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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仿古陶瓷惹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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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小兰说出了自己的身世,小兴博就再也忍不住了。伤心的泪水,簌簌地流了下来。共同的遭遇,使她们两个人的心,贴地更近了。兴博告诉小兰,说他有四个爸爸,都是好人。他要爸爸们收养小兰做女儿,这样不仅小兰有了家、他也有了一个妹妹。可小兰却坚决不同意,她说:“正因为你们一家都是好人,我才不做爸爸们的女儿。我若是做了爸爸们的女儿,迟早还是要嫁人的。却不知道要嫁的是个什么样人?你既然买了我,我就是你的人。一辈子和你在一起,永远不离开你们家!”

看到小兰的态度,小兴博很是为难。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答应吧、小小年纪臊得慌;不答应、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推辞掉。想来想去,只好告诉小兰说:“我还小,做不了主。我先带你回家,去见爸爸们。爸爸们说你是我媳妇儿、你就是我媳妇;爸爸们说你是我妹妹、你就是我妹妹。”

小兰犹豫了,虽然心里很不情愿,却又无法反驳,只好勉强地答应了下来。

因为不知道爸爸们对此事是个啥的态度,小兴博怀着一颗忐忑的心,将小兰领回了家。四兄弟却都高兴坏了,平白得了个儿媳妇儿,一家人陶醉在了无尽的幸福和欢乐中。处理完第一批产品,李春仕看到生意顺利、利润也很客观,不由地信心倍增。就和窑工师傅们商量,一起和泥制坯,准备烧制第二窑。生意上顺风顺水、家庭中又多了一个儿媳妇,可谓是双喜临门。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李春仕感觉精神矍铄、浑身是劲儿。忙起活来,竟然忽略了小兴博所做的事情,将会带来的后果。应验了老祖宗的那句名言:乐极生悲。

天近中午的时候,邵东泉风风火火地找来了。一进工棚,眼睛就往四下里寻找。看到李春仕,急忙过来问:“博民,看见小博子了没有?”

李春仕愣了,一脸的茫然。自打吃过早饭后,他也没见过小兴博。看到大哥找的如此急切,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于是就问:“怎么了大哥,找博子啥事儿呀?”

邵东泉很着急,说:“这孩子一大早就出去了,半天也不见人影儿。不知道去了哪里,真是急死人啦!”

李春仕松了一口气,安慰大哥说:“大哥,你先别着急。小孩子贪玩儿,能出什么事情?有可能是去了城里的饭店,和小兰在一起玩儿呢?我看两个孩子挺投缘,大哥你就放心吧。”

听李春仕这么一说,邵东泉反而更加着急了。因为他刚从饭店那边过来,勤劳懂事的小兰、正在帮着她的三爸邵东河择菜洗菜。说她们今天,谁也没有见过小博子。自从干娘得病去世以后,四兄弟各忙各的。疏于了对孩子的管教,让这小子玩野了。可一想到博子自小聪明懂事、从无劣迹。再说树大自直,四兄弟都很放心。看到大哥着急的样子,李春仕便劝说道:“大哥,你先别着急。要不再等等?说不定等一会儿,他自己就回来了。这孩子是顽皮了些,可也算懂事。从来不惹事生非,应该不会惹出什么乱子来。”

看到李春仕一副大大咧咧、不以为然的样子,邵东泉生气地抱怨说:“博民呀,你的心可真够大的呀!自从他卖了那只大瓷马、把小兰领回家。我这心里呀,就一刻也没有平静过。你说那个英国籍的美国佬儿,要是知道他花了一万美金,买回去的却是一只仿古瓷,能善罢甘休吗?要是恼羞成怒跺跺脚,别说咱们惹不起,恐怕整个台湾,都得颤三颤!”

听了大哥一番担心的话,李春仕猛地想到了什么,不由地心头一惊。急忙停下手上的活、失声叫道:“坏了!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博子身上,还有一只瓷菩萨呢!”

一听这话,邵东泉立马就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惊叫道:“坏了,博子一准又去城里了。博民,赶快放下手上的活。咱们一起去县城,先把孩子找回来再说!”

