屑,寻找着马尔库斯的尸体,无论是根据安德烈·努美利乌斯·布鲁图斯的口供还是另一个身份保密的证人证词,尤里乌斯·马尔库斯·凯皮欧·科穆宁·加莱库斯在塌方发生的一刻就和地板一起陷了进去,只是...

“啊?不会是摔在地上后直接成粉末的吧?”地面的研究小组说出了他们的猜想。

“不可能,就算摔碎了也会留点遗骸,至少得省点渣吧,不至于一点痕迹都没有...”

“难道是口供有误?”

“不可能,地上还留有血迹,这大概是马尔库斯留下来的。或许是这里有什么食腐动物...”

“先别管这么多了。”一位年纪较大的科研人员说到。“赶紧先采集空气和石块样本,然后上来,你们的氧气应该只够支持在下面活动半个小时。”

“放心吧,普洛克斯教授,半个小时足够了。”说着,五个屏幕都开始行动起来,用随身携带的试管采集着现场环境数据。

普洛克斯转身望向身后的绞盘机。“绞盘的电力呢?还能维持多久。”

“在维持一天都可以啊,只有有足够的石脑油就行了。”一旁负责维护机器的工人说到。“只是教授啊,现在既然他们已经下去了,可以关掉发动机省点油钱啊。”

“不,保持开启,避免意外。”虽然理论上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但普洛克斯还是觉得应该给下方的探险队保留紧急逃生措施。

“教授,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下方探险队的一句话,让本来处于成功的兴奋中的众人情绪又紧绷了起来。

“看,那些三角形的椎体是什么。”在其中一个屏幕上,众人看到远处似乎有一座座如金字塔的小东西正在反射着手电照去的光。

没等作为指挥的普洛克斯下达指示,五人便一齐走向那些奇怪的三角形物体上,而随着距离的靠近,画面上出现的东西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

在一个看起来只有四米高的洞穴内,既然摆放着可能大量大概半米高,外表看起来如透明的玻璃一般的正四棱锥体,而在这些棱锥体内,是一个黑色的球体。而这样的物体呈环形排列在整个洞穴内,数量相当之多。摆放的如同什么宗教仪式一样。

“这是...什么?”无论是下方的探险队还是地面上的团队,看到这一幕都感到无比奇怪。

“这些东西摆放的间隔基本都是间隔半米板房一个,非常的整齐,绝不是天然形成...所以这些东西是什么,装饰品吗?”

“那个年代的人可没有这种技术力。能检查一下物体是什么材质吗?”一位在地面的科研人员对着对讲机说到。

“小心点,这些物体可能有未知的机关和病毒。”普洛克斯补充了一句。

“放心吧教授,我们清楚。”一名探险队员回复后,试着将手剩向了那些棱锥体,当然了,他没敢真的脱下手套去摸,而是带着手套的试着触碰一下。

“奇怪,这个东西...好像是有弹性的。”在他说着话时,地面的科研人员也看见探险员的手“陷入”了那个棱锥体中,如触摸一块海底的海绵一般。“而且...好像有气体从里面排出来。”

“这东西竟然不是玻璃吗?”“难道是什么不知名的胶状物?”“胶状物这怎么会保持这么久。”在科研人员还在一言一语的的辩论的时候,普洛克斯还在死死的望着面前荧幕上的画面,讨论交流可以事后进行,现在要做的观察收集可能多的情报。在他的授意下,探险员松开了手,被按压而内陷的棱锥体在保持了一段时间后,就温和而迅速的恢复了原貌。

而在期间,透明棱锥体内的黑色球体没有什么变化,这引起了普洛克斯的注意,或许...这是某种缓冲保护?如同为保护箱子中的枪械而填充进去的稻草,作为某种缓冲物?还是说这些与内部的球本就是一体的,是某种共生关系?

“你们能试着取些样本下来吗?”他对着对讲机说道。

画面中的探险员将手伸向后备,之后便拿出一把匕首在画面上晃悠。“我们正有此意,需要采大块的还是小块的?”

