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喀琉斯之鹰

瓦里庇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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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jA.C.1937.6.24 鹰之着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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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里乌斯站在一面玻璃面前,看着窗外奇特的景象:面前是漆黑而看不见陆地的,遍布星星的天空,远处是颗蓝色的巨大球体和更远处散发着耀眼光芒的耀斑。而在这漆黑的舞台上则是悬浮着的战舰伴随着闪光不断发生的爆炸...不过他仿佛很熟悉这一切一样,向着下属说着一些他也搞不清楚的命令,而那些身着怪异的士兵们则说着无法理解的回答后便跑开了,尤里乌斯则继续望着窗外,虽然感觉自己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但他还是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一丝不对,玻璃中反光呈现的人影虽然长相相似,但并不是自己。

“我想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给他看这个画面了,为什么你老是没什么反应呢。”尤里乌斯感觉自己张嘴说话了,但他并没有想说话的欲望和想法,说出的话也并非自己所想之物,同时玻璃突然变得如镜子一般反光,这让尤里乌斯看清的镜中自己的样貌,镜中那个人的白发变成了黑色,而眼睛则像血一样暗红着注视着自己。

“因为这是梦,所以他起床后不到一会就会把这一切都忘的一干二净的。”自己的投影开始说起话来...倒不如说,自己的影子是在和自己的身体对话,而他却对此一无所知,他只感觉到自己现在意识相当模糊,几乎无法思考。

是梦吗...那或许多少可以解释眼前这副不可能的画面了。

“不,至少不完全是,你眼前的这一切事实上是确实发生过的,只不过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尤里乌斯的身体仿佛听见他的思考一般,开始自言自语:“当然了,这只是印刻在我脑海内的画面,是不是真正的真实景象我也不清楚...”

“无论如何,这一切都已经和‘我’没关系了不是吗。”镜中的投影说道。

“有没有关系什么的,等过段时间就会知道了。”他的身体笑了一下。“虽然和最初的构思有出入,但如果你的命运真是如此,也是逃不掉的。”

突然,巨大的爆炸声伴随着警报传来。一个似乎很熟悉的声音响起,喊了几句话之后,尤里乌斯感觉自己开始急匆匆走向她,他似乎感觉眼前的这个人无论是样貌还是声音都让人感觉很亲切,但自己又从未见过。

事实上,无论他怎么想注视对方,他都看不清对方的样貌,也听不清对方的声音,他只是感觉有一丝熟悉的感觉...

“放心,我们会再见面的。”这是他仅能听清的话语。

尤里乌斯被一下车子的抖动惊醒,自己刚刚在似乎和莉贝希奥一起提贝里乌斯的车上似乎睡着了,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现在指向凌晨06:30,但天看起来还是一片漆黑...不对,自己是忘记调表了,这是法国的时间,换算到埃律西亚的话应该还是00:30。虽然才过了不到十分钟,但自己却感觉如刚从昏死中苏醒一样疲惫。

又是这种感觉...这段时间尤里乌斯感觉自己一直在做奇怪的梦,似乎是噩梦,但又称不上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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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尤里乌斯你醒啦。”自己的姐姐转过身来看着他,“刚好我们好像也快到了。”

“在这种路况下都能睡着,看起来你现在很困啊。”提贝里乌斯一边开着车一边说道。

“飞艇上没睡好...”尤里乌斯一边伸了伸懒腰,一边摇醒了一旁的莉贝:“话说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啊?”

“赫柏波利斯,奥德索斯市内一个还算兴旺的港口小镇,十几年前这里就规划开发个巨型度假村结果还没开工大萧条就爆发了。然后这里荒废了几年后被内恩贝扎财团接手,据说是想重新搞成度假村但最终搞成了一般的小城镇了。”

赫柏波利斯...这个名字对尤里乌斯而言稍微有一些印象,在自己很小的时候这附近只是一个普通的小渔村,当时家族在这附近还有一栋小木屋,自己的母亲常常带着自己和其他兄弟们在附件钓鱼玩...而现在放眼望去这里已经被工业化的自行道和水泥砖瓦搭建的房屋所取代了,完全看不出过去的样子了,唯有远处万神殿中时不时被建筑挡住的赫柏神像能多少勾起一些过去的回忆。

“据说以前那片海滩被改建为码头了,原本还想去看看那栋房子怎么样了呢。”保莱塔望着窗外的景色说着:“不过据说我们要住的地方就在那片海滩附近哦。”

“附近...那附近不是荒地和树林吗?”

“之前为了修度假村所以铲平了建立很多酒店,不过基本都烂尾了。但在内恩贝扎财团收购这里之后又开始重新建设,其中一栋已经被改建成出租的豪华公寓了。而且属于是我名下的东西。”

“你有一座...大楼?”

