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喀琉斯之鹰

瓦里庇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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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jA.C.1937.08.05 赌局(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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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可真是项该死的发明。尤里乌斯想到,他现在正在一座俱乐部内,做电梯前往3楼。这么点路程换平时他绝对会选择走楼梯,但涅弗拉却说这里的楼梯没法通向三楼,只能乘坐电梯前往,好家伙这帮家伙是真不怕停电啊。

不过话说回来,也多亏了涅弗拉的帮助自己才能在不接受检查的情况下进入这家俱乐部,这是他特意向涅弗拉提出的要求。虽然对这个要求感到奇怪,但在保证自己绝对不怀恶意之后,对方竟然也准许了这样的见面模式,让涅弗拉领着自己从后门进入了俱乐部,据她说这条小路别说是警察了,一般的黑帮份子都不知道...看来涅弗拉在黑帮中的地位业不一般啊。

在请求见面获得准许后,尤里乌斯又请求额外打一通电话。在涅弗拉的监督下,尤里乌斯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告知莉贝希奥自己目前安全。表面上这只是像家里人报平安,实际上莉贝希奥在结束通话后又立刻打个了还留在餐厅已经喝完下午茶的帕特洛克罗斯...不过虽然自己欺骗了他们,但终究也是没有恶意,大概是可以被原谅的吧。

之后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接送的车才到。尤里乌斯和换好衣服的涅弗拉就这样上了黑帮的黑车到达了俱乐部周围。而在他思考的漫长时间里,这电梯终于到站了,其实明明只有半分钟但怎么就感觉这么长呢。

走进这个木质的房间,这里的布局给人的感觉确实足够优雅了,地板上铺着带着牙齿的虎皮地毯,周围的沙发和桌具都是绝对的高档货色,也包括那些注视着他的人的穿着,都是最高档的西装。他们有些人坐在桌子旁似乎在讨论着什么,有些人则和别人一起一边喝酒一边检查着什么单子。但此时此刻全场的目光无一例外的都注视在这新来的小子身上。

而在这里的装修布局中,最引人瞩目的莫过于一幅挂在墙上的巨大国旗,那是一幅巨大的爱尔兰岛地图,上面用爱尔兰语标注了各个省份和海上各个方向的邻国。不过说来讽刺的是,这幅地图大概率是埃律西昂生产的,因为自英王控制下的爱尔兰成立以来,爱尔兰语连同爱尔兰人就一直被英格兰同化...确切的说,是消灭。到今天已经没有多少爱尔兰人会说纯正的爱尔兰语了。反而是那些早早逃到埃律西昂和文兰的爱尔兰人,出于异域上的民族认同仍坚持使用,至少将爱尔兰语作为第二语言,使得这种语言在新大陆的使用人数反而比爱尔兰岛上多近十倍。

这不光光是因为本土使用母语的人数减少,更是因为埃律西昂存在千万计数的爱尔兰裔,10%以上的人口甚至可以说其是埃律西昂人之外的“第二民族”。之所以会这样就不得不提及英国对于爱尔兰的治理方法了,作为近在眼前的领土,英格兰人控制爱尔兰岛后竟然没有选择将其同化方便管理,而是神乎其神的将其视作殖民地,不断的剥削压榨并进行人为的饥荒。克伦威尔革命中爱尔兰沦为战场,大量爱尔兰人被杀,土地被剥夺,复辟的奥兰治拿骚王朝也对爱尔兰实行了及其不利的经济政策。1801年联合英苏爱的不列颠尼亚皇冠诞生,但就在1846年爱尔兰发生了惨绝人寰的大饥荒,英国人对近在咫尺的皇冠下的子民袖手旁观,甚至还加紧购买岛上为数不多的粮食,迫使爱尔兰几乎失去了三分之一的人口(大部分都是逃难了),1914年不列颠尼亚终于打算授予一些自治权,但这个法案拖了数年后因为世界大战的爆发却石沉大海了,这些终于引爆了全岛的怒火。在世界大战结束后,伴随着自治谈判的又一次破裂,爱尔兰独立战争打响了。这场漫长的游击战持续了将近8年,不列颠尼亚最终还是凭借着其工业国家的国力取得了战争的优势,于四年前夺下了都柏林。两年前控制了大部分主要城市,虽然游击战还是无穷无尽,但当时很多人都相信,不列颠取得胜利只是时间问题,就如同这张地图上画的那样,不列颠雄狮的血盆大口已经快把爱尔兰岛给重新吞下。

