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多少事

斗胆写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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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亚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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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门的争斗在茶道会上的关注度本来不温不火,这一回更是叫几位贵客揽去了所有人的目光。

佛子之争第一场还未结束时,有七队客人比原定时间来的早了些,一位太二阶仙人,三位一阶,还有两个小辈。拢共六人,本欲步行上山,却在临近茶道会处给卜圣人的弟子撞见了,慌得急忙禀报。除主持佛子之争的医圣之外,其余三圣领着各家弟子和天下百宗列国的与会者都跟在圣人身后迎接,声势浩大。

那一队人,以那位二阶仙人修为的年轻美貌女子为首。那位仙子见圣人山上如此兴师动众,赶忙上前行礼:“颜师叔,何必兴师动众。”

称文圣人为师叔,那便也是圣人之徒了。

“还不是何丫头你不守规矩,早跟你说过这山上咱们北地的人来去自如,你却偏要徒步上山,我这山上的弟子可不是得失了分寸了。”

圣人山上居圣人,天下群修皆需徒步上山。除了镇海一脉。

“再说,这些人是跟来凑热闹的,他们要如何,我可管不了。”

“见过亚圣!”

圣人身后浩浩荡荡数百位太一境大修,连带剑甲、枪甲、术甲、兵甲等在内,都要规规矩矩地给眼前这些人行礼,不敢有半点怠慢。

“见过诸位道友,诸位道友请起。”

镇海一脉久居于海滨乃至深海,不常行于世间,每轮茶道会才有弟子行于世间。其中只要是太一境的修士,天下人都要尊称一声亚圣,地位超然。

“你们今年怎么来的早些了?”

往年都是十八甲的评定结束,只剩下小辈评选的时候才来,不知怎么,今年这各门魁首的比拼还未过半就到了。

“去年来去匆匆全不尽兴,今年总算轮到我带队。好不容易出来一回,不好好看看这天下景象与诸位同道,岂不是可惜。”

文圣侧过身,让出地方来,示意何丫头给大伙做个自我介绍。

“在下何以歌,见过诸位道友。”

镇海一脉土生土长的本地人,都只有名,没有字。

“见过何仙子。”

“好,何丫头既然来了,就入座吧,也看看咱们这儿的修士夺魁,能不能如了何仙子的法眼。哈哈哈哈。”

“颜师叔就别开玩笑了。我哪里敢指手画脚。”

何以歌一行人落座,座位在六圣身边,犹在十八位甲魁之上。

朱旭悄悄贴在自家阿爹身边:“阿爹,这就是镇海圣人的弟子?”

兵甲点点头:“那四位亚圣肯定都是,另外几个小辈不清楚。”

镇海一脉,是天下的英雄。十五年前海妖做乱,天下生灵涂炭,圣人山一脉死伤过半,滨海几国亦是元气大伤。以赵国为例,若不是当时的鲁国末帝太过昏庸无能,赵国甚至可能迎来灭国之危。自那以后,圣人山分出两位圣人,聚拢天下豪杰常年镇守海妖肆虐之所,以防邪魔出世。故而深受天下人爱戴。每届茶道会镇海一脉圣人弟子出世,天下人都要尊称其为亚圣。地位超然。

近几十年来还有泛滥之势,原本只尊称每一届弟子之中的的领头人为亚圣,近些年来连带着所有镇海一脉的太一仙人都被尊奉为亚圣。

镇海一脉两族,其实就是分镇南海与东海的两方圣人所率之部。领头这位仙子,是东海一脉的圣人弟子,其余三位仙家,那名女子是她同门师妹,另外两人,一男一女,是南海一脉的一对儿神仙眷侣。

朱旭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小声跟阿爹说了一句:“那位领头的仙子,好漂亮。”

也不怪朱旭会说这话,确是如此。那女子肤白胜雪,一身绯衣衬得娇俏可爱,平易近人;纤纤玉指,明眸善睐添上朱唇皓齿,面若桃花。飞雪铸成的身躯,不染尘埃;寒泉化做的双眸,映照我心。

在朱旭眼中,就是照着程常修刻出个大人来,也没有这位仙子好看。

岳青山这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混进了楚国兵甲这一行队伍,就站在朱旭不远处,瞧见他眼神闪躲间,总装作不经意看向那位亚圣仙子,心中气恼:我就知道这狗男人是个登徒子!

