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家不管它什么李家庄不李家庄的,进去喝碗茶先,这鸟天气,活活把人热死了么!”
“大师,您别急,容兄弟先去递个门帖!”
一个急纠纠的莽和尚,一个七窍流血的无常鬼,这二人刚到门前,便被十来个护院给拦了下来。
“干什么的!!”
“洒家来讨碗茶喝。”
“啊耶!哪里来个臭和尚,这又不是茶庄,没你的茶喝。”
“你这汉子,忒不懂礼貌了!”
“走走走!”
鲁智深吃了个闭门羹。
一旁的鲍旭对着领头的那个护院连连拱手道:“在下这厢有礼了。我们来自四十里外的枯树山,今次特来拜访李大员外。”
“什么什么?枯树山?那不就是个强盗窝吗?而且,还是个不入流的小强盗窝!”
“你这叫什么话?”鲍旭平生最恨别人骂他强盗,更恨别人鄙视他家底薄!
“人话!听不懂?立马滚蛋,漫说我家老爷从不与匪类为伍,就说要打交道,也得是梁山泊那种大寨子!”
“你这挨杀的泼才,脑袋想换个地方搁了是不?”
你一言我一语,眼看着要吵将起来,刘悯适时走了过来。
“这位小哥,告知你一下,我们现在已经不做强盗了,因想做点正经生意,故此特意来向李员外取取经。这一点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说罢,刘悯递上了两锭银子。
“啪”的一声,两锭大银应声被拍落在地。
“呸!脏物也敢拿来污老子的眼!告诉你们,识相的快滚,要不然,拿你们见官!”
这一幕,直让鲁智深和鲍旭怒发冲冠!
下一刻,两人齐齐发难!
“你这厮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不?”
“兀那撮鸟,吃洒家一拳!”
鲁智深当先一拳捣了过去。
只这一下,便把那领头护院的半排牙给打了出来。
那边的鲍旭不甘落后,与那些冲上来的护院打做一团。
别看这些个护院长得牛高马大的,实际也就是摆设。漫说三拳就能解决一口子的鲁智深,就算是死鬼镇关西来了,也能轻松收拾他们。
不消一盏茶的功夫,十来个护院被打得东倒西歪,跟散了黄的咸鸭蛋似的。
门口的声响很快引来了庄内的注意。
不一会儿,几十上百的庄客纷纷走了出来。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伤人?”
“这些个腌臜泼才不懂做人的道理,洒家替你们管教管教。”
“你这和尚,也忒无理了!弟兄们,抄家伙。”
“住手!”
随着一阵马蹄声响,身后不远处一骑飞奔而来。
怎生模样?
鹘眼鹰睛头似虎,燕颌猿臂狼腰。胯下一匹雪白马,身着绛红长袍。背上飞刀藏五把,点钢枪斜嵌银条!
此人正是李家庄庄主,江湖人称扑天雕的李应。
“庄主来了。”
翻身下马的李应,其实在老远就看到自己的十来个护院歪了一地。身为掌舵三万人的李家庄庄主,还从未有过被人打到门脸上的经历!下意识就要甩飞刀的他,在看清刘悯的长相后,他不光自己没出手,还出声制止了抄上家伙的一众庄客。
“庄主,您可要为小的做主啊!”那个挑事的护院,见李应来了,当下也不躺在地上装死了,一骨碌爬起身来便冲到了李应身前。
“啪”一声脆响!
挑事护院被李应一个大耳光子扇倒在地。
“认识我不?”
捂着半边脸的挑事护院连连道:“当然认识,您是庄主啊!”
“那你可认识他?”说罢,李应指了指身前的刘悯。
仔细看了好一阵后,挑事护院还是忍不住摇了摇头。
“砰”的一声,他又挨了李应一记窝心脚。
“他便是我常常和你们提起的,孤身行刺狗皇帝的当今天下头一号侠客——无名氏!”
这话一出,一众庄客齐齐侧目。
“三生有幸,真乃李某人三生有幸,竟得缘遇见您呐!”说罢,李应主动伸出手,紧紧握住了刘悯。
“未曾建功,未曾建功,当不起侠客这个称呼啊!”刘悯没想到,这个李大员外居然也是个仗义豪侠!
“这两位是?”
“哦,我与庄主介绍一下,这位是花和尚鲁智深,原老种经略府提辖官,这一位是丧门神鲍旭,枯树山的第一任寨主。”
“这么说来,都是英雄豪杰嘛!某家平生最爱结交豪侠,快快快,三位里面请。管家,快快备宴,好酒好肉,精致果子,都给排上来。”
好嘛!!
打行刺道君皇帝未遂以来,刘悯这是第二次吃上衍生的红利了。而且,可以预见的到,因为这一意外之喜,此行定然是事半功倍。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眼看着天色慢慢黑了下来,已然从李应处得到满意答复的刘悯,当即起身告辞。
可与刘悯一见如故的李应,哪里肯放他走?
非要留他住上一住,好好叙叙刚刚热乎的兄弟情义。
就在两人推让之际,庄外头突然颦鼓声大作!
“不好!这是战鼓响!敌袭!”行伍出身的鲁智深,第一个察觉到不对劲。
“放心,此处无敌可应。”李应老神在在的饮了一杯酒。
这时,有一庄客飞奔来报,说祝彪领着一骑人马,正在庄外叫骂!
“奇怪!我与那祝家庄,扈家庄两家都是世代交好,互为守望的盟友关系。祝彪这厮今儿个是抽什么疯?刘悯兄弟安坐,我出去看看。”
“怕就是冲我来的。兄长,我随你一起去。”
“也好。”若有所思的李应,点了点头道。
众人及到了庄门口,马上的祝彪先是向边上问了声,尔后便盯住了刘悯。这时候,李应等人才注意到,祝彪边上那个,正是白天挨了鲁智深一顿痛打,又被李应扇了耳光的那个挑事护院。
在确认了刘悯的长相后,祝彪指着李应的鼻子毫不客气的骂道:“老猪狗,你好不晓事!无名氏是朝廷钦点的天字一号大罪人,你不思将他捉拿送官,怎敢公然与他称兄道弟?”
按辈分讲,祝彪的父亲与李应是一辈。
被个小辈当着这么多人面痛骂,李应气得紫涨了面皮道:“你这厮口边奶腥未退,头上胎发犹存。要不是看在你爷与我结生死之交的份上,这会儿我一飞刀结果了你小命,也不是什么难事。”
“倚老卖老的老猪狗,俺家虽与你结生死之交,但你结连朝廷钦犯,他日必然满门抄斩,祸延我祝家庄!今日要不交出无名氏,要不就叫你这李家庄粉碎,将你一并捉拿解送官府!”
李应大怒,翻身上马,挺枪便去战那祝彪。
这边的鲁智深和鲍旭在刘悯的示意下,掩杀过去。
“兀那撮鸟!哪里跑!”
“吃你鲍爷爷一剑!”
这二人的第一目标并非祝彪,而是那个告密的挑事护院。
丧门剑横向一挥,狂风铲兜头劈下。
挑事护院刚想跑,已被分成了四块!
飙射而出的污血和秽物,喷了祝彪满头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