“采一整块大块的吧,方便研究。”

“教授,你觉得要不要试着整个把那一东西搬上来。”在他身后一个看起来样貌相当年轻,身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问道。“如果重量不是很重,应该可以用那台绞盘机直接送上来。”

“...还是先研究一下这东西是什么材质比较好,不需要心急,反正这东西也不会跑。”

只是这东西虽然不会跑,但采集一部分作为样品的想法却落空了,只见探险队员用手中匕首反复切割,但棱锥体除了受力变形外,并没有被切开什么缝隙。

“这东西很坚韧,切不开。看来我们得换别的工具了...要不用枪试试能不能崩下一块?”

“不行,在未确定这东西的材质和内部是何物时不要轻举妄动,你们看看能不能搬动它吧。”虽然刚刚说过不该心急,但既然无法采取样本,最好的方法或许就是将这个东西运上来方便研究。即使仍有一定风险,但此刻的普洛克斯也多少被好奇心驱使的想看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来,一起,抬...这东西重量还蛮重的,感觉应该有几十公斤,而且不太好使劲,不过抬得动还是可以的,你们把绳索放下来吧。”

由于事先有预想到可能需要运东西上来,他们提前准备了数根链接在绞盘上的钢缆,不过由于只有一台绞盘,所以只能在下面的探险队要上来的时候将运输物品一并拉上来。一根总重已经可以按吨计算,头部带着固定装置的钢缆内投放了下去,在探险队的视角能听到他们落到地面时发出的巨大响声,随后四个人一起抬着一块棱锥体,小心翼翼的向通向地面的洞穴井走去。

“如果没看错的话,这里的平面应该是圆形的结构。墙面大概离洞穴井的位置有...八十米,那平面积大概就是两万多平方米...周围看起来也没有装饰物,岩壁和头顶的岩石看起来也没有经过打磨,但是似乎被加固了。如果能靠近点大概可以看出是天然还是人为的,但我被身后的绳牵着过不去。”剩下那位没有参与搬运的探险员用手指着墙面,示意给地面上的科研人员。

“这么规整的圆基本可以确定是人工形成的了。”那个年轻的科研人员说完话后,向身旁的教授问了一句,“要现在把他们给运上来吗?”

“再等等吧...你们如果可以的话,尽量收集一些有用的东西,比如地上地板的碎屑什么的,这些或许也能用来化验出什么。”

“知道了,教授。”四人将那个棱锥体放下后,用固定在钢缆顶部的绳索网卡勾将棱锥体的固定在上面。这个物体的表面富有弹性又非常光滑,不过绳索本身是近似网状的结构,固定奇兰并不算难。

“好了。你们再在下面看看,有什么可以收集有研究价值的东西,我们等会就把你们送上来。”普洛克斯对着对讲机说完以后,转头望向那台经过千辛万苦才搬入地下的电动绞盘,这台大东西此刻已被住满染料再次发动,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准备将地下的人和物品一起拉上地面。

“你们觉得,这会是什么?”普洛克斯向地面上的众人问了一句,“究竟是近现代的伪作,还是古代人的智慧结晶,还是什么超自然现象了?”

“我觉得哪怕是现在,也没有多少有人能力制造出这种东西,但不能排除是灵能者的可能。我想在下次探险时,将一个足够明亮的照明物品放下去,看清整个洞穴的全貌,大致就能搞清楚这个东西是用来做什么,和是谁建造的了。”

“我觉得那块棱锥体是关键。”“应该请些对灵能有研究的学者来。”身后的科研人员互相交流着,而普洛克斯则对着身旁的那个年轻人说道,“无论如何,你的毕业论文都有着落了。”

“可如果毕业论文是以探讨未解之谜为结尾的话,会不会显得有点...愚昧了。”

“学术没有高低之分,只要你是认真写就不会有问题。”普洛克斯抬起了脸,对着面前的孩子笑着说道,“更何况,这研究未必就一定会是未解之谜啊,不是吗。”

