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谁这么大的胆子?”
听到有人向陈家小子的妹妹出手,老钟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子弟们闹事儿,即便出了问题,对老钟而言,也是可以解决的。
但面前的陈家小子不同,专案组那边也查到过南锣的联防队。
以联防队为基础,以南锣大队为骨干。
通过打击街道上扒手势力,为练兵的首单,陈家小子手里有一支至少数百人的队伍。
整个南锣街道,数万户居民,小年轻的数量,是数不过来的。
以数百人为骨干,加上南锣那边的小年轻,配上陈家小子的偏激性格。
下面的事,老钟不敢想,陈家小子出手,跟那些个子弟是不同的。
他手里除了有人,还有钱粮,到现在老钟才明白陈冀生庇护老马的原因,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啊。
老钟关注过老马那边的出货量,只要有十分之一的资金落在了陈冀生的手里。
那他手里的资金,将是以十万计的,一个普通工人一年也就不到三百的工资。
数十万现金,加上老马手里的物资,一旦陈家小子发力,结果老钟不敢想象。
“专案组处理的那部分人的残余或是上家。
来来往往的几乎都是子弟,你来处理?”
冷冷的扫了老钟一眼,陈冀生右手捻灭了烟头,大姐大待产之前两天,他已经在笔记本上写了五个名字。
陈冀生不想笔记本上的名字越来越多,因为一旦写上,过段时间是要勾划的。
“我处理不了,冀生,能不能让一步?”
处理?老钟自问没有这个本事,对面的陈家小子有,只怕他出手不计后果。
“让?
怎么让?
让我妹妹去死?
还是让她以后背负着满心的愧疚活着?
钟伯伯,我是做哥哥的,我爸妈不在家,弟弟妹妹的安全我放在了第一位。
越过我弟弟妹妹,我才是轧钢厂的采购员。”
听到陈冀生的说法,老钟的双眼一缩,盯着他的眼神也带上了杀气。
“小子,我这一生,是背着一个誓言的,沉重的誓言,还有我许多死去的战友。”
原本是来求计的,没想到却会与陈家小子剑拔弩张,老钟只觉得腹内鼓胀,有种想要吐血的感觉。
“你不是我对手,我家门外的那三个,带齐了家伙事儿,再扩大十倍,有可能把我堵在四合院。
钟伯伯,你别忘了,我还有第二颗喝彩城堡的,就是再多一百倍、一万倍,他们又能奈我何?
你所谓的誓言,我一样背在身上,一颗喝彩城堡还不够吗?”
陈冀生的话,让老钟的一腔怒火,瞬间消散于无形之中。
他说的不错,这个时候,尤其需要喝彩城堡这样的镇国神器。
陈家小子的第二颗,是能响的喝彩城堡,因为第一颗已经具备了这个条件。
早在三个月之前,老钟就知道了这个消息,只是现在的局势,不需要第二颗而已。
“你当时就得到了两颗,或是明确的知道东西在哪是不是?
你借第一颗回来布局,借第二颗作为护身符,陈冀生你真是好算计啊!
形势的走势,你猜测到了为什么不说?
知道我们现在有多被动吗?”
老钟的话,也是色厉内荏的,即便陈家小子早说了,又能有什么用呢?
即便是领导,也是不理解这个小子的,他之前被禁足的事儿,全是与目前的形势有关。
众人皆醉我独醒的状态,一直保持到了现在,即便是现在,他身上还带着领导的禁足令呢。
“我说了,也做了,可也得有人信啊!
也确实有人信了,我丈人信了,如今在东北没人找得到他。
孟晨光那五家信了,如今在爪哇好吃、好喝、好热闹。
谢小北信了,如今谢家老的坐镇港城,一众子弟正在学电脑技术呢。
姜雨家不信,如今跟亲家一起在第一线抵抗风浪,他们扛不住的。
现在即便想抽身也晚了。
也不看看对手是谁?”
老钟听完陈冀生说的,仿佛一下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贴着墙顺势坐在了地上。
双眼有些神光涣散的看着对面的陈家小子,眼光,这眼光真是不能做比较啊!
‘哇……哇……’
随着婴儿呱呱坠地的声响,周百珊带着疲惫从手术室走了出了。
“冀生,儿子!
七斤九两!”
听了周百珊的道喜,陈冀生的嘴角勉强勾了一下,再次转头看向了老钟。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总要有人前仆后继的,不管冤枉与否,不管是对是错,咱们总要往前走的。
事情来了,咱们就出手解决,功过是非不是咱们该管的。
咱们是底层人,只管眼前事,眼前事处理好了,大局也就好了。
底层人非要过问山巅的事情,只能是粉身碎骨的结局。
我有通天梯,钟伯伯你可没有啊!”
