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九点过后,苗熙帅感觉身体越来越冷,进入了半睡半醒状态,心跳越来越慢。
眼看心脏就要停止跳动,弥留之际忽然感觉眼前出现了光明,接着感觉一股热气直冲小腹,憋闷之极的心脏开始松动,拉似乎听到砰砰的跳声似。
肚脐中一直有股热气不停地冲进来,融入肚中的冷气后,有种说不清楚的舒爽感,好像冰雪消融,又好像是轻风吹拂,感觉是那么地舒服,那么地安泰,整个人像梦幻中一样想飘起来。
每个人死前都这样舒服吗?我要重新投胎了吗?
他正要想法睁开眼睛时,忽地一股冷气反噬,再次失去了知觉。
…………
苗熙帅身旁蹲着一位白发老者,双手抵着苗熙帅腹背,被淋湿似地额头和背上充满了汗水。
“师公,要不就停下吧?”
“再试一下。”
……
一次次的询问和应答,天色亮了起来。
葛根神情凝重地看着,手中举着的火把冒着一丝余烟,已经灭了,再次劝说后,他发现自己对学大重阳功没一丝兴趣了。
“师公,整整一夜了,呜呜,你就快停手吧!都是我不好,费了这么大劲也没治醒。”葛根哽咽着说起来。
“别哭,孩子,是该停手了。”
老人正是太医陈文中,回头看了一眼天色,虚弱地笑了笑说:“不停也不行了,再继续下去,我就真的无法恢复了,要去见阎王了。”
“不会的,师公,这是你备下的百年老参,快含一片吧,呜呜……”葛根扔掉手中的火把,匆匆从一个小箱子里取出几片人参来递了过去。
“好孩子,别哭。”陈文中接过一片来含在口中,“天意如此,我们算是尽力了,病没治好,多活几天还是没问题的。”
“师公,都是我不好,你根本就不用测气数,你的身体这么好,肯定能长命百岁。”
“你这孩子,别自责了,都是因为我的好奇心造成的,我能够恢复回来。”陈文中嘴上如此说,这么大的年龄整整耗了一夜,真是受不了了。
他想坐在石头上,抬腿趔趄了一下,只得先敲发麻的腿。葛根急忙上前帮助敲腿,扶师公在石头上,面向东方盘膝坐下。
“葛根,这个功法还是存在缺陷,唉,我没能改善好呀。”陈文中开始运功调息。
葛根跪了下来,看了片刻,走到躺在地上不动的苗熙帅面前,摸向脉搏:“你怎么就不醒呢,快把我师公累死了。”用力按向了人中。
“啊。”苗熙帅睁开了眼睛,却看到了葛根。
“我没有投胎?”
“你个王八蛋终于醒了?累得我师公快病了。”
“什么?”苗熙帅机灵一下清醒了过来,这才看到石头上坐着一位憔悴的老者,莫非他是太医陈文中?这是为我耗尽了精力吗?
苗熙帅想说什么,却觉得什么语言都无法感谢活命之恩。
经过前生的教育,他一直讨厌下跪,认为下跪是一种奴才行为。
可是,他真的不知道用什么话语来表达,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唯一的动作就是以脑袋触地来表达感激之情。
他发现下跪也是一种礼节,是自然而然表达情绪的最高礼节。像对父母的养育之恩,对师长的培育之情,还有目前这种救命之恩,非如此不能表达自己的心情。
“起来,……,你身体还虚,我功力不足,唉,人老了,没用了。”陈文中有些气喘地说道。
“别瞎客气了,快给我师公讲讲测量气数的办法吗?”
“太医想知道没气数的办法?”苗熙帅疑惑地转头问:“我不是给你演示过了吗?你没给师公讲?”
葛根生气地说:“什么时候给我讲过,救了你,还不愿意讲出来呀?”
苗熙帅连忙取下脖子上的挂件,提在手中来回摆动:“我不是演示过吗?”
“就这?”
