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延，把枪放下吧。”
郑山轻揉太阳穴。
鬼婆耗掉他几乎100%的体力，加上鬼手控制大脑，极度透支。
如今恢复起来，速度慢到不忍直视。
加上林延的枪口瞄准。
郑山精神时刻紧绷，疲惫感越来越重。
影子里伸出一只鬼手，五指张开。
掌心里是一只灰色种子。
死种！
“这东西给你，把枪放下。”
林延无动于衷。
郑山有些炸毛，神色疯癫地说道：“这可是死种！能让你顺利升星的死种！你不感兴趣？”
林延摇头，眼神漠视，“不感兴趣。”
他的晋升不需要死种，这东西不配成为交易筹码。
郑山绝望了。
对手油盐不进，除非你有绝对的实力碾压，否则真的会被逼到崩溃！
“你到底想干什么！！！”
郑山暴躁问道。
林延指了指脚下的地铁。
“等它加速。”
郑山：？
“你有病，你他妈绝对有病！”
郑山实在猜不透林延在想什么。
地铁的速度，就算提升到最快，能有什么用？
中途又不能下车。
只能等到站。
郑山死死盯着林延。
林延也盯着郑山。
镜面亡魂的挣扎幅度，越来越明显。
鬼手要压不住了。
郑山将手里的死种，丢进影子里。
“不管你想干什么，现在我快压不住这只鬼了，你还不行动？”
郑山的体力到了极限。
林延终于有了动作。
他走上前，消耗掉一张敛妆皮，接替鬼手，彻底封印镜面亡魂。
郑山长舒一口气，肉眼可见地放松。
四肢脱力，微微颤抖。
“有吃的吗？”
郑山问道。
林延想了想，取出一袋发霉的油条。
郑山愣了愣，“有总比没有强。”
他饿了太久。
当初为了活下来，主动迷失在活人站里，那里能维持活人状态，但长时间没东西吃。
好不容易借助鬼的力量，摸清活人站的路线，回到车上，吃了个面包。
体力刚有补充。
不得已对付林延和鬼婆。
现在的状态，比在活人站徘徊、饿了几天还虚弱。
看着郑山大口吃油条。
林延想了想，又取出一只真空包装的卤鸡腿。
郑山错愕，“有这好东西，你怎么才拿出来？”
林延目光深邃道：“良心发现了。”
郑山一把夺过，一口塞进嘴里，捏住骨头，往外一拽，肉全留在了嘴里。
他像饿了许久的猛虎，突然吃上了山珍海味，狼吞虎咽。
林延认真看着这一幕。
试图将这一幕，记在脑海里。
毕竟，这是他为数不多，发善心的时刻。
也是郑山为数不多，清澈又愚蠢的样子。
随着郑山吃完最后一口油条。
列车的速度，提升到了极致。
林延的枪，早已经收了起来。
没有镜面亡魂分散精力，枪根本打不中郑山。
郑山笑了。
“你也太大意，把我喂饱，不就有精力对付你了？”
林延对此毫不在意，平静地看着他。
“一个人的未来，是确定的吗？”
郑山茫然，“当然不是，你问这个做什么？”
林延道：“那为什么打更人的能力，可以将人，精确传送到未来？”
郑山嘲笑道：“你还在纠结打更人的能力？”
“传送未来的意思，不是传送到未来，而是把未来的状态，拉回到现在。”
“比如我们都在这列车上，沿着隧道向前，那么未来的状态几乎是确定的。”
郑山指着窗外。
“至少在几分钟内，我们都在这条轨道上。”
“如果将未来两分钟的状态，拉回到现在，那么我们就会出现在前面的轨道上。”
这一点，在之前与郑山的交谈中，林延就有所猜测。
现在等于得到印证。
“你对打更人，为什么这么了解？”
这才是林延想知道的重点。
打更人名声在外。
丁悦琪和她妈妈，在现实里绝对不是无名之辈。
郑山只当是在为林延解惑，没有任何隐瞒。
“打更人丁氏一族，他们的档案机密性很高，灵调局的普通成员接触不到，但我可以。”
“我看过丁氏的档案，打更人的职业是世袭的。”
“很惊讶对吧？”
林延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心中充满惊骇。
职业者的能力，都是随机觉醒。
一名职业者死亡后，他的能力会消失，然后在某个时刻，由新觉醒的职业者继承。
继承是随机的。
不可能形成家族世袭。
但丁家打更人，偏偏真的做到了。
每一代打更人，都在丁家觉醒。
新一代的打更人，就是如今的丁悦琪。
郑山继续道：“如今这个小丫头死了，丁家又要开始忙活，准备下一代打更人。”
“你最好求我，否则我把丁悦琪的死因，告诉丁家的话。”
“迎接你的，将是丁家和灵调局的联手追杀。”
丁家势力非常庞大。
一代又一代打更人，打下来的积累，已经让丁家成为数一数二的大家族。
如果他们要追杀一个人。
比杀掉一只蚂蚁还要轻松。
郑山试图从林延脸上，看到一丝恐慌，哪怕是紧张也好。
可惜，林延神色平静得有些过头。
“我劝你还是有点危机感，丁家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林延无视这句话，跳过这个话题。
郑山毕竟是三星职业者，接触到的东西更多。
林延趁着机会，自然要多问一些问题。
“灵调局向全世界公开了灵异事件……”
话音未落，郑山就出声打断。
“我猜到了。在我抢走死种之前，灵异就有失控的趋势。总部那几位，脸上天天挂着霜，脸色难看得很。”
林延道：“发生了什么事？”
郑山摇头，“不知道，但肯定超出了灵调局的控制范围。”
“总之，人类和灵异失衡，天平倒向了灵异那一边。”
“如果你能从丁家的手里活下来，或许能等到真相揭开的那一天。”
林延不由得沉思。
什么样的事件，能让人类和灵异失衡这么严重？
甚至连三星职业者，都没有权限知道。
公开灵异事件，说明灵调局压不住了。
而且，情况会逐渐恶化，越来越恶劣。
望着林延凝重的神情，郑山忍不住嘲笑。
“没必要杞人忧天，你现在最大的麻烦，是丁家，那个小丫头……等等！她怎么坐起来了？”
郑山头皮发麻。
死掉的丁悦琪，此刻竟然诡异地坐了起来，脑袋摇晃。
林延也是面色一变。
他与丁悦琪有过约定，收到信号再行动。
小丫头现在坐起来干什么？
丁悦琪脆生生开口道：“哥哥，娃娃说你给信号了，让我立即行动！”
林延猛然转身。
这该死的玩偶，想要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