然后就在一个月前,不列颠发生军事政变,不列颠尼亚被盎格鲁尼亚取代了。

虽然具体会怎么样还不得而知,但根据最新的消息,爱尔兰共和军似乎已经和留在不列颠军队停战以共同应对盎格鲁尼亚的威胁。不列颠军队和留在当地的皇家舰队承认爱尔兰政权并帮助其守卫国土,前提是爱尔兰政府给英国人划定一块自治区。于是乎在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局面下,爱尔兰临时政府在一个星期前宣布成立。虽然还面对的盎格鲁尼亚的威胁,但缺乏海军的黑狮党难以对爱尔兰展开真正的攻势,法兰西,埃律西昂,文兰等国也第一时间宣布承认并保障其独立地位,甚至连流亡尼德兰和南非的(两个)不列颠政府都不情不愿的宣布“暂时”“有限”的承认其“自治”地位。从这个房间地方被整齐摆放的空酒瓶和周围悬挂的三色爱尔兰(临时)国旗来看,这里之前应该也举办过庆祝活动。

不过虽然能想象到几天前这里应该其乐融融,但现在的气氛却比较压抑,那些看脸就知道不太友善的黑帮份子正在死死的盯着他,有些还将手伸进衣袋中不知准备着什么。而在自己面前的座位上,一个看起来差不多四五十岁的老男人似乎在和别人交谈着什么。在看见尤里乌斯到来后,他坐了个手势让身旁的人离开,然后转头对他说道:“听涅弗拉说,你好像刻意选择了一个很麻烦的见面方式啊。凯撒里昂先生。”

“我知道您可能会觉得冒犯,德怀尔先生。但您可能不知道,我最近除了点事,就算我能完全信任你们,我的行动也会引起进行监视保护的警方的怀疑。”这是半句实话,虽然帕特洛克罗斯没有真的监视他们,但也处于去哪都要提前报备的阶段。“这样处理一可以让他们安心的让我来,而也没不用告诉他们这里的地址,从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保护了您的隐私了。”

“隐私倒没啥,警方一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他们只是没有罪证而已。”说着,德怀尔将手中的雪茄放在桌子上将其熄灭。“而且这显然不是真正的原因吧。那个袋子里装的是什么?”

这道确实,尤里乌斯搞这么一套负责的流程的第三个原因,就是希望自己不要被搜身。只有这样他才能保证在见面时身上携带的一把左轮手枪和弹药,挎包里携带的型号发送器和手榴弹不被搜走。“请您放心,这些都只是一些用来自卫的武器,我还没有胆子没事和黑帮敌对。”

“敢带着武器见我本身胆子就不小了,这样吧,为了缓解气氛,除了涅弗拉和贝莉之外的人都离开这里。”话音刚落,尤里乌斯身后的那些黑帮份子就齐刷刷的站起向电梯走去。只有涅弗拉和另外一个女性分别坐在了周围的沙发上,后者是个带着帽子的紫发少女,虽然看不见她的脸,但尤里乌斯总感觉她好像很眼熟...

“贝莉是我的保镖,你有你的自卫权利,我也有我的。现在坐下,我们开始聊正事吧。”

尤里乌斯按照对方的指引坐到了他面前的凳子上,同时手也放下的那个挎包。

“我想邀请你来谈的东西很简单,小子。我听说你在一个月内遭到了两次弗朗西斯帮的袭击?”

尤里乌斯点了点头,并尽量表现出一副“普通人”该有的样子。“...如果你是指黑帮袭击的话,那是的。虽然我并不清楚弗朗西斯帮是个什么东西。”

“他们是群意大利人帮派,我们和他们算是老熟人了,这几年来我们互相弄死了对方不少人。这次找你来呢,我是想借这个机会帮你们调停一下,你是怎么得罪到他们的。”

调停吗,总感觉这个词从他空中说出来怪怪的,而且...“事实上,德怀尔先生,我和那个黑帮应该没啥交集,事实上他们是去找别人然后被我顺手阻止了。”

“顺手阻止...有趣,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会见义勇为阻止黑帮做事...那个被找上的人是你的朋友吗。”

“至少现在是了,而且她也没得罪黑帮,那些人更像是被雇来干活的。”

听完这句话后,德怀尔沉默了一会:“原来如此...那你知道是谁干的吗,如果可以我话我也可以帮你解决...”

