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什么意思?这字上面还有你的印章,难道你想抵赖不成?”
“印章?印章这玩意谁都能造假,但是这字迹却是做不得假!”
江寒走上前去,拿过那写着“大肥仔”的字帖还有自己先前所写的一首诗的挑花纸,放在一处,拿给众人去看。
“诸位请看,这一首诗乃是我方才所写,这上面的字迹与这……与这‘大肥仔’的字迹可是一人所写?”
众人纷纷看去,只见江寒所拿的那首诗正是他先前所写的‘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这一首佳作。
只不过诗虽然是好诗,这字体却实在不敢恭维,真的是太鸡儿丑了!
自然与那‘大肥仔’三个字的字体绝不相同,更加不可能是一人所写。
“咦……这‘大肥仔’三个字的字迹看起来倒像是出自大儒晏子骞之手啊!”
江寒低头看去,假装有些疑惑的说道。
这以前的江寒经常与晏子骞混迹一处,因此就连字体都模仿的十分相像,此番在众人眼中看来,这‘大肥仔’三个字到确实像极了大儒晏子骞的手笔。
自然绝非江寒所写。
“晏子骞晏大儒,退钱吧!”江寒正儿八经的朝晏子骞说道。
“退钱!”
“退钱!”
“哈哈哈,笑死了,原来是晏大儒自个儿在这里作秀呢?”
“就是,想要诬陷江寒也得有点真凭实据才行啊!”
“哈哈,要怪就怪这字写的太好看,高估的江寒!”
“哈哈哈……”
“退钱!”
“退钱!”
晏子骞没曾想会这般,不由得慌了神,他一把夺过江寒手中的诗与字帖,仔细端详起来。
任他打破脑袋也想象不到为何这才几日不见,江寒的字体竟然就好像是换了个人一样,而且还写的这般难看。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为之!
但此刻要让江寒去承认这‘大肥仔’三个字是他写的已经是绝无可能,看到江寒一脸无赖的模样,晏子骞忽觉得胸口一闷。
但他毕竟乃是君子境的大儒,很快,便平息了体内的异动,只见他极为颓废的朝着庆元城那一小撮人里招了招手。
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施施然站起身来,朝着江寒走去。
所有人不由得疑惑起来,这个女子这是要做什么?
就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之中,那女子已然走到了江寒跟前。
“江公子,可还记得奴家。”那女子轻声问道。
江寒眉头微皱,却还是点了点头:“自然记得。”
这个女子乃是万花楼中的一位花魁,在江寒出事之前亦是江寒的相好,名叫月蝶的,住在月字楼,与江寒相好之后,更是拒绝了其他嫖客,一度作出只许江寒一人的姿态来。
只不过在江寒大受指责的那一夜,这女子曾经指责过江寒说江寒不能人道,难道今日来这里又要重提一遍?
“江公子可是害苦了奴家,你既然不能人道,又何必来招惹奴家。”月蝶双眼泪盈盈无限委屈的说道。
“不能人道?”
“噗哈哈哈……”
“没想到这江寒还是个太监!”
“浪迹花丛却不沾身……没能力沾身啊!”
“哈哈哈……”
众人听到这般大的八卦,不由得都尽皆议论纷纷,哄闹起来。
江寒不能人道?
这简直是惊雷一般的消息啊,据说这江寒可是与那月蝶花魁曾经夜夜笙歌啊?
那不能人道的话?
用什么笙歌的?
能掐会算啊?
江寒叹了口气,转身望向月蝶,开口问道:“月蝶花魁,你说我不能人道,那我且问你,这位晏子骞晏大儒可能人道啊?”
听到江寒这般问,那月蝶不由得一愣。
全场众人也不由得一愣。
晏子骞更是一愣,这说你不能人道呢,干嘛要转移话题转移到我身上?
再说我能不能人道……
“晏大儒当然是可以人道的。”月蝶脸色微红,似是极为羞涩的说道。
满场轰然!
“哦?能达一刻钟否?”江寒一脸贱兮兮的问道。
“那……倒是不能,虽只盏茶功夫,但也总比江公子强一些。”月蝶气咻咻的说道,这江寒也太讨厌了,虽然人家是花魁,但问的这般直白,还是头一遭!
听到月蝶说完,大殿之中再次哄笑起来。
“盏茶功夫……”
“哈哈哈……”
“那也却是比太监要强上一些!”
“是哈……”
在众人的哄闹声中,却听江寒朗声说道:“诸位,可都听见了,在下洁身自好,虽然入得万花楼却也只是与这月蝶花魁谈论诗词,不像某些道貌岸然的晏大儒,虽只盏茶功夫,却还要强行做那‘一树梨花压海棠’之事!真是老不知羞!”
一番话说下来,众人再次一愣。
“一树梨花压海棠?”
这算不算是一句诗?
好像真的形容的十分确切啊!
然而除了晏子骞,裴乾在听到此话之后也是老脸通红。
不过还好还好……老子可不是盏茶功夫,老子能折腾一宿!
旁边的晏子骞此时满面羞红,似是恼羞成怒般指着江寒骂道:“就算是盏茶功夫也比你这个不能人道的强!”
“哦?你怎么知道老子不能人道的?你试过不成?”
江寒站起身来,腰身一挺,极为挑衅的望着晏子骞,阴笑道:“晏大儒,要不你来试试?”
晏子骞见状,指着江寒浑身颤抖,半晌没说出一句话来,却是‘呕’的一声,竟是吐出大滩的血来。
随后,晏子骞嘭的一声,摔倒在地,昏死了过去。
程衡连忙让人将晏子骞抬往宫大夫处。
随后程衡、盛高阳、陆城、宋岩等人凑到一处商议起来。
凌承弼站起身来,与裴乾对望一眼,心下皆是了然,江寒被人所设的这捧杀之局真的被他以一己之力破开了!
而且在文坛上,江寒的这几首诗每一首都是传世佳作,大兖朝也总算是有了一位能撑得起文坛半边天的读书种子!
这江寒现在可是大兖朝的宝贝,将来大兖的文坛气运可还得指望他聚集呢!
萧笑笑望着昏迷不醒的晏子骞和松了一口气的江寒,这时忽然有些明白为何初次见到江寒的时候,江寒居然是跳湖自杀,毕竟在这等设局之下,这等局面之中,又有几人能稳住心态?
想到这,她竟不由得松了口气,哪怕是此行父皇嘱咐的任务未曾完成,她竟也觉得不那么重要了。
就在此时,院长程衡轻声咳嗽几声。
只不过大殿之中仍旧笑声不断,议论纷纷,整个书院会审一时间变得有些滑稽了起来。
监院盛高阳见状,走上前去,目光如刀,朝着大殿中的众位书生扫了过去。
盛高阳执掌监院多年,在一众书生的心目中威势尤胜山主程衡,在盛高阳的目光所到之处,笑声渐歇,议论声也停了下来。
待得大殿之中安静了下来,盛高阳这才走到一边,朝着程衡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