听完陈冀生的提醒,老钟深深的垂下了头,伸手从衬衣兜里掏出了工作证。
从工作证里,拿出了一枚被磨成金黄色的徽章。
“孩子生了,我也没带见面礼,就用这个吧……
这上面有无数的英魂,万邪不侵。
你说的对,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有些人忘了战友的血,也该清醒清醒了。我只要求你一点,不要不教而诛,总要给人一个机会的。
出手的那几家我点醒一下,如果不知悔改,你就按照你的法子来吧。
但咱们做事,即使人看不到天也在看,不要过于偏激了。”
深深看了陈冀生一眼,老钟振作精神从地上站了起来。
谢小北年前回来,也带回了老钟儿子的一封信,心里说的不是家事。
而是自去了港城就杳无音信的老杨等人的近况,他的战友老杨在港城过的很好。
但过的也很担忧,老杨他们的好日子,可完全是由港城那边的底层势力,堆起来的。
不到一年的时间,老杨他们个个都成了刽子手,许多事情在老钟看来触目惊心。
陈家小子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枭雄人物,做事过程之中,全然不管是否会牵连无辜。
老钟借用总后的关系,调阅了一下来自港城的一些情报。
与正常的主动避让不同,为了减少一些麻烦,陈家小子甚至主动的去牵连无辜。
明德堂是港城最恶的一股势力,一旦出手鸡犬不留。
港城的地下势力,数次想要剿灭明德堂,结果换来的却是更恐怖。更大面积的腥风血雨。
参与者无一幸免,老杨作为旁观者,大概给出了数千人的模糊数字,但老钟知道,这个数字可能还是有些保守了。
走出医院之前,老钟回望陈冀生所在的位置,仿佛看到了一只恶虎,正要起身择人而噬。
“百珊姐,一舟几天能出院?”
这几天因为大姐大预产,自己的妹妹陈雪,越发失了管辖。
老钟想要说的事儿,陈冀生很清楚,医院现在对他来说可不保险。
虽说心里怒火滔天,但他绝对不想在医院这里动手。
弄个血流成河,任谁也不好遮掩的。
“生产过程很顺利,按照惯例,应该待个两三天的。
但一舟的身体很好,今天出院也可以。
我看外面的天气也好,咱们用救护车转运一下,我在家里也可以照顾的。”
现在的女人生孩子,远不如后世那么金贵,预产期要下地干活的也不在少数。
生完孩子,还要自己做饭的也大有人在,有条件做月子的人,现在只能算是少数。
“嗯!
用绿色的车,尽量不要太显眼。
各种药品也带上,消炎药多要一些,或许过些日子有用。”
陈冀生没有矫情,打算直接回家,医院在南锣的边缘处。
最近他也没有统筹联防队,怕有些意外,让他措手不及。
等顾一舟醒了,陈冀生大致给她说了一下,一家人就带着孩子,匆匆忙忙的回了四合院。
好巧不巧,陈冀生进院子的时候,正好碰上了欢欢喜喜要出门的小妹陈雪。
扫了一眼正屋门口,鬼鬼祟祟的陈小宝跟张家老四,再看一眼陈雪身上的红袖箍、六五式。
陈冀生的脸色当即就黑了下来。
“滚回家去,今天你侄子刚出生,我不想抽你。
嘴里敢蹦出一个多余的字儿,我抽掉你满嘴的牙。
不知轻重的混蛋玩意儿!”
被三哥杀气腾腾的瞪着,陈雪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勇气,一下就瘫坐在了地上。
见事情不妙的陈小宝,赶紧带着张老四跑了出来,忙不迭的就要把陈雪扶起来。
“拽着腿拖回家去,她要是敢跑,就挑断她的脚筋,军刀就在你枕头下面。”
见小妹陈雪已经被吓的双目失神,陈冀生拦住了要说话的大姐大,示意她赶紧回屋。
“哥,这是我妹妹。”
陈冀生的要求,陈小宝并没有执行,而是梗着脖子做起了抗争。
看着眼神坚定的陈小宝,陈冀生这边也不犹豫,一个嘴巴子就甩在了他的脸上。
因为心里带着后怕,陈冀生也没怎么收手,一个嘴巴子,就把陈小宝抽翻在了地上。
然后,就拽起陈雪的一只脚,拖着就往家里走。
“三哥我不敢了。”
一心想要混进子弟圈的陈雪,自然知道三哥陈冀生在子弟圈的狠辣。
她也是打着陈冀生的名号,才能站在子弟圈的。
看着被抽翻在地的陈小宝,想着三哥刚刚要挑断她脚筋的话,陈雪心中的恐惧,如潮水一般涌来。
“我惯你也是有前提的,前提就是你不能自甘堕落。
如果你自甘堕落,我宁愿你双腿残疾。”
没有理会陈雪的求饶,陈冀生一路将她拽到了正屋的门口。
陈雪这样带着逆反心理的半大孩子,道理是讲不通的。
只有最原始的恐惧,才能让她听的进你讲的道理,温文尔雅,只能换来更多的逆反。
“哥,小雪做了保证,只是去看看热闹,我也会跟着的。”
擦着嘴角的血,陈小宝也口齿不清的开始为陈雪辩解。
“让你们俩看着她,你们就是这么给我看的,滚进厦子蹲马步去,人不脱力不准停。
陈雪,你是自己走进屋,还是让我拖进去?
混蛋玩意儿,本来好好的心情,让你给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