“他生前只是为了寻财...对的,就是寻财。”

“哦?生前?你自己解决了他?”

“他是死于意外。”虽然这么说好像不是很准确,但马尔库斯的死确实属于意外:“这是实话。”

“这样啊...那可真是可惜了。”说着,德怀尔示意坐在远处的涅弗拉将放在桌子上的红酒拿给他:“要喝点吗?爱尔兰走私来的高档酒。”

“感谢您的好意,但我不能喝酒。哪怕只是浓度一般的‘一杯酒’都会让我感到严重不适的。”

“是吗。那可真是可惜,这可是上等的好酒,在实行禁酒令的埃律西昂是难以找到的好东西。”接过涅弗拉递给他的红酒后,德怀尔将酒倒到他面前的杯子中,“我决定你可能对我有些误解,其实我这次来呢,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如果你有什么困难的话呢,我还可以帮上点忙。毕竟如果你真的和黑帮份子惹上矛盾,没有我这样的调停人可是很难处理的。”

听了他的说话后,尤里乌斯点了点头,虽然他对埃律西昂黑帮的认知完全来自于小说和电影以及他人的说辞,但也必然不是什么好处理的东西,不然帝国政府也不会放任他们滋生了。可是对于这个“朋友”,尤里乌斯则感到一股不安:“如果真是那样,那我岂不是会欠了您一个‘人情’了?德怀尔先生。”

“放心,我不会让你做什么的,我一不贩毒(因为竞争不过)二不滥杀无辜(因为没必要),只是想借你法国埃律西昂皇族的身份,为我的走私贸易提供点便利而已,这不算坏事吧。”说着,他将面前的红酒倒到口中一饮而尽。“虽然帝国政府一直宣称酒会带来‘暴力、犯罪和精神疾病’,但你应该也能明白这都只是那些蠢材政客为了推动法律给出的借口罢了。真正驱动人犯罪的是人本身。”

“但即便如此,这样依旧属于明面上的违法行为不是吗,虽然据我所知帝国早就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也由于我的特殊身份我不想留下什么被人抓到的把柄。”

“那如果我给你开出点无法拒绝的价格呢?要知道私酒贸易的收入可比你想象的好要惊人,而且...作为黑帮的外援,你不需要真的加入我们面临敌对帮派的威胁,但可以获得不少的好处。具。尤其是你这样潜力无限的人,我可以给你些...绝对无法想象的报酬。”

尤里乌斯思考了一会,不过并不是在考虑问题,而是在思考该如何回答:“...我想我还是无法给你肯定的答复,德怀尔先生。”

“哦?你考虑清楚了吗?”

尤里乌斯苦笑了一声:“恰恰是因为我没有考虑清楚,所以我才这么说。我的父亲曾经告诉过我,‘没有明白自己要走的路之前,就不应该急着奔跑’。我不清楚我为了要做什么,但至少现在我对暴力和权欲没有足够的兴趣...或许我日后会回来希望您能接纳我,但目前,我无法给予您肯定的答复。”

德怀尔似乎楞了一下,不过他并不是惊讶对方的回绝,而是惊讶于对方的所说的那句话,他沉默了一会后:“是吗...有意思。竟然如此那我也不再打扰你时间了。涅弗拉,带这个孩子下去吧。”说着,他便用手做了个送客的姿势。“不过我们这样也算是交到朋友了,如果你遇到了什么事,可以随时来找我。”

“只要您别让我用太过分的方法‘偿还’就行了。”说着,尤里乌斯便站了起来行了个礼。“那有机会的话,我们改日再见,德怀尔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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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令人窒息的电梯中出来,尤里乌斯又被涅弗拉领着向后门走去:“为了避免麻烦,你最好还是不要走大门比较好。”

尤里乌斯没有说话,他正在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稳下来,虽然刚刚的交流看起来很亲切安全,但德怀尔给人的气氛绝对称得上压抑。不过看来自己冒险说的那句话反而套的对方欢心?不清楚。

话说能被德怀尔这样的人称作“朋友”,真的会给自己带来便利吗...不对,希望还是用不到这个便利比较好。

“话说之前你赢的那个赌局,我说了可以帮你做件事,你想好是啥了吗?还是说你打算一笔勾销?”

