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哪儿?
他倏地清醒,心中有些茫然。
抬眼望去,只见一张暗红色的桌案摆在身前,上面放着一堆淡黄色卷宗,似乎正等待翻阅。
四周很是宽敞,棕黄色的墙壁和梁柱撑起了整个房间,室内还飘着淡淡的茶香,有种古朴之感。
这里是......书房?
我是祖之国的首领,冠以天之名号......
对了,吾名天云。
伴随着观察,天云渐渐记起了所有。
昨日入夜,他与两名亲信商讨国事时,天边突然有一颗星星坠落,于是他派了一队士卒前去探查。
领兵的叫做山吉丰守,眼下还没回来。
而自己正是在书房里等人。
有星星坠落......说起来,那星星没有焰尾,落地时也没有闪光或巨响,不像是陨石。会不会是类似热气球的东西?
不应该,科技离那一步还早。
但是山吉丰守迟迟未归,难道是中了什么埋伏?
咚咚咚——
正当天云陷入思索时,敲门声响起。
一名武士将消息带了回来:山吉丰守安然无恙,并且,他们从光点落下的位置带回来一名白发女子。
“等等,白发女子?”天云愕然。
“是,那女子容貌异常出众,宛若......”前来汇报的武士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宛若仙神。据山吉大人所说,她出现在流星落下的位置,身上像是有一层星光清辉,过了好一会儿光芒才慢慢减弱。之后把人带回来的途中,她行走两三个时辰,都不见劳累。”
“光芒?磷火吗?不对,弄虚作假的可能性不大......”
天云陷入沉思。
容貌与体力皆异于常人,还会发光,确实很可能与流星有关。问题在于,他从没听说过哪里有这种化身流星的手段。
下位、上位、皆传等一系列剑术层次,和吞噬生命的神树,这就是过往十几年他接触到的全部非凡之力。
作为祖之国的首领,理论上他能接触到的就是这个世界的全部。
现在看来......
这个结论似乎下早了......
天云皱紧眉头,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那女子既然来到这儿,一定有其目的。或许,可以试试合作......
到时拉近双方关系,乘机试探一下有没有接触新力量的机会。没机会也无妨,至少可以了解到更多情报......
想到这里,天云吩咐道,“以使者礼节,带她过来。”
“是!”武士应声退去。
他则继续思索那名白发女子的事,但没过几秒,他忽地感觉身上传来一阵寒意,仿佛有冷风拂过。
鼻子也随之有点痒痒。
“啊啾——”
宇智波云打了个喷嚏,从迷糊中渐渐清醒。
难闻的味道涌进鼻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烧着了一样,头顶也沉沉的。他伸手,挠挠头,然后抓下来一只乌鸦。
一人一鸟大眼瞪小眼,对视一阵。
“你要在我头上筑巢吗?”
“嘎——”
“你肯定是这么想的......”云嘟囔一句。
“醒了?”头顶有声音传来,是那卡哥哥的声音,“梦到什么了,我听你好像在说梦话,白发、使者什么的。”
“我做梦变成大人啦。”
云一边说,一边重新将乌鸦顶到头上,接着让那卡哥哥把自己放下来,脚踏实地的感觉让他安心了些。
抬眼望去,头顶是灰白的天空,太阳将出未出。
估摸着是黎明时分。
左看看,右看看,云发现自己正在一个面积不大的院子里。而几米外,兄长正站在一处地窖前,空气中烧焦的味道似乎就是从那里面飘出来的。
“斑哥,你什么时候醒的?”他风风火火跑过去,差点把斑撞进地窖。
“刚到这儿我就醒了。”
“这是哪儿啊?”云凑近到地窖入口处,蹲下来,探头探脑想往里看,但里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
“这应该是劫匪藏身的地方。”那卡看了眼院落墙壁上的几道血液流痕,替斑回答道,“丢掉的孩子就是关在这里,他们之间肯定爆发了不小的冲突。”
说罢,他摸了摸地窖边缘的余温,“还是热的,看样子,他们离开没多久。”
云理不太清里面的逻辑关系,只知道地窖里现在没人。他有模有样,伸手想要摸摸脚边的泥土,结果被那卡拍开了,说很烫。
烫不烫他还不知道嘛,真小气。
云哼唧两声,从地窖旁跑开,东张西望,寻找别的有趣的东西。很快,他的目光就被院子角落里一堆柴火树枝所吸引。
偷看那卡一眼,他悄咩咩蹭到柴火旁,兴致勃勃蹲下来,开始观察哪一柄比较帅。
非常笔直、纹理顺滑的是极品,可遇而不可求。
幸好这里树枝足够多,可以慢慢找。
“这个好直,但是太短了,留给斑哥。长一点的留给我,可是长一点的有点重,唔,那就掰成两段吧......诶?”
他挑挑拣拣,扒拉开几根树枝后,柴火堆底下的些许褐色映入眼帘,和墙壁上的血液留痕很像。
“这儿也有血啊......”云嘀咕一声,继续自己的铸剑大业。
............
漆黑,潮湿,难闻。
这是阿生对周围最深刻的印象。
他已经在地窖里待了四天了。
每天夜里,都会有昏迷的孩子被丢进来,而他完全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人,因为一出声,就会有大人拿鞭子抽他们。
甚至于连靠近一点,互相取暖都不行。
好冷,好饿......
阿生抱着双膝,蜷缩得更紧了点。
正在这时。
“怎么这么冷......”一个满是抱怨的童声在地窖中响起,今天丢进来的那个孩子醒了。
“嘘——别出声,会挨打的。”阿生小声提醒。
“谁?!”声音的主人被吓了一跳,接着没有在乎提醒,大喊出声,“来人呐!快点灯!怎么这么黑?”
阿生顿时心中一紧。
很快,他便听到头顶嘎吱一声,一个高大身影骂骂咧咧下到地窖里,手里挥舞着什么东西。
“你们是谁!我在哪......”带着点尖锐的童声刚一出口,就被呵斥声打断,伴随着的还有一声鞭响。
“闭嘴!吵什么吵?”
童声一滞,紧接着尖叫出声,“你敢打我?!”
“我说闭嘴!”
鞭子再度狠狠抽了几下,童声被强行压了下去,转为哭泣,“你不能这么打我,菊亭氏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菊亭氏?呵——”高大男人嗤笑一声,爬出地窖。
“没打死吧?”
“死就死了,本来就没想......”
嘭!伴随着盖板的合拢,外界的交谈变得微不可闻。
地窖中,只有压低的哽咽声。
阿生抱着膝盖,也忍不住抽泣起来。
他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