“对,我在这边的生活费都是靠租金拿的,那可是豪华公寓,一间一个月可以收四百多索利都斯呢。”提贝里乌斯洋洋得意的说道。

虽然对现在的资本市场有初步的认知,但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青年有以一栋为单位的资产还是让尤里乌斯而言这种这种事情还是很震撼的,考虑到自己作为真正意义上的皇族子弟,所拥有的‘封地’教皇宫在本质上不过是政府组借给自己的居住单位,再被抵押给银行偿还祖父留下的高额贷款后,在绝大部分时间里自己过着和普通人无异的生活,这些豪门出生的人可比自己潇洒多了。他可以作为房东不用工作的获取收入,而自己还需要关心...

“一个月四百?我们手上的钱可住不了多久啊。”

“这道没所谓,我的那个朋友已经帮你们先付了,拉塞尔说希望你们能在那住上几天,等待他那边的人忙完要紧的事后来找你。”

“我怎么感觉我是被软禁了。”尤里乌斯笑了一声,“说到底,拉塞尔...或者说皇帝究竟想干啥。”

“他要安排你与一些人见面,至于那些人是谁嘛...”提贝里乌斯放慢了车速,似乎是在思考要如何应答,然后他说道:“尤里乌斯先生,你知道埃皮雷克托军团的欧米茄特遣队吗。”

哪怕是不事先了解,尤里乌斯知道那只在电影中总是出来背锅和送人头的组织。由于历史的原因,埃率西昂境内有许多只官方武装力量,皮雷克托军团便是其中之一,起初他们只是埃率西亚的守卫,但后来职能却扩大,从小一号的刑事案件到到打击恐怖分子的特种行动都有他们的份。而他们下属的特遣队则是一些介于特种武装警察和行省常备民兵的部门,内部也分多种类型,其中欧米茄特遣队负责的是灵能突变、极端教徒和异常野生动物等,也因此经常出现在各种都市传说和怪诞小说中(负责渲染气氛、增加悬念以及用自己的生命增加作品的血腥程度)。

“简单来说,由于一些我也不清楚的原因,他说倒是会有特遣队的人来向你咨询一些关于你手上那个宝石的情况。”

尤里乌斯不由得啧了一声:“怎么人人都想要这个啊,要不我还是找个出高价的卖了算了吧。”

“他还和我说让你放心,他只是不希望别的人得到它。”

尤里乌斯一脸苦笑的看着窗外,自己上一次这么“受欢迎”应该就是为了帮助莉贝躲避“事工会”的时候,而这次貌似和上次一样不是什么好事。

窗外,人流并不能称的上是多,城内绝大部分的建筑都没有灯光、大门紧闭。这些高楼由于在修建后没有打理都已张满了红葛,有些甚至破败的连门窗都脱落了,就更不要提那些压根就没完工的钢筋铁骨了。只有在主干道周围的街道才显得稍微热闹一点,但从那些人腰间大大小小的包裹来看,他们应该更多是来这附近旅游而不是常住的人。而此时车正和他们的步伐一样,向着海边前进着。

尤里乌斯摇醒了一旁的莉贝,然后从衣服的口袋里抓出一袋从之前宴会上顺出来的巧克力,虽然从宴会离开才过去了不到一个小时自己并不饿,但巧克力是随时都可以吃的。

“我们要到了。”穿过一段树林中的拱门,高大的建筑群映入众人的眼帘,街道旁基本都是七八层楼高的大厦,一条笔直的大道横跨数公里将房屋排开,左边的建筑许多都是些饭店、超市和民房,右边则是清一色的巨型旅馆。

当然了,仔细一看还能看出端倪,除了最近的两栋酒店之外,剩下的几栋连墙皮都没上,而更远的甚至连外墙都没完工,那些无人打理的烂尾建筑成了荒草丛生的废墟。一边是被漆得雪白的新墙体,被灯光点亮的玻璃窗;而另一边却是早已没了窗户的黑洞,与斑驳剥落的残垣断壁。显然这里的建筑群实在过于庞大,那怕是诸如内恩贝扎这种跨国财团也得一步步修建。

“这很壮观,不是吗。”提贝里乌斯似乎在炫耀着自己的所有物一样:“这里要是完全起好的话还有大剧院和广场的,只不过因为总部那不怎么景气估计得是十几年后的事了。”

“等一下,连广场都是他们公司起的吗,我以为只是负责盖楼而已。”莉贝看着窗外说道。

“事实上,几乎半座赫柏波利斯现在都属于内恩贝扎公司所属的土地。包括之前路过的那个市区。”

坐在一旁的尤里乌斯解释道:“埃率西昂政府典型的发展方法,直接将一片未开发的土地打包租让给有资金的罗马人让他们建设,帝国之从中收取地税等之类的收入,而且还要确保这些建设需要得到政府的监督,比如必须要建剧院广场图书馆之类的。虽然无论是竞拍还是税收的成本都非常高,但回报也相当高。所以直到现在也会有不少贵族或商人都会用这种方法买下一大块地来兴建城市。”