“我...希望如此吧,教授。”面前的少年耸了耸肩,从他的表情来看,对于这项研究他并没有多少信心,不过这也正常。不管负责对媒体公布进展的工作人员说的多么自信,这个项目中大部分事物依旧无法被解释:墓穴中间那座诡异的“石棺”;他们后方那扇被落石与大门严埋的洞穴;墓穴中间向下延绵数千米的洞口和刚刚发现的那些不知为何物的物体。哪怕是受到国家认可从事多年材料科学研究的普洛克斯也对见过的一切感到意外,一方面他对可能催生的新发现和新发明感到兴奋,但隐约的他也感到一丝不安和恐惧,来自于未知的恐惧。

“你是谁!”从对讲机传来的一声呼喊让所有人感到震惊,因为这绝不是一个应该出现自此刻在地下的探险队的警戒声。而此时的屏幕上,四个装载探险队头上的摄像头也不约而同的望向了一个地方,那里站着剩下的一位队员,他取下了背上的冲锋枪瞄准着前方,可从画面上来看,他面前什么也没有。

“你看到了什么,这里又不可能有别人。”不等地上的研究人员们发问,剩余的探险队员就惊恐的已经开始询问起自己的队友来。

那个拥有灵能的探险队员一边往后退一边回复:“我不知道,但我感觉到那里有个人站着...我没有看错,上面的人,请快让我们上去。”

“好,你们做好准备。快开动机器,把他们几个...”

还没等普洛克斯说完话,对讲机里传来密集的枪声,那名队员用手中的冲锋枪疯狂对着面前漆黑一片的方向开火。当然了,这是从下方传导上来的影像数据呈现在黑白屏幕上的结果,在那位队员看来,眼前也许有什么也说不定。

“你在打什么,快回答我们!”剩下的几位队员也不约而同的拔出了随声携带的武器。

“那团雾!雾里有个人!他....啊!!!”这次在屏幕上也能看清了,那名队员被一团黑色的雾气笼罩后,发出了痛苦的叫声。而他所佩戴的摄像机也被一团黑雾笼罩,不久就失去了信号。

呆在地上的普洛克斯一行人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们并不清楚下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此时绞盘已经启动,虽然为了避免负压不会太快,但应该能让他们脱离险境。只是就在这刻,居然又响起了枪声,而且从画面上来看,火光是在探险队面前的雾气后方发出的,毫无防备的探险队被大量子弹射中,剩下的四人均中弹当场倒地。

与此同时,他们身后的缆绳终于被牵引着将他们向上方拖去,同时也在地面留下一滩由血迹构成的托痕。中弹的四名队员中有两人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另外两人则拔出手枪向烟雾中射击以求自保,但子弹也仅仅是穿过浓雾并将其驱散出一个个小洞,然后再重新愈合而已。并没有什么东西在烟雾内,就连刚刚被吞噬的队员也凭空消失了,至少通过屏幕来看确实如此。

“快把我们拉上去,这些烟雾的速度越来越快了!”在听到来自对讲机的呼喊后,普洛克斯也离开下令加大绞盘的功率,虽然过快的让人上升会造成各种问题乃至致命,但前提是得让他们的身体还可以出问题,现在这种情况光是失血过多都要要了他们的命,副作用什么的反而是次要的了。

只是,速度还是不过快。

伴随着画面逐渐被虚无般的黑暗所掩盖,对讲机里传来的痛苦的叫声,和之前的队员一样,不久后线路被切断,整个派下去的探险队全军覆没。

而对于地面上的人来说,能感受到的便只有恐惧和不安,人们开始在讨论这些气体有没有可能是某种天然的毒气,但就算是,也无法解答为什么画面会被切断,也无法解释为什么那些“气体”会如有目的性般的移动。

大约1个小时后,在全副武装的士兵的监视下,绞盘将固定于身上的绳索和其携带的东西,一块已经沾满了血迹,但依旧显得晶莹剔透的棱锥体送了上来,固定它的缆绳没有损失,其他的几根则均在末端断裂,那几位探险者的尸体留在了下面...如果还有尸体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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