“那个啊...”说起来自己赌赢了那局后也没多想什么,就直接要求对方赶紧让自己来这了...不过转念一想,自己确实可以用这个机会来做件事,一件他很需要的事。“什么都可以吗?”

“和你对老爷子说的那样,只要别太过分都行?”

“那啥是太过分呢?”

“你说出来我会辩驳。”

“这样的话...我想你给我一样东西。”

“什么?”

尤里乌斯吸了一口气后,郑重的说道:“把我输的钱还给我。”

“啊?”听完这句话后,涅弗拉露出了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就这?而且你知道赌输之后找对方要求还钱是很无赖且愚蠢的事情吧。”

“一般来说确实,但那笔钱是我找别人借的,而且我也不是为了赌钱去那里的,所以...我想应该不算过分吧。”

“当然不过分,甚至简单到我觉得不算个要求。”涅弗拉笑着说道:“我每天工作赚到的钱都放在家里,等我们回去的时候你再跟我来一趟就好啦,很轻松的。”

真是顺利之极的展开,“我还以为你会因为荷官的职业素养拒绝我呢,你真的觉得这简单到‘不算个要求’?”

“那是当然,或许在别人看来那笔钱很多,但对我来说如果在乎的话可以轻松去外面的赌场赚回来,所以...”

“竟然如此,那我再提一个类似的可以吗?”

“啊,啊?”涅弗拉被这个厚颜无耻的要求惊到了。“额...你想干啥,我确实不怎么在乎那笔钱但不代表你可以肆意打劫我啊。”

确实,自己也感觉这个要求很过分,但早上那个画面一直在尤里乌斯脑海内挥之不去,所以他想试着做点什么:“还记得我刚去赌场的时候,我那个位置之前的是一个老头吗?”

“记得,他经常来,我对他有点印象。”

“他输了多少?”

“我想想啊,如果算上今天的话大概已经给我送了一万五千索利都斯吧。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搞来这么多钱,赌场内的银行可是不会给他这种没有能力偿还的人借钱的。”

“能不能,把那位老人家赌输的钱也还给他,或者说至少一部分?”

“啊?为啥啊。”

“怎么说呢,他看起来应该也有七八十岁了吧,或许他是不知道什么方法从家里偷出了这么一笔钱,而他被拖出赌场时的也确实太可怜了,所以...”

迟疑了一会的涅弗拉才回应道:“所以就因为这个?告诉你,光是我自己每天都能见到五六个那样的人...而且我可以肯定,就算把钱还给他,第二天他一定会拿着同样的一笔钱再来赌一次,你信吗?”

“我信,倒不如说我觉得很有可能会这样...但或许不会呢,而且就算不会,他拿着钱来再赌一次,对你也没太大损失啊。”

“那倒也是...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为啥要帮他?给我一个能信服的解释。”涅弗拉问到。

“因为他看起来比较惨。”

“...就这?”

尤里乌斯认真的说道:“就这,我觉得如果不试着帮他的话我会内心有愧。至于他拿了钱如果再去那也是他自己自找的了,但我还是想试着...能不能帮那位年事已高的赌鬼争取一个机会进行自我救赎。如果可以,那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吧。”

听完尤里乌斯的陈述,涅弗拉放声大笑:“有意思,不论是你这个人还是这件事都有点意思。我会帮你做这个忙,不过我们也借此赌一局吧:和之前一样,如果他之后还回到赌场的话,你就欠我一个人情哦。”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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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德怀尔的办公室内,今天的家族会议已经召开完毕,这个房间重新归于安静。德怀尔坐在房间内的餐桌上等着仆人送来今天的晚餐,而他脑海里所想的,却是下午时自己听到的一句话。

“‘没有明白自己要走的路之前,就不应该急着奔跑’。这句话可真是不错,尤其是你不就是那个没有明白自己的路还在肆意奔跑的孩子吗?”

对于德怀尔的询问,坐在他对面的少女没有说话,她只是安静地吃着面前的面包。

“别不说话啊孩子。”

“我觉得不由得那个看起来刁钻促狭的家伙的话教育我,老爷子。”

“别人长得和讲的不都蛮好的吗...不管怎么样,贝莉,你也差不多是时候回你‘真正的家’里看看了,寻找你未来的出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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