“当然不是真的买下来,无论管理权还是司法权都是在政府手里的,还有各种条条框框。只不过是单纯的把土地一段时间的管理和产权买下了而已。而且很多都是那些元老贵族才有闲钱去搞这个,外国人连申请都申请不到,我的祖辈就是为了从西海岸获得一块地来搞造船厂才换了罗马人的姓氏,结果现在那个位于西海岸的船厂还被共和军强行征用了。”

车子开过酒店装潢华丽的正门,一个硕大的招牌上用拉丁语和汉字写着它的名字:俵屋旅馆。考虑到着蹩脚的拉丁语发言,尤里乌斯估摸着这应该是日语转译的。虽然门卫似乎走向了闸门,但提贝里乌斯并没有从大门进去的意思,他继续向前开到了旅馆的侧面,将车驶到了一道铁门前,然后拿起对讲机说了些其他三人完全听不懂的话。不一会铁门敞开,这是个可以容纳汽车的电梯。

“又是电梯...”尤里乌斯小声嘀咕着,而且当提贝里乌斯将车小心的驶入并又一次用对讲机下达指令后。他注意到这座并不是给人乘坐的电梯并没有加装太多的照明,唯一一盏灯泡还很不巧被车顶盖挡住了,车内全然暗淡不光,更要命的是电梯还在往下降。这种场景可比一般的上升电梯恐怖多了。幸好只持续了一会车就从阴暗的密室中向外驶出,不然他可能就压抑不住自己的因焦虑发出的喘息声了。

在他尽力不被察觉的从慌张中平复过来时,车子已经停好了,显然这个地下室是专门打造的空间而不是简单的停车场,而且他还很好奇为什么会有人把一个不给外人看的车库用大理石和花岗岩来装扮。

四人下了车,稍稍整理了一下。尤里乌斯刚准备去后车厢那东西却被叫住了,提贝里乌斯表示会有佣人来帮忙的。而后,房间另一端的门就打开了,几个佣人从装扮成推拉门的电梯走了出来。在和提贝里乌斯说了几句依旧听不懂的语言后,其中一个或许是领头的走到他们面前。

“非常欢迎你们的到来。”她用着极富东方口音的拉丁语说道。“你们的物品我们会帮你送到你们的房间的,现在请先跟随岩崎先生去大厅吧。”

“岩崎先生?是谁?”莉贝希奥疑惑的问道。

而尤里乌斯对这个名字显然不要在意,他将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几个正在搬东西的仆人,虽然他们的衣着完全就是一般的工作服,似乎只是普通服务员而已。这样以来或许不必太担心?

“咳咳,啊...岩崎先生其实是我啦。”提贝里乌斯走到三人面前。“我的日语名字是岩崎赤一郎,这也是我在正式场合时用到的名字。不过在法律上,我的拉丁语名字才是我的本名,你们用那个就行了。”随后便领着三人从一个小楼梯里走到了酒店的大厅中。

虽然现在因为是凌晨所以没什么客人,但这富丽堂皇的装修还是让尤里乌斯感到震惊,甚至不亚于他们早上经过的皇宫,垂着缨穗的法式灯具投射着柔和的灯光照亮了硕大的大厅,巨大的日式壁画两旁安防着两个日式盔甲。这都向外表面了两点:第一,这是个日式风味的旅馆,第二,这不是一般人能住的地方。

提贝里乌斯走到前台后和那边的人聊了一会,然后拿出了一串钥匙交给了尤里乌斯,上面刻着0402四个大字,这显然就是他们的房间了。“我平时住在顶楼那,有什么事的话用房间内的电话打给我就行了,当然未必能找到,可以联系前台告诉我。你们的房间是四楼唯二的大房间,出电梯右拐一路直走就到了。我现在有点事忘做了要去处理一下,你们先去吧,再见啦。”急匆匆的说完后他就往门外跑了。留下尤里乌斯三人和前台的服务生们尴尬的冷场。

“客人先生,请问你们还有什么服务吗。”一位比较年长的服务员站了起来,从他的衣着来看显然是级别较高的管理人员。

尤里乌斯笑了笑:“我想...我们应该先吃个宵夜?毕竟今天我已经补了不少睡了。”

莉贝瞥了他一眼:“你自己去吃吧,我和你姐姐都困得要死,我们先回去睡觉了。”

“饭店已经关门了,不过我们这里有个小餐厅可以二十四小时提供外卖,到时候您点的东西我们会送到你们的房间那去的。虽然里面餐饮并不丰盛,但兴许能够满足客人的食欲。”那个服务员指向电梯:“要我现在带你们去你们的房间吗。”

莉贝点了点头,四人便走向前台一旁的豪华电梯,虽然尤里乌斯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电梯是三面透明的观光电梯后就便安心的跟着其他人一起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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