“当时我有些着急,以为你们理解了就没有细说。”苗熙帅晃动着说,“陈太医,葛根,用绳子连接重物来回摆动,我把这叫做摆。不回摆动的时间是固定的,时间长度和下边的重量没有关系,只和绳子的长度有关,绳子越长摆动的越慢。”说着,移动着绳子的长度。
苗熙帅刚读过初中,还记着摆的公式,中考的选择题范围,知道两者是平方的关系。
他没有进一步解释,感觉说多了反而会误导。
“怎么可能呢?你胡说八道吧,难道吊一个大石头时间也一样?”葛根对于师公的虚弱有些耿耿于怀。
“肯定是的,前提是绳子不能断,无论换多重的石头来回摆动一次用的时间一样的。绳子越长,摆动的时间就越长,绳子越短,摆动的频率越快。”苗熙帅把强子放到最长时,摆动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测量气数就是采用这个摆,当摆动和呼吸同步后,这个长度就是气数的长度。呼吸越慢,间隔时间越长,摆绳的长度就越长,反之,绳子越短。这相办法也可以测量脉搏跳动的长度,用于提前预诊。”
“提前预诊?”陈文中问。
“太医爷爷,就是病人来了,让你的助手先把最基本的情况填写到病历本上:比如温度,比如脉搏的长短,比如简单的陈述。
诊病时,你再把诊断和根据写上,并且写上药方,病人诊病时要带着病历。如此,不仅节省时间,还能让大夫掌握病史,甚至能够分析药效,改进治疗办法。”
“妙呀。”陈文中双手一拍,“就凭这句话,我耗费一晚上的功夫就值了,还有你那测量长度的办法,真是妙不可言,真是大道至简呀。”
是呀,确实是大道至简,就这么个简单的道理,有人就给人们带来了计时工具,从此改变了人类的生产方式。
苗熙帅看着虚弱的陈文中再次闭眼动功,不由得感觉深深的歉意,想什么办法帮助这位老人尽快恢复呢?
他望向初升的太阳,红彤彤的特别好看,一阵云飘过,遮住了太阳的一角,忽然间,他心有所感,似乎受到了启发,好像有什么好办法能够解决问题。
“师公!”葛根一声惊叫。
苗熙帅急忙回头,看到葛根扶着陈文中,陈文中脸色有些苍白,虚弱地挥手,“没事,刚才晕了一下,好了,别一惊一乍的。”
苗熙帅回头接着思考,看着初升的太阳,一会被云遮,一会散开,到底是什么办法呢?
“哼。”葛根不满地发出声音。
铛,铛……
远处一阵钟声响起。
“怎么这时候敲钟?”陈文中睁开眼睛,说道:“葛根,你师傅一直没回来吗?”
“山下没消息,估计是没回来。”
“看来慧开有麻烦了。”
苗熙帅听到慧开的名字时,突然间恍然大悟,一下子想到了一个故事,能够满足慧开的哲理故事。
“陈爷爷,道家的吐纳术对你的恢复是不是有好处?”
“你认识道家的人?真传怎么可能会轻易传给外人?”
“我认识的那一位最喜欢世上的稀奇之事,我想到了一个故事,可以用故事和他交换,我相信他的人品,不会用假东西骗人的,只是,不知道对你的恢复有没有好处?”
“当然有好处了,我梦寐以求都无法得到呀。小帅,你知道为何我运功对你无效,我还受到损害,原因就是此功法存在缺陷,我一直想用道家的理论进行弥补,用我珍藏的药方都没能换到真的气夫。小帅,你有多少把握让他传我道家的吐纳功?”
“起码有一半的机会吧。”苗熙帅也不敢十分肯定。
“走,咱们立即走!”陈文中吩咐葛根扶他下山。
两人搀扶着陈文中下山,上了一直等待在十字路口的马车,飞快地向扩国寺赶去。
车夫讲了余三成没有经过,说明,慧开的情况非常危急。
当他们来到护国寺,先是被守门僧阻拦,当报上句号后,一孙忙乱,慧海和余三成亲自跑出来迎接。
苗熙帅在来路已经把事情交代给了陈文中,非常有信心,自己所知道的故事能够满足慧开和陈元靓的要求。
“啥?师兄现在不能动弹了,陈太医,你救命呀!”
陈文中看了一眼余三成,余三成摇头。
“心病还须心病医,你们不是讲缘法吗?看来只有这位小哥能救他了。”陈文中知道余三成的能力,自己再调整药物也没用,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苗熙帅了。
慧海用怀疑的眼神望向苗熙帅:“你有故事了?”
苗熙帅点头。
“不是人神鬼怪,不是世上的东西,也不是历史的传说,不是存在的东西,真能满足师兄的要求?”
“看缘分吧,把当时一起的陈叔请过来,我同时向他们两位讲述吧。”
“不,你就在外面讲吧,我让人把师兄扶出来。”
“准备一些纸张,我要边画边讲。”苗熙帅在寺门前,已经从小吃摊上拣了几根烧过的枝条,早就准备画这个故事。
慧开的故事早就传开了,此时,众僧正为慧开作法事祈福,听到竟然有了那样的故事,大家都聚了过来。
寺中的老僧也走了过来,不过,慧海安排人按职务高低进行了排序。
苗熙帅站在案旁,看到了陈元靓,走过去讲了传授吐纳之事,陈元靓非常高兴,能向太医传授养生的功夫,感觉非常荣幸。
苗熙帅看到了萎靡的慧开,摇头往纸上画起来,画了一条斜线,和半个圆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