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龙迷上了抽烟。
渡过最初阶段的不适,他反而感觉越来越好,喷云吐雾,一支烟抽过,飘飘然、荡荡然、熏熏然、陶陶然,能让他无论魏晋,欲仙欲死的美上半天。
后来他还改进了技法,复古学起老祖宗来,一支烟杆,一盏烟灯,侧身半卧炕上,那叫一个舒服,真是日抽神烟三两颗,不辞常做神仙人,美的很。
只是,他最近总感美中不足,自迷上了那小巧玲珑的精灵女子,躺炕上再也找不回以往的那种惟我独仙的感觉。
总觉得缺点什么。
若是她能躺在对面就好了。那手段,那皮肤,那小手,嘿!素手装烟,美的时候再来上那么一两发,啧啧……
“你说她去哪儿了?”
“一个木匠家里。”
“木匠?”
“对,木匠。
最近得手的那个新院子,主任找人重新打制家具,就是他领着在做。其实城里有点身份的,儿女们结婚都是找他做家具,尤其那床,嘿,那叫一个地道,比那些传下来的老东西要好用。”
“不就是床嘛。”
“躺上才叫好呢,听说有些新奇物件,做那事更方便,若是……嘿嘿……”
“你踏马少勾我。”
“真不是勾你,那院里还有一个,是另一种极品,听说早前下乡的那位也好,对了,太平胡同的那个也不错,老大你若是想,可以先试试那个。”
“太平胡同?那地方能有啥好女子,住的和山洞里的原始人都不差啥了,你踏马别忽悠我了。”
“真不忽悠。那小美女,一笑俩酒窝,甜得很,关键家里只有一老娘,一个瞎眼的小弟弟,没人管,安全得很,直接上门都没问题,她们又不敢嚷嚷,不过最好还是娶回来……”
“去你妈的,我能娶太平胡同的女人吗?”
“说媒嘛,谈相好,又不用真娶……”
“那我还不如直接去那木匠家里。”
“那家有个大个子,凶得很,再说木材厂一帮穷工人最听那木匠的话……”
“是有些难搞哈,我的小美女呀。”
“要不咱去幼学园堵她?”
“能堵老子踏马还用等到现在?”
朱一龙骂骂咧咧,迟疑了一会儿,才说道:“老子抽完这袋烟,趁晚上去你说的那太平胡同看看,若真有你说得那样好,我赏你。”
“比我说得还好。”
“那,把你找的好货拿来吧。”
那人闻言忙从包里掏出来,麻利的拆开,嘴里还表着功道:“好容易才找到的,有了年头的好东西,原本就是外国货,不是我吹,他们说劲大的很。”
周文抱着小李子在外面听了一阵,原本是出于直觉,想在外出前过来看看情况,防患于未然嘛,不在家的时候万一出事,后悔都来不及,再说还有棉猴那一档子,爆发起来也是个事儿。
没想到,刚来就听到这两位贼心不死,盘算着算计人。这,不能留了呀。
此前考虑着拿下朱一龙,然后由儿及父,搞掉他爹的,看来等不及了。
想到这里,他拍了拍小李子,想放出去闹出些动静好方便他做事,随即又停住了。小李子体型特殊,容易记住。
正这时,电话铃想,朱一龙去接电话,那人则跟了过去,周文趁机用空间换了那烟膏。
本来也是他通过特殊途径卖给这人的,形状、包装、颜色等等都一样,除了东西含量不同,再找不出什么破绽。
再说他也没有全换,只换了烟杆上准备抽的那些,事后检验都没办法。
“让我消停些,老子偏不!”
“老大,主任的话还是要听的。”
“你站哪边呀?”
“当然老大这边,可主任……”
“他管不着我。李三,你不用怕。”
李三暗想:可他能管得着我呀。你是他儿子自然不怕,可我不是呀。
尽管心里这样想着,嘴里却仍然附和起来,“有老大罩着,我自然不怕。”
接下来就是点灯抽烟。
刚一入口,朱一龙就美得翻起了白眼,“好东西呀,李三,你咋才搞来这东西,少了老子多少乐子呀。”
“老大有所不知,这是我在黑市辗转多次才淘换来的,费了老鼻子劲儿,他们也不多。据说是京里传下来的东西,后来满洲时逃难回来的那些老爷们带回来的,本来就不多。”
“嗯,回头问问,有多少全买回来,不成就拿工业券换,这是抽一口少一口的东西,当得起花那些工夫。”
“是是,回头我就去办。”
周文一直等到朱一龙抽完,舒舒服服的睡了过去,才悄然离开,转身消失于茫茫暗夜。
做梦可到不了太平胡同。
第二天道上传来消息:全省缉拿李三。
贵州。
车站上最近热传一个消息:孟站长家的闺女被车站上的搬运工给迷住了,隔三差五总去找他不说,还讨论诗歌什么的。
那冯眼镜最近可算是抖起来了。
不仅干最轻省的活儿,还拿最高的工分,家里吃食也多了起来,都是些不常见的好货色,听说还有酒喝。
“那个眼镜怕是要美死了。”
“干他娘哩,读书人还是吃香。”
“那是,古时候就是。”
“你们说,女人咋都喜欢读书人?”
“吊大呗。”
“滚你的蛋。报上说了,知识分子是危险人物,啥叫危险?”那人指指脑袋,“思想!”
“他不是在劳动改造嘛。”
“看来是还不老实,得警惕。”
“别多事,好好干活,有吃有喝不好吗?”
“我们得勇于对坏分子做斗争。”
“滚蛋!我看是闲得狠了。”
冯诗人自我感觉也着实不错,伙食改善不算什么,久违的尊重才最重要。
有共同语言的朋友讨论诗歌,那更是向往多年的事了。自从平京那次会上见过周蓉,之后音讯皆无,他再没有体验过类似的感觉了。
如今感觉复归,竟是那样的美好,以至于每每午夜梦回,常常潸然泪下。
就连那久已没有反应的雄心都有些勃发的模样,这让他更是大为欣喜。
也是自那次会后,不知怎的,像是已经提前步入了老年,再没有雄起过哪怕一次,要知道,他才四十岁呀!
好日子还没过几年呢。
不过,冯诗人还是时常告诫自己,要谨慎,要老实,要藏起心思做人。
当然,机会来了也要把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