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弄醒,我要他世代为奴。”阎小七呼叫着踢打二老实。
“七爷。”被阎管上前阻挠,阎小七气呼呼地质问:“你要干嘛,想干嘛?”抬头发现工人有些异常,一脸气愤地盯着他。
“你们想干嘛,想造反呀,损坏东西要赔,有错吗?”阎小七跳脚叫唤着,看到工人们脸色缓和,喊道:“他让我输了钱,让他赔有错吗?”
“快你嘛的干活,不干就别没工钱,别想吃饭。”
有些工人虽然气愤,却没有办法,中国工人除了在某一阶段搞过几次罢工,其余时候只能暗自生气,连公道话都不敢说出来。
他们都清楚阎家势力有多大,平时是多么霸道,特别是阎家兄弟更是不讲道理。
……
苗熙帅祭奠了苗不归,算是了结一桩心事,返回九里松的途中得到了消息。送消息的不是工人更不是阎家人,而是两个孩子,是在集庆寺前面摆摊的老人吩咐孩子过来的。
苗熙帅暗自庆幸自己讲信用,前几天他找人捎信,说可以提前兑现承诺,虽然只兑现了一只石像,没想到赢得了信任。
摆摊的农夫们看到工地出事后,凑过去看了一会热闹,知道是二老实,便想到了苗熙帅,因为吩两个年纪大些的孩子来送信。
苗熙帅连忙拿出一把铜钱分给孩子作脚费,边跑边打听,听到二老实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时,心放下了大半。
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呢?
现在不是法治社会,在这些权势者面前根本就没有任何权利,对方说什么就是什么,稍微抵抗可能迎来严厉的惩罚。
苗熙帅做好付钱的准备,甚至对加倍赔偿对方的赌费有了心理准备,不过,他不甘心,不想让恶劣的人占便宜。
苗熙帅赶到时看到二老实满身血污地坐在地上,像久旱的庄稼一样无精打采地蔫了,不知道是阎五打累了还是他被人劝住了,只要活着就好。
“老实叔,老实叔。”苗熙帅焦急地呼叫,却没得到那种满面带笑的回答。
“你是他的家人?”
苗熙帅听到阎管事询问,心中早就有所准备,模糊地回应:“不算直系亲人,人些事我可以作主。”他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必须保证自己的自由,这样才有机会解决问题。
阎小七听到这话跳过来:“那你是什么人,他的事你到底管不管?不管的说就滚开,管的话就赔钱。”
“赔多少呀?”
“200贯,拿来。”
“七少爷,可以晚些时日吗?”
“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穷鬼的心思,想逃跑躲债,根本没门,没钱就送他坐牢”阎七说完看到苗熙帅平静的样子,又加了一句,“你也别想跑。”
苗熙帅看着阎七的样子,知道根本无法讲理,多说一句就极可能被揍一顿。
苗熙帅挤出笑来退了一步,求助地打量四周,只见不少工人身上带着血污,有些人一瘸一拐地干活,有人身上还在流血,虽然暗中关注着这里,却敢怒不敢言。
“七少爷,出现事故大家的心情都不好,我能理解阎少爷的心情。事情总要解决,尽可能把事情压到最小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我能不能带二老实和众位受伤的叔伯去找大夫治一下,伤治好了干活才能利索,效率才高不是?”
“你个小王八想教我做事吗?”
苗熙帅看到阎小七蛮不讲理,火气也一下子冒了起来,忍了再忍,只得转身对阎管事说:“这位大叔,大家都说阎娘娘贤良淑德,为皇上祈福,是为百姓求安才求皇上建这座寺,我们要替她考虑,有人死在这里很不吉利,娘娘听到了肯定不高兴。”
閰小七和阎管事没有说话。
“这位大叔,七哥,他们带着伤不仅不好活,还影响其他人,若今天不处理,明天肯定有人化脓,像二老实这样的,有可能得破伤风,可能坏死送命。”
“这不是我们该管的事。”
“事故是无法避免的,有了工伤治疗就是,要不我带着他们和老实叔一起去找大夫处理一下,钱不多的话我来出医疗费,多了就只能放弃了,两位看这样行不行?”
阎管事有些犹豫,阎小七张口拒绝:“不行,工期这么急,哪有时间进城,起码要花半天时间,工期怎么办?”
“是呀,工期紧呀。”阎管事连忙点头看了阎小七一眼,转身朝苗熙帅摇头拒绝。
苗熙帅很无奈,说到这种地步都不同意,和这种不懂道理的人讲话真费劲呀。
他只得说:“两们放心,损坏东西要赔,我们懂。可是你们想想,二老实成了残废怎么赔,卖身为奴也出不了力呀,买牛还要买健壮的,伤了也要治呀。
让我带他去接好骨头行不行,养好伤,回来也好再替贵妃娘娘卖力呀,你们说是不是。”
苗熙帅已经憋屈至极,他嘛的出了工伤事故,自己出钱治伤都不同意,有这么不近人情的吗?没想到他话声刚落就听到阎小七猛喝:“别你孃的张口闭口拿娘娘说事,你再说一句话,我立马把这废物送大牢里去,小爷宁可不要钱了。”
苗熙帅退了一步,向周围观望,看来只能寄希望于谢不畏了,还好刚画完第二套生肖,送一套生肖应该帮自己说一句话吧,只要送二老实去治疗,不造成残废都好说,钱多点少点不算什么事。
可是,他没看到身影,没看到轿子和随行人员,他只看到工地上这群麻木的工友们。
苗熙帅感觉到他们的怒火,寻思着只能依靠他们了,想到这里心中有了计划,默不作声向外走去。
“干嘛?”
“不干嘛?”
“想走?没门。”
“我没想走,我想帮他处理一下。”苗熙帅指着旁边的荒地,说着走过去,拔下几株枯萎的高高植物。
这是去年的苘麻,秸秆虽然干枯了,因为没倒伏所以没腐朽。他剥下一些麻皮撮成绳子,然后把麻杆截成小段捆着,顺路拔了几要野草回来。
“大叔,七哥,我是生活在山里的,虽然不会治病,却知道一些小偏方,希望你们允许我帮那些叔伯们处理一下,起码能够止住血,花不了一刻钟时间,很快的。”
两人没有吭声。
“我先在二老实身上试验一下,你们看我的办法行不行,最好帮他们处理一下,起码能放心一些,干活有精神不是?”
苗熙帅担心阎小七会阻止他帮二老实处理伤情,只能尽可能转着弯转移注意力,还好,阎小七只是哼了一声没有阻拦。
苗熙帅把采来的草叶嚼碎敷在二老实的胳膊上,再把二老实的胳膊用麻杆夹住,用麻绳轻轻缠起来,最后,拴了两根长绳,把胳膊挂到了二老实的脖子上。
伤臂挂在脖子上减少了剧烈摩擦,骨头肯定需要请大夫来对接,那就看努力后能不能把二老实带走了。
二老实已经醒了,听任摆布却不作声,不过显皱着的眉头松了不少,汗水也少了一些,能看出痛苦减轻了。
苗熙帅处理完毕,起身弯腰向两人请求,要求给受伤的工友们敷些草叶。
阎管事竟然抢先答应了:“记住,不能超过一刻钟。”
“放心吧,绝对不会超过一刻钟。”苗熙帅清楚这时的一刻钟是后世的半小时。
苗熙帅心中并没有把握,要知道他生活的年代,没有人对草药感兴趣了,进山也是带着创可贴和常用的药物,谁还关心不好找的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