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婆死的太突然。
郑山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羊头，竟然可以杀死鬼。”
“那两根羊角，竟然是冥器。”
地上的鬼婆，后脑勺贯穿两根羊角。
灵异力量不断外溢。
林延蹲下身，查看鬼婆的状态。
“还没死透，杀死鬼消耗的时间，竟然这么漫长？”
郑山强撑着身体，“你以为冥器杀鬼，那么容易吗？这是一个很拖沓的过程。”
冥器就像是绝症。
植入体内，需要一点一点蚕食掉“生机”。
这个过程，短则几分钟，长则几年数十年。
只要不中途拔掉羊角，鬼婆就无法再作妖。
郑山现在终于回过神来。
他看向林延，嘴角冷冷地笑着。
“林延，你算计得真细致啊！”
“让鬼婆消耗掉我的体力，你再出手干掉鬼婆。”
“对你来说，两全其美。”
林延心说这可真是误会。
他想过让鬼婆消耗郑山。
但没想到，这个过程里，鬼婆的鬼打墙，会将山羊的尸体带到现实。
本着不浪费的原则。
林延切掉羊头，用羊角戳死鬼婆。
庆幸郑山拖住鬼婆，不然林延根本无法从身后靠近。
可惜的是，西瓜刀彻底废了。
如果能将两根羊角分开，一根用来戳死镜面亡魂该多好。
此时的镜面亡魂，仍然被鬼手控制。
林延取出冲锋枪，枪口对准郑山。
郑山瞪大眼睛，“你做什么？”
林延道：“你如果松开镜面亡魂，我当场开枪。”
郑山：？？？
他根本没有打算松开！
“林延，我从没想过松开它，你是不是太敏感了？”
林延只能信得过自己。
郑山恼火，现在状态实在太虚，能躲过子弹，却也要耗掉半条命。
不划算。
“林延，你到底想干什么？把我拖到死？不怕我同归于尽？”
林延眯起眼睛。
“你难道没察觉到，地铁在减速吗？”
郑山不屑道：“早有感觉，所以呢？”
林延一脸认真地看着郑山。
“按照路线来看，下一站是死人站。”
郑山诧异道：“你见过地图？”
“见过。”
“保真吗？”
林延怀念西瓜刀，点头道：“包真的。”
郑山目光闪烁，面露思索。
“死人站，如果有鬼举牌，那就得往下丢东西。”
“如果牌子上是死，那还好办一些，我们已经有了。”
郑山看向鬼婆，虽然没死透，但死鬼也是死的，符合条件。
林延道：“你确定死鬼能行？”
“当然。”
郑山非常笃定。
“如果牌子上写的字是活，我们照样有。林延，你有奉献精神吗？”
“没有。”
如果牌子上写的“活”，那就必须下车一个活人。
林延和郑山之间，必须做出一个选择。
地铁的速度越来越低。
窗外，空旷的候车区，只有一具腐烂的尸体站立。
木牌竖立，长杆握柄插在天灵盖里。
上面写着一个巨大的“死”字。
郑山松了口气。
“不需要奉献精神了，把鬼婆丢下去就够。林延，这一点你总能做到吧？”
林延摇头，“做不到。”
郑山：？
林延继续道：“但你的鬼手可以。”
郑山死咬着牙。
他知道林延在忌惮什么，万一丢下去的死鬼，不符合要求，车上就得死人。
可郑山真的没说谎。
死鬼真的符合条件！
“林延，你真的谨慎过头了。”
郑山操控鬼手，运送鬼婆下车。
林延忽然想到，这个时候，李文雄他们，又在做什么？
……
地铁停稳。
李文雄阴郁的目光，看向窗外。
不管在地铁上任何位置，只要透过玻璃看候车区，都能看到举牌的鬼。
上面的“死”字过于显眼。
“死……我们得丢下车一个死人。”
他们几个所掌握的信息，存在偏差，认为只能丢死尸才符合要求。
楚北面色凝重。
“车上不缺死尸，可我们怎么分辨哪个是人哪个是鬼。”
黄萌刚想建议烧头发，可转念一想，第一个烧的就是鬼怎么办？
李文雄沉着脸建议道：“把林延丢下车。”
楚北和黄萌都沉默了
三人一路走来，见到了至少几十个林延。
形态各异。
有的坐在座椅上，有的躺在地上，有的坐在轮椅上……
每个都有林延的脸，但每个都不是林延。
李文雄和楚北都搞不清楚情况。
黄萌更是茫然。
他们现在一闭上眼睛，眼前都飘着林延的脸。
挥之不去！
李文雄忽然想到什么，“无皮尸体呢？那些无皮尸，总可以算尸体吧？”
楚北眼神一亮，“可以。”
皮不在身上，身体不完整，仍然能被看见，说明不是鬼。
这是实打实的尸体！
李文雄道：“直觉告诉我，无皮尸的皮都被林延搞走了。”
“不管是这些脸，还是无皮尸，都是他的手笔。”
“倒是阴差阳错，帮了我们的忙。”
李文雄抬起无皮尸，正准备丢下车。
车门滴滴作响，开始关闭。
“下车条件完成了？”
明明还没来得及丢下去。
李文雄揉了揉脸上的刀疤，心情放松不少。
楚北沉思，“或许，林延开始行动了？”
黄萌紧张道：“他在哪里啊？我们怎么一直没找到他？”
自从郑山改变地貌后，众人分散的七零八落。
后来地貌诡异消失。
车厢内又遍布林延的脸。
楚北推测：林延干掉了郑山，复原地铁样貌。
至于林延如今在哪里……沿着地铁找，总能找到。
楚北忽然注意到，李文雄的眼里泛着精光。
“李文雄，你在想什么？”
李文雄收敛神色，阴郁道：“没什么。”
楚北警惕道：“你每次有脏主意的时候，脸上的刀疤都会颤两下。”
李文雄冷哼一声。
“我只是觉得，你们太看得起林延了。”
“郑山再怎么说，也是四星职业者，拥有顶级职业。”
“你真认为，林延能干掉郑山？”
听起来匪夷所思。
可楚北的直觉认为，林延真有可能做到。
李文雄不理解，这么迷信林延干什么？
“不管了，反正最后一座死人站过去了，接下来等终点就够了。”
“老子累了，你们爱干什么干什么。”
李文雄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看上去真的要摆烂。
楚北看向黄萌。
“你呢。”
黄萌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反正都要到终点站了，我也在这里安静等下车好了。”
楚北不再理会，沿着车厢继续寻找。
等他走远以后。
黄萌贴到李文雄身上，娇滴滴说道：
“文雄哥，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郑山真的被林延杀死，那么死种，可就被林延拿到了。”
李文雄猛地睁开眼睛，“郑山已经突破四星，死种应该用掉了。”
黄萌道：“有这个可能。可万一他突破四星，没用死种呢？”
“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得验证一下。”
“更何况，如果郑山真的被林延所杀，林延现在肯定很虚弱，杀了他，你是不是也能解心头之恨？”
李文雄只想安稳下车。
可黄萌的话，充满魅惑，李文雄的心躁动不安。
“你说的有道理。”
李文雄猛地起身，寻找林延的下落。
黄萌紧随其后，她的后脑位置，露在外面的半只鬼手，不断蠕动，彻底钻进颅腔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