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个身,云看向窗外。
外面显得灰灰暗暗,再过一会儿,应该就是上课时间了。
他干脆不睡了,反正脑袋痛痛的,也睡不着。
说起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
最近这一个多月,每天醒来时,自己的脑袋都又昏又涨。但是大人们检查后,说自己一点事都没有。
那为什么会头疼?
云思索无果,在被窝中滚来滚去。
不过很快,他就停下来。脑袋晕晕的,他连滚被窝都没有力气,今天做完噩梦就这样了,真是愁人......
诶?他蓦地一顿。
仔细想想,头疼似乎是从做梦开始的?
难不成,这就是原因吗?
云小小地惊呼一声。
他听过很多故事,里面的主角和自己一样聪明,都是遇到奇奇怪怪的事后,通过各种细节,得出好多好多的结论。
说不定自己也能这样?
他立马坐起身,专心致志思考。
这些天,经常能梦到白头发、叫做辉夜的家伙,还有大青蛙呱呱呱、板着脸的剑术老师......除此之外,每天体术课上,总能梦到自己在挥剑修行。
这些都是线索,那结论该是什么?
云拧着眉毛思索一阵,恍然大悟,发觉自己什么都想不出来。
唔......他有些苦恼。
直到纠结了一阵子,他灵机一动,有了新的思路。
为什么不问问父亲大人呢?
他悄悄起身,穿好衣服,跑到书房门口,咚!咚!咚!拍开了门。
“什么事?”田岛也是刚刚起来。
“父亲大人,我知道我头疼的原因啦!”云指手画脚,诉说自己的大发现。
田岛皱着眉,倾听云对头晕、梦境的天马行空的描述,并在听到所谓九个勾玉的巨大眼睛后,有了一定的判断:
“你说梦里是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有刀,有国家,有神树,乃至于像是天云、辉夜这样的人,这些都是在平时梦到的。”
“嗯嗯!”
“但有一点很奇怪,在体术课上,你做的都是有关剑术修行的梦?”
“诶?”云一愣,“是哦,好奇怪......”
“换句话说,你的所思所想会影响到做梦的内容。”田岛直接点出了其中的关键,“你说这些日子做梦越来越多,恐怕在睡觉前,你想了很多有关梦的事?”
“因为梦里好有趣......唔,也有噩梦,噩梦不有趣!”
“以后睡前,别去想这些东西。如果这样做,还是会频繁做梦,就再来我这里一趟。”
“哦......”云似懂非懂地应了下来。
“放心,你没生什么病,可能是听......”田岛本想说听的故事太多,又担心会打击这孩子的看书热情,改了口,“可能是上辈子的记忆保留了下来。”
“上辈子的记忆......前世?”云一下子竖起耳朵,“我听过这样的故事!有人因为前世留下的缘分,会有很漂亮的大姐姐找上门,当老婆。”
“......”
“要是能这样的话,我就长大啦,就可以离家出走,父亲大人也不能再打我......”云目光中充满期待。
“不是娶妻后长大,是长大了,才能娶妻......”
田岛说到一半,听到书房外开始吵吵闹闹,有孩子大叫着云被妖怪从被窝里抓走了。他便没了兴致,安排让云离开,别耽误了上课时间。
不过临走前,他心中一动,喊住云,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既然在梦中感受到温热和清凉,从而提炼出了身体能量和精神能量,那为什么还会觉得梦中是另一个不同的世界?明明梦里梦外有很多共同点。”
诶?
云愣住了,歪着脑袋回忆一阵,迟疑道,“因为......因为天上没有月亮。”
“没有......月亮吗?”田岛轻声重复一遍,微微皱眉,“关于梦境的事,不要告诉其他人,你自己知道就行了。”
“噢。”云敷衍应声。切!他才不会瞒着月月姐呢。
“告诉月的话,我就把她打一顿。”
“......”
“我知道了。”云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田岛则留在书房之中,目光盯着书架,陷入思索。
辉夜,千年之前战乱时期某一国的公主,通过神树果实获得力量,平定了战乱......这一点鲜少有古籍提到,但族内传承的石碑上,明明白白记载着这点。
至于没有月亮......
个别的古籍中,确实记载说遥远的过去,天空中只有群星,但是......这难道不是一个神话传说吗?
思考了许久,田岛摇摇头。
那孩子甚至说梦中,有带着轮回纹理、九枚勾玉点缀其上的血红色眼睛,这怎么可能,连忍者始祖六道仙人都只是轮回眼而已。
应该是自己想太多了......
要验证也简单。
无论如何,梦里编不出剑术。
更何况,是千年之前的古流剑术......
田岛想到了处理方案。
......
直到云从书房里出来,扯着嗓子着急大喊的泉奈、符才止住声。
但随即,泉奈又睁大眼睛,一脸你怎么能背着我偷偷干这种有趣事的神情,惊愕道,“你居然趁大家睡觉时去书房玩?太狡猾了!”
“狡猾!”符猛猛点头。
“我不是!我没有!”云吓了一跳,上去捂住弟弟的嘴。
正当他苦恼怎么跟弟弟解释清楚,自己作为乖孩子绝对不会干那种事,更不会扔下他俩自己一个人去干坏事时,书房门吱呀一响。
田岛站在门口,不怒自威。
院子里,吵吵闹闹的声音霎时平息。
几个孩子在“明明父亲大人都在书房你是怎么敢的啊”的崇拜和“父亲大人他们诽谤我啊”的担忧中,安静离去,跑去洗漱。
吃过早饭,几小只一同前往学堂。
泉奈还在嚷嚷。
云刚走了几步,就看到姐姐凑过来:
“阿云,你睡觉时在喊辉夜这个名字,辉夜是谁啊?”
斑正大摇大摆走在前面,闻言,放慢脚步,“我也听到了,辉夜......嗯,像是个女孩的名字,你在哪儿碰到的啊?”
“是女孩子,梦里梦到的。”
“梦里?”月眼睛微微睁大,“梦里都能梦到,平时经常见面吗?”
“见倒是经常见,不过是在梦......啊!这是秘密!不能往外说的。”
“对姐姐也不能说吗?”月委屈巴巴。
“唔......可是,说了会屁股疼......”
“是父亲大人让保密的啊。”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