李春仕急忙向窑工师傅们,简单地安排了一下工作。便和邵东泉两人,风风火火地出了工棚,直奔县城而去。

再说小兴博,昨日的一只陶瓷马,不但轻易地卖了一万美金、还救回来一个小兰,高兴地一宵都没有睡着觉。今天吃过早饭,帆布包装了瓷菩萨,又偷偷摸摸地跑了出来。一路狂奔、直奔县城。一到闹市区,便将瓷菩萨从包里拿了出来。抱在怀里、在人来车往的大街上,来来回回地逛游着。一厢情愿地梦想着,天上再次掉下个好运气。

可半天过去了,小兴博几乎走遍了县城所有热闹的街道,也不见有人搭理他。失落之余,只好又回到了昨天卖瓷马的宾馆前。又累又饿、无精打采。可出门时走得急,身上没有带钱。只好饿着肚子、耷拉着脑袋在街上瞎逛悠。猛然间发觉面前有异常,抬头一看、却被吓了一大跳!

原来,是约翰带着他的黑人保镖、后面还跟着一老一小俩警察。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了出来,突然就出现在了小兴博面前。约翰一脸虚伪的笑容,冲着小兴博问:“小子哎,今天又瞒着家人、拿什么值钱的宝贝出来,能否再让我见识一下?”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天真单纯、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一听约翰又要看他的瓷菩萨,简直高兴坏了,以为约翰又看中了他怀里抱着的唐三彩!连想都没想,就要拿给约翰看。却突然感觉约翰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对劲儿,便立刻装傻充愣地向着约翰夹眼弄鼻、“嘿嘿”地傻笑起来。将刚刚搬离开怀的瓷观音,又缩了回去。

约翰恼怒地指着小兴博,对两个警察说:“就是这小子,昨天用一只仿古的陶瓷马、说是什么唐三彩,骗走了我整整一万美金!”说完,又愤怒地用食指,狠狠地在小兴博的额头上戳了两下子,并咬牙切齿地叫骂道:“你这个大骗子!”

小兴博被约翰戳疼了,一手捂着额头、生气地反驳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是你自己非买不可。怨谁呀?活该!”

两个警察过来,一边一个、不由分说就扭住了小兴博的两条胳膊。兴博怀里的瓷菩萨失去了控制,径直跌落在地上。“呯”地一声,被摔了个粉碎。小兴博心疼地大哭大叫起来,冲着两个警察耍赖道:“你们摔坏了我的瓷佛,你们赔我的瓷佛!”

小警察怒斥道:“赔你个屁!老子没有揍你,就算是便宜你了。还他娘的敢犟嘴?”

小兴博一边挣扎着问:“你们为什么要抓我、为什么摔碎我的瓷佛?我又没犯法!”

约翰恼怒地指责小兴博:“你是个骗子!我要控告你,让你去坐牢、坐上一辈子的牢!”

小兴博见约翰蛮横无理,把责任全都推到了他身上。就气愤地争辩说:“你们大人欺负小孩儿!我又没说要卖给你,是你自己非要买。你自作聪明、不懂装懂。总想着捡漏赚便宜,活该!”

约翰的脸上,一下子就挂不住了,白一阵红一阵的。恼羞成怒地冲着两个警察咆哮道:“带走、你们马上给我把他带走!我不允许他在这里破坏我的名声,决不允许!他骗了我,还要侮辱我。太坏了!带走、你们马上给我把他带走。我要让他去坐牢,坐一辈子的牢。我再也不想在这个世界上,看到这个坏家伙!”

两个警察不敢怠慢,只好连拖带架、强制着小兴博往警察局走去。

小兴博不甘示弱,一路上边走边挣扎,还一个劲儿地冲两个警察指责问:“你们为什么信他不信我?我没有骗他,是他自己非要买。我不去警察局、我不去!”

俩警察也看出这里面有隐情,可谁也不敢得罪约翰。只好装聋作哑、任由小兴博叫喊。连拖带架加推搡,强制着小兴博往前走。恰巧就在这时候,李春仕和邵东泉找来了。远远看到儿子被警察抓了,再看看约翰那气急败坏的样子,就知道自己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情急之下,快步跑了过来。

小兴博见两个爸爸来了,更有了反抗的底气。他奋力地挣脱警察们的手,一头扑进了爸爸怀里,委屈气愤地痛哭起来。

李春仕一边安慰儿子、一边将他交给了邵东泉。自己迎上前去,和约翰交涉说:“这位朋友。我是孩子的爸爸,您有什么事情,请和我说。不要为难我的孩子!”

