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带恐惧的看了三哥一眼,陈雪强撑着被拽的生疼的后背,进了正屋的厦子。
看着陈小宝已经泛紫的面颊,她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冷战,刚刚站定的双腿,也一下软了下来。
见小妹陈雪瘫坐在了走廊里,陈冀生没有丝毫的心软,从腰间抽出军刀,一下就扎在了正屋的门上。
“哥,小雪是妹妹!”
一旁站着马步的陈小宝,见三哥要玩真的,也战战兢兢的为陈雪求情。
“小雪,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该说的道理,我已经说尽了。
你嫂子也给你说了太多太多,读书不少,却没有相应的眼光。
你比二姐差的远了。
我知道你想偷着跑,起来站好,给我做保证,说的不对,我就挑了你的脚筋。
没事儿,残废不了,最多不太能走路,站还是能站住的,不影响你嫁人。
上面不是说了吗?
年轻人要去农村,挑了你的脚筋,我就把你送去农村,找个人家嫁了。
咱家有钱,到时候你也不用干活,好好过日子就行。”
看着面无表情的三哥,陈雪的眼前冒起了金星,自己要是被送去农村,这辈子就完了。
之前的三哥还是那么好说话,现在真正以陌生人的样子面对她,陈雪才知道净街虎这个外号的可怕。
“哥,爸妈让你照顾好家里的,小雪有错,让她改就行了。”
见陈雪已经跌坐在了地上,陈小宝依旧在尽着自己的努力,为她辩解。
只是扎着的马步,依旧沉稳,不敢有一丝的动摇。
“错?
杀人不是错,是犯罪是死罪。
小雪咱们的身份是父母给的,不需要任何人来证明,更不需要以别人的命来证明你的血脉。
知道他们让你去是干什么吗?”
虽说有禁足令,虽说被待产的大姐大牵扯了很大的精力。
但陈冀生对于小妹陈雪的关注,却一刻也没有放松。
通过姜海跟陈飞的调查,小妹是被一些子弟算计了,今天要去子弟学校聚会。
这次聚会多少有些歃血为盟的意思,只是用的血让陈冀生起了杀心。
后海的第一次任务,因姜家的强硬,失败了一半。
姜家姻亲陈家那边做出了壮士断腕的决定,家里老的开着吉普车撞到了树上。
据说至今仍在医院里抢救,生命垂危小半年,这戏演的虽说很不真实,但也让陈家避过了劫难。
陈家的子弟们也纷纷退避,在最后的时刻,完成了急流勇退。
姜家虽说老的没有反应,但几个军中的子弟,也被安排到了一线的位置上,算是勉强做出了一些应对动作。
姜家的两个老的,跟另一位未来的姻亲,也就是小姜雨夫家的老家伙,如今正经顶在了大浪的最前沿。
这两家如今后悔也晚了,从而导致后海的第一次任务,以失败而告终。
别说是成功一半了,九成九的成功,那也是功亏一篑。
虽说第一次的任务失败,但也取得了一定的战果,几个老的虽说被架在了火堆上。
但两家的年轻一代,几乎都避过了最初的风浪。
家里老的坚持,让后海的任务失败,姜海跟陈飞多少有些愧意。
所以陈冀生让人带消息给两人,监控小妹陈雪的时候,两人也把事情做的很细致。
经过半年的发展,作为后海外线的两人,早已不再孤军奋战。
无论是姜海,还是陈飞,借助陈冀生给的资金,都笼络了一批精干的人员。
而且里面有不少子弟圈的人,所以对于监控陈雪,两人能做的很细致的程度。
懵懵懂懂的小妹陈雪,今天想要参加的活动,详细的活动步骤,陈冀生这边知道的清清楚楚。
除了歃血为盟以外,拉陈雪下水,就是那帮子弟的任务。
看着懵懂且恐惧的陈雪,陈冀生也是轻轻一叹,风刀霜剑无处不在的。
“哥,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他们只是说带我玩。
让我真正的找到归属,我不知道啊……”
陈冀生的问题,让弟弟陈小宝陷入了沉默,而陈雪却有些歇斯底里的喊了起来。
“你不知道?
你确实不知道,但心里早就有了猜测。
你带着猜测去,所以我把你拽到了这里。
如果你知道还要去,我会直接跺断你的双腿。
小雪,你不知道你哥是干什么的吗?
还是你不知道咱爸是干什么的?
