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衡先是朝着大殿中的众位书生们扫视了一圈。
随后才听他缓缓开口说道：“江寒之事，是我书院失察，使得江寒这个诗词大才，差点因此而丧命！”
“此次事件，是在下之罪，江寒被诬陷的抄袭等事，自今日里起，书院众人休得再提！”
“是！”
大殿众人齐声应和。
*****
山野林间，雾气沉沉。
东山之后，一丝曙光跃上山头。
一个少年在这山野之间，于这黎明前的最后一丝黑暗之中，不停地奔跑着！
少年已是满头大汗，但他仍旧倔强的奔跑着，在这雾气与黑暗都在的山地当中，少年宛若长了一双天眼，每一步都未曾迈错。
每一步都那么坚定而又踏实。
少年正是江寒。
三日之前，在那书院会审当中，江寒凭借着三首诗和一把烂字，还有三寸不烂之舌，从那捧杀之局当中生生杀出。
自己不仅全身而退，还得了个诗词天才的称号。
不过，随后便是书院为了替江寒正名，给大儒晏子骞下了除名书。
限期责令晏子骞离开书院！
想来晏子骞陷害江寒不成，反倒将自己赔了进去，惹来了书院众人的非议和嘲笑。
不过对于这些，江寒并不在意，他在意的乃是裴乾！
收他为徒，授他武道！
不过，裴乾答应了授他武道，却不肯答应收他为徒。
因为裴乾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书院呆多久，自然也就不知道能传授江寒几成武道。
就这般，江寒已经跟着裴乾练了三日。
三日当中，日日苦练。
别的书生士子都在读书，而却一直不曾见过江寒的身影。
因为这三日当中，江寒一直在这书院的后山深处……练功。
至于练的是什么，用裴乾的话来说便是：打基。
江寒气喘吁吁，终于在日头升起之前，跑上了山巅。
山巅之上，一个瘦弱的身影正在那里等着他。
正是裴乾。
“裴前辈！”
裴乾点了点头，面带笑意望着江寒。
“打拳！”他轻轻说了一声。
江寒点了点头，开始打起了裴乾传的那套‘憾山拳’。
憾山拳乃是武道一途的入门拳法，结合武夫内气，可助武夫修行。
而江寒于儒道本是书生，读书读了个儒道第三境，只不过儒道前三境实在是毫无战力。
毕竟在憾山拳面前，你总不能拿着书本去挡吧？
但却还是有一点好处的，儒道前三境所蕴养的那一点浩然之气在体内已经扎根生芽，转修武道之后，这一点浩然之气竟也可与武夫的第一境内气相对应。
因此，本就在儒道快要突破至第四境的江寒，在武道第一境走的颇为顺利。
只不过，身体太弱，裴乾除了教给了江寒吐纳呼吸之法外，还一直在锻炼江寒的体魄。
否则，裴乾怕江寒受不了接下来的第二境和第三境！
但今日，裴乾见江寒已经在第一境内气境圆满了起来，知道时候已到，可以开始进入第二境和第三境的修炼了。
因此，他微微一笑，不做声的望着江寒。
本就有些气喘吁吁的江寒被裴乾这一看，不由得有些发毛，这般眼神，绝无好意！
“江寒，你内气境已然圆满，接下来便开始武夫第二境铜皮与第三境铁骨的修炼了。”
江寒闻言，心中一喜。
“世人皆知，先修铜皮，再入铁骨，因此，在武道一途才传了个第二境铜皮与第三境铁骨的规矩下来。”
“但我裴乾偏偏要说个不字，这铜皮铁骨本就是一体，要么同修，要不不修！”
“你在我手下，这第二境与第三境当可同时圆满！”
一席话说的江寒颇为激动。
第二境和第三境同修，这令江寒兴奋不已，须知这武夫一途，在第一境中因为有着憾山拳的加成，在达到第一境圆满之后，以前的张康泰之辈，江寒不用镇尺就能打的他们抱头鼠窜了。
而若是第二境第三境修成，铜皮铁骨，又岂是那些个书生所能比的？
想到这里，江寒也不由得感叹一声儒道势弱。
前三境书生无力打人。
中三境儒生才算是有了安身立命之本，简而言之，就是能打人了，可是同等境界的武夫，儒生是一个也打不过。
唯有到了后三境成为大儒，或者踏入第十境成为儒圣才能与同等境界的武夫等其他修炼体系的人有了一战之力。
“江寒，我再问你一遍，走武夫一途，可是心甘情愿？”裴乾正色问道。
“心甘情愿！”江寒点头朗声回到。
“好！”裴乾，“朝我打拳！”
“啊？”江寒一是没有反应过来。
“朝我打拳。憾山拳！”裴乾再次出言提醒，却率先摆了个憾山拳的起手姿势。
“前辈，我来了！”江寒也起手，朝着裴乾攻去。
“嘭！”
拳风刚至裴乾身前，便被裴乾一拳击飞。
这一拳，正正打在江寒肩峰骨上，直接令江寒左臂下垂，半晌抬不起来。
裴乾眉头微皱，怒喝一声：“再来！”
江寒一咬牙，不顾身上疼痛，再次起步上前。
依旧是标准的憾山拳。
“嘭！”
再次击飞！
“嘭！”
“江寒！你自把持好那一口内气，这铁骨境中的练骨，每一块骨头我都得帮你捶打一遍！”
“是！”
江寒咬着牙，迈着憾山拳的步伐踏步上前。
“嘭！”
一拳一拳又一拳。
渐渐的，江寒浑身上下衣衫破烂，鼻青脸肿，肉眼可见的地方尽是淤青血迹。
可江寒仍旧咬牙坚持着。
直到裴乾眼神当中渐渐露出震惊的神色。
这江寒已经挨了五百六十八拳。
虽说自己一直在收着力，即让江寒筋骨受到捶打磨炼，而又不至于让江寒受太重的伤。
毕竟受伤是肯定的，别死就行。
但五百多拳下来，江寒竟仍旧颤颤巍巍的踏着憾山拳的步子朝着自己攻来。
就算是步伐已经开始凌乱，但他却仍旧一脸坚定之意。
竟是不曾开口言弃，哪怕是求饶要休息呢，竟然也没有！
这个江寒，真的是个疯子不成？
都不要命的么？
再次一拳将江寒击飞之后，裴乾终于是摇了摇头，踏步上前，提起江寒凌空而起，朝着山后御空而去。
在临湖书院的这连绵后山之中，星星点点的藏着几处可以住人的小院。
只不过这后山中向来不禁野兽，更是人迹罕至，倒也极少有人愿意住在这里。
不过除了凌承弼。
凌承弼向来性喜安静，不管是那乱哄哄的学子住的小院还是颇为安静的提学们所住的小院，凌承弼都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