约翰愤怒地大手一轮,咆哮道:“你滚开!你的儿子是骗子。我不和骗子的爸爸交朋友!我恨你们、我要送你的儿子去坐牢、坐一辈子的牢。让他再也不能在这个世界上骗人了!”

李春仕见约翰情绪激动、且高傲自大、蛮不讲理。便据理争辩说:“我的儿子尚未成年,我是孩子的法定监护人。你有什么话,必须和我说!”

约翰指着李春仕,情绪激动地斥责说:“我跟你们这些下等的中国人,没有什么好说的!在台湾,还没有什么人,敢跟我们美国人作对。你的儿子,竟然用一只仿古的破瓷马,骗走了我整整一万美金。让我在台湾这样一个、被我们美国人踩在脚下的破地方,丢尽了我们美国人高贵的脸。我绝对不会饶了他,一定要让他去坐牢!”

一股由羞辱带来的愤怒,一下子涌上了李春仕的心头。但他仔细地想了想,还是不得不忍下这口气。强压着怒火,以理争辩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中国有句古话,叫作;‘买卖不成、仁义在’。你如果觉得吃亏了,咱们还可以不做这桩买卖。你把瓷马还给我、我退给你的一万美金。咱们互不吃亏、各不相欠,好说好散,你看如何?”

约翰却是一副趾高气昂、蛮不讲理,不依不饶的样子说:“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我不但要送你的儿子去坐牢、我还要砸了你的瓷窑厂。我就是要让你们这些下等的中国人知道,不尊重我们高贵的美国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看到约翰一而再、再而三地用侮辱性的语言、居高临下地和中国人说话。老警察的心里,就像是吞了一窝的苍蝇。那股子恶心难受的滋味,很难用语言文字来形容。可又怕李春仕压抑不住内心的屈辱与愤怒,一旦发泄起来,事情就会变的更加难以收场。毕竟,目前台湾和美英各国的关系,名义上是盟友和协防。但事实上,就是主子与奴才!为了安抚双方,先不要把事情闹大了。就连忙过来劝李春仕说:“先生你看、这位美国先生不依不饶,我们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你还是先忍一忍,跟我们回到局里,亲自和我们局长解释清楚,就不要为难我们这些小警察了。我们穿上这身衣服混口饭吃,也不容易。先生你说是吧?”

看到约翰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李春仕知道事情一时半会儿,很难得到解决。于是就点头答应了老警察。随后安排邵东泉,先跟儿子去警察局。通过局里的人脉关系,不要让儿子吃亏受委屈。并安抚小兴博,要他不要害怕、有大爸爸陪着他。一切安排就绪,自己便去了一家律师事务所。找到了一个复姓司徒的律师,向他说明了情况,并委托他代理出庭,来打这场官司。准备一纸诉状,将约翰告上法庭!

司徒律师详细听取了李春仕的陈述,可考虑再三,觉得要想打赢这场官司,但靠自己的一己之力,恐怕很难完成。因为目前的台湾,还没有那个法官,敢公开得罪美国人。更没有哪家法庭,能够判得了美国人的罪。即便是理论上可以,也很难落到实处。更何况,像约翰这样一个财大气粗、有着很深背景的美国人。在台湾更是无法无天、无人敢管。

两个人的商谈,陷入了一种非常尴尬和无奈的境地。突然,李春仕眼前一亮。因为他想到了一个,曾经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美国女记者。知道此人性格倔强、非常自负,业务能力极强、还有着一定的正义感。于是,心中就产生了一个曲径求的、克敌制胜的想法。并把这个想法,对司徒律师说了出来,希望能够得到他的指导和帮助。

司徒律师听后高兴极了,连连拍手叫绝。认为只要那个美国女记者肯帮忙,保证让约翰不但赔了夫人又折兵,还哑巴吃黄连、有苦不能说!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四十四章:以夷制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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