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魏高祖孝文皇帝元宏

漂泊子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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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疲惫而不愿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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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修、徐蹇检查过上皇弘的身体,一切正常,就如寻常沉睡一般,没有任何不同。

两位太医商议诊疗医案,想用金针刺穴,唤醒上皇弘,却未能如愿。二太医恐慌,稽查配药过程、试药过程,都没有异常。这时候,达奚买奴强忍恐慌,对众人说道:

“再等一天!太上皇帝如此情景,确实闻所闻为,但也符合常理。太上皇帝累了,沉溺于睡梦,不愿醒来。”

李修呵斥道:

“胡说!成伯,如之何?”

徐蹇:

“事到如今,唯有等待!你我准备好汤药,明天使用。”

吐万安国:

“无论怎样,明日皆需禀报太后。达奚买奴,留在寝宫,不许外出!”

不但如此,吐万安国还安排几位内小、内三郎做看守,以防达奚买奴自戕或者逃走。两位大医也不敢离开,就守在寝宫,时不时会去检查上皇弘的身体。看得出,上皇弘睡得很香,偶尔还会说些没人听得懂的梦话。

万忸于烈虽不知太上皇帝留在寝宫做什么,但看到徐蹇、李修急匆匆进入寝宫再也没有出来,便觉得有意外;而且,太上皇帝几天不出宫,这很不正常。心中不安,便询问吐万安国;吐万安国看似冷静,眼睛中却有闪烁,什么都不肯说。

万忸于烈感觉十分不好,觉得一定有事发生;思来想去,偷偷跑到中宫去找冯太后。

冯太后听说之后,大怒、大急,对着万忸于烈怒吼到:

“走,跟老身去闯寝宫!我倒要看看,究竟在作甚么?”

钳耳庆时扶住冯太后,看似想扶冯太后从坐榻上起身,实则轻轻按住冯太后,不让起身;与此同时,细声细气地劝解道:

“太后勿忧,有两位太医在,想来不会有大事。此时硬闯,会惹出意外纷扰。臣以为,不如耐心等待。”

冯太后的怒气因此而消散,仔细琢磨钳耳庆时之语。片刻之后,很是冷静地告诉万忸于烈:

“万忸于卿,耐心等待,不要走露风声。明日若是太上皇帝依然未出寝宫,我与你闯进去查探。”

有冯太后做决定,万忸于烈不再紧张,松了口气,告辞而去。冯太后并未坐等明日,万忸于烈刚一离开,便让钳耳庆时传手敕,中宫戒严,提高警戒等级。

本身,整个平城戒严,杨播等便不能随意出入宫;如今中宫戒严,连随意走动都不能,只能留在魏帝弘的小院中。

看起来,冯太后十分平静,却与平素大不同。往常,冯太后要么读书,要么织锦刺绣,要么与魏帝弘说话。今日,冯太后拿起书,看了几眼,便会丢下,到屋外,四处走动,看到谁不做事,或者动作不好看,便会呵斥,甚至捶楚。

走不了多久,冯太后又会回到屋内,拿起书咏读。读不了几句,又会丢下书,走到屋外。

不知不觉中,冯太后总会走去魏帝宏的小院,数落魏帝宏,这不对,那不对;这不好,那不好。吓得魏帝宏,噤若寒蝉;小心翼翼,唯恐做错事。

魏帝宏早已习惯冯太后发脾气,因为每个月总有那么一两天,脾气特别不好。今天不知为何,本应太和之日,却发起了无名火?

冯太后坐卧不宁,吐万安国、达奚买奴、徐蹇、杨修则是惶恐不安。徐蹇与杨修不时起身去检查上皇弘身体,而后小声议论,再走出寝宫,到寝宫院子里,苦思冥想。达奚买奴相当于禁足,不方便走动,大部分时候闭目祈祷,嘴里念念有词;有时候,实在忍耐不住,央求看守的内三郎、内小,允许其去探视上皇弘。

吐万安国不安,匹娄提也是不安;因为可以随意走动,与吐万安国一样,总是去看上皇弘。

冯太后辗转反侧,一夜没有睡好;一大早起来,去看魏帝宏,便狠狠训斥;魏帝宏缩着小脖颈,欲哭不敢哭,手足无措,可怜兮兮。

煎熬之中,时间到了丁卯日中午,上皇弘的呼吸、脉象皆有明显衰弱。徐蹇、杨修一起动手,扎针、按摩,强灌汤药、稀粥,也无济于事。吐万安国的心砰砰直跳,几乎跳出嗓子;被大恐惧包围,如天将倾塌。

吐万安国用颤抖的声音,对李修嘶吼道:

“李太医,与我同去禀报太后!”

冯太后认为徐蹇神神秘秘,所以不喜,对李修倒是另眼看待。冯太后与魏帝宏不适,向来都是请李修诊治,这也是吐万安国请李修同行的缘故。

两人走出寝宫,准备上马,万忸于烈跑过来,死死地盯着吐万安国,什么话都不说。吐万安国问道:

“万忸于君,随我同去中宫!”

从吐万安国与李修的神情中,万忸于烈猜测,定有大事发生,却回答道:

“大王离开寝宫,我自然要守在这里,不敢离开!”

吐万安国没再多说什么,策马疾驰。

冯太后在院子里乱走,有内小禀报,吐万安国与李修疾驰而来。冯太后立即回到正房,脱靴上坐榻,盘腿读书。

吐万安国跳下马,不等李修,便冲入正房,刚进门便噗通一声跪地,滑到坐榻近前,尽量压低声音,喊叫道:

“太后,大事不好!”

冯太后从容,放下手中书卷,打断吐万安国,轻声说道:

“别急,有事慢慢说!”

吐万安国不停磕头,只剩下一句话,反复诉说:

“臣该死!臣该死!”

李修气喘吁吁,晚一步进入正房,跪地请安:

“太后!”

冯太后稍稍提高声音呵斥道:

“吐万卿住口,让思祖说话!”

李修言简意赅,将上皇弘的状况描述一遍;本来神情平和的冯太后,眼睛死死盯着李修与吐万安国,怒火渐起。李修没本事听冯太后脸色,而吐万安国极为擅长,身体随着冯太后的怒火,筛糠不止。

耐心听完李修的话,冯太后强压怒火,合掌闭目咏经。片刻之后,恢复平静,对钳耳庆时说道:

“庆时,传口谕八公卿,到太华殿寝宫见架。走,老身也去看看。”

钳耳庆时带一队内小去传旨,抱嶷、苻承祖搀扶冯太后穿靴下榻,走出房屋,走出小院,坐上肩舆。

张祐赶来,冯太后吩咐道:

“安福,照顾好皇帝!这两天,皇帝总是不好好读书。今后几日,禁足院内,不许离开,也不许见外人。你与杨播看着皇帝读书,不许离开。”

张祐领口谕离去,抱嶷与苻承祖喊来两队内小,向太华殿奔跑而去。吐万安国与李修牵马,跟在后面。

一行人走到中宫大门口,步六弧叡与丘穆陵石落各带一队内三郎卫队加入,簇拥着冯太后,走出中宫,走过甬道,走入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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