你们那点小伎俩,差的远了。
行了,你也不用解释、保证了,咱们一起去看看。
老四,你不要去了,让南锣大队的人,去对面的新院子。
厨房里有酒有肉,带过去做午饭,告诉他们,有来闹事的,一概打死。”
儿子刚刚降生,小妹却被人算计,还恰巧是在自己带着儿子匆匆回家的时候。
早晨被老钟压下的杀心,在陈冀生说完几句话之后,又开始起伏不定了。
对小妹的打压,已经差不多了,如今讲道理她可以听的进去。
但这还不够,不给那些玩阴私手段的从老到小挨个放血,让她看看真正的残酷。
陈雪的心里,恐怕依旧会对子弟圈有不切实际的遐想。
让张家老四去召集南锣大队,陈冀生带着弟弟妹妹,就要出门。“冀生,你来一下。”
走到屏门,陈冀生被穿着厚重外套,带着帽子的顾一舟给拦了一下。
见大姐大疲惫的脸色之中带着严肃,他无奈的带着弟妹,扶着大姐大进了倒座房。
“冀生,怎么算都是叔伯,你还是要忍一下的。
我爸不是说了吗,得饶人处且饶人,矛盾只是一时的,携手共进才是长久的。
这事儿他们虽说做的不对,但也有情可原,毕竟都想争那一线生机。
专案组的事儿,伤及了人家的根本,报复也在情理之中,咱们还是不要仗势咄咄逼人才好。”
进产房之前,顾一舟以生孩子为要挟,问出了陈雪的麻烦事儿。
这事儿易小青那边早就说过,只不过对面的那帮人,选的时机实在不对。
生孩子的时候,顾一舟也在关注,老钟跟小负心汉的话,周百珊也说给了她。
如今陈冀生满脸杀气,顾一舟自然知道他要去做什么。
直接将许多家的孩子送走,那仇怨就不可化解了。
就跟小负心汉说的一样,一旦事情做了,为了稳妥起见,还是斩草除根为妙。
如果现在拦不住小负心汉,十余家人,不知会有多少枉死之人。
说完之后,顾一舟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转头望着熟睡的孩子,一切的决定权,都交给了自家的男人。
“积阴德吗?
你说服我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大姐大顾一舟虽说没拿孩子说事儿,但那眼光却在拿着孩子说事儿。
瞅了一眼孩子,扫了一眼小妹,再想想老钟的落寞,陈冀生无奈一叹只能做出了让步。
应了大姐大顾一舟,陈冀生带着弟弟妹妹,刚出了四合院的大门。
一直守着电话亭的小冯,却带着为难的表情,站在了大门口。
“咋?你也是来劝我的?”
扫了一眼小冯,陈冀生脚下的动作也没闲着,走到巷口看了看。
原本病休的老冯已经守在了电话亭里,这小冯显然是要贴身跟随的。
“爷们,钟主任交待的,事情我大致听钟主任说了。
您是狠人,咱们惹不起,但不妨碍一些有眼无珠的蠢货,不知深浅高低。
已经够乱了,爷们,咱们就别再火上浇油了。
无非事情被遏制在了开端,您老高抬贵手?
我们这边的那位,让我给您带话,‘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小冯看着自家大佬面对,都要服软的陈家大佛,心里也是战战兢兢。
本来适宜的气候,却跟八月间的火炉一样,让他大汗淋漓。
“呦……他能给我带话,这可不易。
老子虽说不想掺和什么,但也别惹到老子身上。
上下尊卑,在老子这不好使。
这就是我的回话。”
说完陈冀生就带着几人去了新院子,开上吉普就出了院子。
“爷们,这可是好枪啊!”
陈雪、陈小宝坐在了后座,坐在前排的小冯,扶着陈冀生提前放在车上的M14一脸的震惊。
这位大佛可真是无所顾忌,随随便便就带着长枪,在四九城里乱窜。
“是不错,不用瞄具,六百米百发百中,有瞄具八百米不是难事儿。
会安装吗?”
说着,陈冀生就从驾驶位的坐下拿出了瞄具,一下就让小冯的脸色变的难看无比。
长枪还是说得通的,一些工厂的货车上,多半都配着五六半,可狙击步枪就太出格了。
“您特么是我大爷,咱能不闹吗?”
看着驾驶位上面无表情的陈家大佛,小冯感觉嘴里满是胆汁的味道。
这位,专业技术本就过硬,再配上这么一杆大枪,谁能对付的了呢?
钟主任那边说了,以大区比武冠军的本事来衡量这位大佛,倒是一点没有打折扣。
虽说各方的势力,都想阻止这位大佛出手,可真正出手的只有他小冯一个。
这位大佛的身份,真是令人忌惮异常,有些绝望的小冯,回头看了看眼里依旧掉泪的陈雪。
心里早就把那些不知深浅的蠢货,骂到了祖宗十八代。
陈家大佛根本就不是普通人好吧!
他做事的方式,也完全不顾及任何人的感受,说干就干,那是干脆利落的很。
看到学校院墙的一刻,小冯恨不得一下就将手里的枪管撅折,可惜这只能是想法而已。
“下车!”
到了地方,陈冀生将吉普车停在了围墙的边上,并没有开进大门。
听到这个声音,小冯攥着枪管的指节都有些发白了。
见陈家两个小的下了车,有些不知所措的小冯,很怕陈冀生将手伸向副驾驶的步枪。
“你在这看车?”
瞪了有些反应过度的小冯一眼,陈冀生将车门锁好,也不管小冯,直接带着弟弟妹妹向一处镂空的围墙走去。
见陈冀生没拿长枪,小冯顺手拔了弹夹,撸了一下枪栓,才紧紧的跟上前面的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