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邻关系淳朴
下了几场雨,天空叉蔚蓝了,空中飘着几朵棉花一样的云,远处山脚下的人家也冒着炊烟,烟雾在风中自由的游荡,在不远处的山头上,时不时的传出几声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在这坳上歇着气从近往远看,满眼尽是连着的山,层层叠叠,烟云缈缈,再往远处看就是天,无际无边。
从坳上就可以看到炊烟和大枫香树、榉木、青冈掩隐着的瓦屋背可残墙断壁,
沿着溪水沟走,今天到张老汉家转转去。这里的风凉凉的,爽爽的,空气也清新,干净。
这山,这水,这云,这树,让你的身心也完全搁置在大自然中,和它们融为一体,充分享受着自然界的爱抚与馈赠,使你感到心旷神怡,更有一种心满意足的感觉,觉得自己真真体验到神仙样的生活,更别说天边那朵朵白云,她们只在山顶徘徊,悠闲自得,似乎在和你打招呼,等待着和你攀谈呢!
这时,山风吹来,有成熟的果子味道,在村尽头有一颗桑葚树,地下落着满满成熟的桑葚。
这张老汉就住在村尽头的桑葚树下。上次老单领着我到这里来过,遇见过这老汉,也吃了这桑葚树的果子。
通往村里的主道,虽然是小山路,在新农村建设中是用水泥硬化了的,水泥路上到处是羊粪蛋,实在不知该从哪里下脚。
回到屋里:老汉很热情,招呼我俩进屋歇歇脚,喝口水。
来,上炕上哇啊。这个招待方式真是没有任何改变。
入乡随俗,我们上炕,围炕桌盘腿坐。
土砌的炕上,铺着塑料皮,褥子包着被子叠在炕尾,上面用类似床单的单子遮盖着,单子上面绣着喜字,这幅场景让我的思绪瞬间回到十岁之前。炕头则贴着瓷砖(之前则是木头),坐上去,凉意就自下而上慢慢袭来。
老汉的热情和熟悉的场景,让我刚进家那一会儿心里的不安都打消了。
不一会儿老汉端来一筛子桑葚、一簸箕黄杏,说这个季节山里就有这东西熟了,多的是,大口的吃,不吃也掉到地上烂掉了。
老单先捏个软杏子,放在嘴里轻轻的咬和嘬,吞下一口吐掉核说:甜!很甜!你多吃几个。
桑葚和杏子都是我爱吃的水果,这源于小时候村庄上只有这两种水果,小时候爱吃什么,长大了也就好这一口。
我就不客气的吃了起来,老汉劝我多吃点,走的时候再带上一包。
老单说:在山里吃山货,你要可劲的造,吃得有股粗劲厚实劲,不然他们也会说你“生分得和城里人一样。
我们聊着天说着话,不一会儿到了吃饭的点,从屋子里出来一看,厨房搭在西屋,饭桌搁在茅草凉亭,四周有几个石凳,桌上就已摆好一笼山芋、地瓜,还有一锅鸡,一个蒸鸭,一条红烧鱼,一大盘煮水炒腊肉,一盘鸡蛋炒荠菜。
张老汉说这都是自家养的种的东西,绿色无公害的蔬菜,鹅蛋,土鸡蛋,山里更是不缺,放开的吃。
可以说这几个菜是我在山区用过的农家餐里最具特色的饭食了,完全的泉水配餐,鸭是门前溪水里放养的鸭,鸡是院前的草地上放养的鸡,鱼是溪水里的鱼,肉是山村人自熏的腊肉,菜是长溪山上村民自种的菜……那味道也咸辣适中,符合我们的口味。
就着可口的菜肴,喝着他家自酿的米酒,吃的头上冒汗,嘴上流油。
这山区里人们生活简单,物质有限,他们淳朴善良,真诚而温和,他们似乎都是慢性子,好脾气,始终慢悠悠的感觉,声音淡淡的,语速慢慢的,满带微笑,无论你说什么,它们都是那样的微笑着,让你觉得舒服,自在。也许是他们长年与世隔绝,似乎没有受过太多的雕琢,没有被世俗污染,让你觉得可靠又可亲,无论到了谁家,就像到自己家一样,和谐温馨,无拘无束,又悠然自得!
吃过饭,老汉知道我们城里人有午休的习惯。我这人有个毛病,中午吃完饭就想倒头睡一回,可能是血脂高的原因过吧。老汉儿的话正中我心思,我点头认可。
酒足饭饱,我们被老汉领到房间,接着又提来了开水,还带来了茶叶,客气的说,这是他们自家茶园产的茶,你们尝一尝。
刚躺下没一会,就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气。
我问老单:这是怎么回事?
老大说:山里人都是土炕,只要上炕上坐着,卧着或躺着睡觉,都要扔把柴火点火,驱散寒气。
老汉听到我们的话,进来纠正说:炕早填过了,你们来的时候我就在炕里点了把火,你摸炕面还热乎着呢。
我刚才点燃了一些驱蚊驱蛇的干草。我们这里不比城里干净,蚊虫苍蝇多,甚至还有蛇,要薰一薰。
老汉出去后,我对老单说,山里人真是好客,淳朴,热情,大方。
老单也是有感而发:城里人生分,吝啬,乡村人熟络,大方,热情。你发现没有,住在城市的楼里,一栋楼,一个单元,甚至门对门,都不来往,有的人甚至住在楼里几十年,都不知道对方姓啥,在哪里工作。可是在乡下,最近的邻居也许离你隔着一块田,隔着一条小溪,却是你生活的一部分;而你,也是他生活的一部分。
我刚来这里居住的时候,东家给米,西家给油,张家抱来柴火,李家提一只鸡。才几天时间,我吃的喝的都有了。
我装修房子的时候,旁边的好多邻居都跑过来给我帮忙,一点也不惜力气,热情的让我感动。
对于这一点我比他清楚,我是农村出来的。农村人活的是四邻右舍的关系。贫穷的年代最大的好处是单纯和透明。邻里关系非常融洽,因为在物质极度贫乏的时代,你靠一己之力很难完成日常中的红白喜事。婚丧嫁娶靠大家帮忙,打墙盖屋需要大家的帮忙。就是谁家突然之间来了亲戚,也需要邻里帮忙。家里一穷二白,每当家里有突然造访的客人,母亲们大多都会手忙脚乱。这时好的邻里关系就发挥了作用,东临给你送来了鸡蛋,南邻给你送来了青菜,西邻从墙上给你递过来面条和大米,北邻给你送来了散装老白干。于是,地主之谊尽到,体体面面地送走客人;实际上,这个年代邻里之间借借取取,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睡起来我们又在院子里喝茶聊天。
晚上,老汉又端上热饭了,一个灰色的饭灶,上盛着地瓜、芋头,顶上,还有几个黄灿灿的玉米饼子呢。我和老单各拿起一块地瓜,烤得流油呢,咬一口,从嘴甜到心!一时,灶间,炕头,焦香飞散啊!
谢谢了!地瓜甜极了,你煮的这地瓜,比我妈煮得好啊!老单夸赞说。
我只能说一句:你太好客了,我是由衷的感谢。
老汉咧着嘴笑一笑,有空了就来这里坐坐,我也是一个人,添把筷子,咱们都乐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