这可怪不得朱旭,这会儿佛门之争已经没人看了,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那四位好似不染凡尘的仙人与那粉雕玉琢般的一对儿孩童身上。

那一对孩童一男一女,看外貌也就比良儿大点有限。颇有教养,不骄不躁,但眼神中难免好奇,充满了对这大千世界的好奇。

孩童如此,大人亦是如此,连同何以歌在内,四位仙人的目光中都有些好奇,不停地左顾右盼,似要将这群山都收入眼中,记在脑子里。

几位新决出来的和还没有更替的甲魁都过去打了招呼,相谈甚欢。没一会儿功夫,那位何仙子怀中横放着的三尖两刃戟,就变成了某个王家丫头。

朱旭看着这一副可以入画的美景:羡慕棋甲。

兵甲自然瞧出自家儿子的异样,缓缓开口,神色如常:“何仙子是东海圣人的弟子,不会长留,过阵子就会转回极东。你若是下定决心随她一同去东海,我不能同意。你阿娘肯定也不会同意。”

朱旭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谢谢你,一点儿没怀疑我能不能配得上人家。

“阿爹,临来参加茶道会前,你跟我说过,说我把良儿看得十分重了。今儿这话我也算是原封不动的还给你了。你把你家儿子看得也太重了吧。人家是海中的仙子,是天下的英雄。你家儿子是个修为平平的二世子,要才学没才学,要样貌没样貌的,人家哪里会看得上我。”

朱旭又看了何以歌一眼,她真好看啊。不止面容绝艳,更是气质超然,而且为人温婉和气,丝毫没有因为众人的尊敬就眼高于顶,一点没有拿自己当亚圣看。这样的女子啊,天下间怎么有这样的女子啊。怎么就一点儿缺点也找不出?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总被无情恼。”

朱旭借着前人的话,也算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

朱旭说话声音不大,却引得何以歌关注。放下怀中的王二丫,走到近前,跟兵甲搭话:“兵甲,这就是贵公子?”

“是,犬子朱旭。”

“你就是朱旭?”

何以歌站在朱旭面前,那一双眸子哪里是寒泉,分明是表面平静内里波涛汹涌的大海,稍不注意就失足掉入其中葬身鱼腹。

“是。见过亚圣。”

头回跟这样的美人说话,朱旭还有点紧张。

“方才你念的诗很好。”

“是我偶尔听到的。”

“上一届茶道会我也在,听兵甲说起过你那些惊世的奇思妙想。”

“那都是我从旁人那里听到的。”

“‘万家长明灯不灭,千里胡杨树常青。春风吹落长安雨,何如北地雪满衣。’这一句,是你自己写的?”

与那些从朱旭口中流传出来传唱天下的作品想比,这一首差了太多。说好听点,叫笔法稚嫩;说难听点,是狗屁不通。

那朱旭好似让岳青山附了体一样,低着头脸色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是,小孩子信口胡诌,做不得数的。”

“怎么不做数?我很喜欢。”

谢谢你,真的,真的谢谢你。但是不要说了。我自己什么水平,我自己心里最清楚。

这副委屈模样给何以歌逗乐了,她这一趟行走人间,特意留意了眼前这个还未及冠的少年,关于他的事听过不少。抛开那些是非清浊不说,她听说这少年可是一点不守规矩,最是恣意风流,怎么这会儿跟个闷葫芦一样?

“我听人说你最是不拘一格,怎么如今这么沉闷了?莫不是长大了,知道害臊了?”

不是长大了,是面对眼前姑娘,才知道害臊了。少年心思呀,愈是想藏得紧,其实愈是漏得快。

何以歌越是要笑,朱旭越是害臊。仙子只好收敛了笑意,不叫朱旭难堪:“我有事想请你帮忙。”

“亚圣但说无妨。只要在下能帮得上忙,一定竭力相助。”

“倒也不是什么难事,我想请你带心儿和常儿——就是那两个孩子,出去走走。”

“出去是指?”

“放心,不是下山,只这一二日,在山上四处走走。”

“亚圣所托,在下一定办到。只是我这个徒儿认生,不能离了我。可否容许我带着徒儿一起,与两位仙家弟子同游?”

何以歌点点头:“一切交与你手,自然你做主就好。”

待何以歌离开之后,岳青山挪到朱旭身边,语气不善:“你与亚圣说了些什么?”

若说这少年的心思最是好猜,那这豆蔻年华的少女的心思要叫什么人来猜,可就实在太为难人了。谁惹这小姑奶奶了,她怎么又生气了?

“没什么,些许小事。青山姑娘怎么在这里?”

我早就来了你一直没瞧见,狗男人眼睛都长到人家仙子身上了!

“哼!我怕你冲撞了亚圣。”

“多谢关心。”

“我才不是关心你,我是关心人家亚圣!”

是是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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