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宋:水浒吹哨人

江南虎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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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人各有志,不必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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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预见,经此一节,刘悯和枯树山在周遭一圈的百姓中心目中的形象,定是焕然一新。

从开始的厌恶唾弃,到不明就里,到慢慢理解,最后大义深同,杨再兴对刘悯这个他口中的十恶不赦的强盗头子的印象,在短短一天中变了好几次。

真到了松绑的那一刻,杨再兴倒有点依依不舍的感觉了。

“怎么?不想走了?想留下来入伙?”刘悯打趣道。

“非也非也。”杨再兴连连摇头道。

“那还不带着村民们下山?”

“嗯,不急,反正天色还早。嗯,刘兄,我觉得吧,你这个人还挺与众不同的。”

“呵呵,你是说我不像强盗?”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和你聊聊。”

“没问题。我让鲍旭兄弟准备酒肉,咱们边吃边聊。”

“那怎么好意思麻烦呢?”

“都是从你们那抢来的鸡鸭鹅猪。”

杨再兴:“……”

“哈哈,放心吧,我已让鲍旭登记造册。要一模一样的鸡鸭鹅猪怕是不行了,不过我等等会让府库,从我的个人存款中支取金银,按市价的三倍赔偿给大家。”

“刘兄,在下佩服之至!”

“随我赴宴吧。”

就这样,一百来号村夫和杨再兴一道,参加了枯树山的款待晚宴。

席间,大家伙畅所欲言,聊了很多。

刘悯的渊博学识,机锋妙语,鸿图远略,无一不令包括杨再兴在内的一众村夫们钦佩不已。

同时,刘悯也得知,杨再兴乃是军官世家,他父亲杨邦义此刻正在建康府知府的任上,而他本人同样现任从八品承义郎(无实职,属低级武官)。这次他是回乡省亲,无意中得闻此事,武艺超群又义愤填膺的他,便起了为乡亲们讨回公道的意思。

原本鲍旭、鲁智深等人还在一力邀请杨再兴入伙,当得知他这一重身份后,也就不再劝他了。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刘兄,就送到这吧。”

“行。”

“刘兄,虽然知道不应该,但在下还是有句话要讲。”

“请说。”

“您义薄云天,驭下甚严不假。但啸聚山林,聚众举事,终究为朝廷所不容。假以时日,朝廷必派兵围剿!到了那时,枯树山怕是有生死存亡之患呐!如刘兄有意,在下愿作担保,保举您做个从九品武官,咱们弟兄二人一同为朝廷效力如何?”

“哈哈,谢谢再兴兄弟的美意。不过,当今朝廷是个什么德行,你作为军官世家,应该比我更清楚。就这样的朝廷,值得我们为之效力吗?”

“这。。好吧,既然刘兄意志坚定,那兄弟就不多说了,咱们就此别过。”

“有缘再见。”

杨再兴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了夜色中,再也不见。

不同于负手而立,默默不语的刘悯,一同下山相送的枯树山二当家鲁智深及鲍旭,彼此交流起来。

“这厮是员不可多得的虎将,可惜不能与俺们并肩作战。”

“大师,人各有志,不能强求的。何况人家是官,咱们是匪。”鲍旭撇了撇嘴道。

“一个从八品承义郎,算鸟个官!赵家天下打定下来,就时刻防着武将坐大。因此,本朝严格执行府兵制。有战临时从百姓中征兵,平时除三司衙门外,并不养兵。像他这种官职,大都是在大辽扰边时,入伍援边并有立功表现,朝廷特赐嘉奖。边患一平,这些临时征调的府兵就地解散,并无实职。你没看到,他那身铠甲都有年头了吗?”

“大师不愧行伍出身,见解果然不一般。”

“洒家好歹也是老种经略相公府的提辖官(正营级),论官职可比他一个承义郎高多了,这会儿不也一样上山入伙了?”

“大师您弃明投暗的境界,一般人可赶不上。“

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调侃个不停,刘悯转过身来道:“行了,说点正经的。福祸相依,经过这次的事,周围百姓一块,咱们算是抚平了。一传十十传百,咱们枯树山的名声由此打响。我料,方圆百里内那些深受强盗滋扰的村庄,自此后定会相继迁居咱们枯树山脚下。所以,咱们要做好维护工作,铁律一号、二号是必须遵守的!”

“明白。”

“至于铁律二号涉及的商旅一块,最近有没有商队从咱们枯树山走呢?”

“有是有,但不多。可能是之前被抢怕了,改走别的路线了。”

“那这样可不行啊!没有来往商旅,榷场就没有建立基础。没有了榷场,咱们枯树山就没有招兵买马的本钱!不能招兵买马,光靠咱们现在的四百号人,在接下来的乱世中,能有作为?”

“第十三伍已经被制裁,咱们现在已经不满四百人了。”鲁智深在刘悯的伤口上撒了把盐。

唉。

“看来,咱们得主动出击了。鲍旭兄弟,这附近有没有私人榷场?”

“这个,罪将不了解,也没听说过。”

“这样说吧,这附近有没有谁家有大一点的商队?咱们可以先从主动联络商队入手。”

“嗯,距此数十里外,有一独龙冈。那里有扈家庄,祝家庄和李家庄,都是少则几万人,多则十万人的大庄。他们每家,应该都有大大小小十几支商队!”

“明日一早,咱们走一趟。”

……

烈日炎炎,砾石流金。

尽管前往三大庄的路,都是在绿树茵茵中,但灼热的空气裹挟着黏腻的湿气,还是让人浑身不爽利。

柄柄芰荷繁,叶叶梧桐荣。

蛩吟腐草中,雁落平沙地。

灼风过紫林,暑重热天气。

不是行路人,怎谙夏滋味?

“这鸟天气,真烦!”

“大师,前面就快到了。”鲍旭一边擦汗,一边指着远处的一处所在。

但见,前头正对着阔港,港汊中停着数十艘大小海鳅船。后头靠着一座高峰,高耸入云巍峨耸立!

这叫临春水背靠山,端的是好风水。

数千株槐树、柳树结成了林子,十来处厅堂盈满了人。转屋角处的栏中牛羊成群,空置的打麦场上鸡鸭鹅数也数不清。

“好一座祝家庄!”

“大师,这是李家庄,三大庄里头最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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