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负心汉的谬论气笑的顾一舟,也没跟陈冀生掰扯什么。
想到当天领导的怒火,心里也在担忧形势的发展。
这些不仅关乎陈家,而且关乎顾家。
自从跟陈冀生扯证之后,本来一直抵制门当户对的顾一舟,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陈家虽说在明面上跟顾家差着很大的距离,但小负心汉实际手里掌握的,却远超鼎盛时期的顾家。
家里老爷子的退避,都是陈冀生一手安排的。
恶劣状况下的退避,跟平常时候的联手进取,其实是没有区别的。
生在了大院,许多东西都是与生俱来的。
真如理想之中那样,归于平淡,也是大多数人不能接受的。
不说别人家,就说顾家,被退婚之后的挣扎,不就是这种不甘吗?
对于小负心汉的容忍,一来是因为自己经历过的退婚,二来则是她最近看明白了很多东西。
最近经常看的书,由原来港城带回来的资料,变成了红楼之类的线装书,这才是顾一舟真正做出的改变。
大院里的许多事,跟红楼如出一辙,在港城增加的阅历,只是让顾一舟能读懂一些红楼。
而她在大局观上的改变,完全就是源自红楼。
红楼是奇书一部,之前的顾一舟不是没看过,很多时候都对此嗤之以鼻。
自扯证之后,顾一舟的经历可谓多姿多彩,现在拿起红楼再看,却是感触良多。
“冀生,红楼你看懂了多少?
如今再看,你的一些说法,也不是很荒谬。”
陈冀生刚刚说的是正事,结果大姐大却说起了红楼,让斜倚在罗汉床上的他有些错愕。
“一辈子也看不透的,上面的那些大老爷,都在细细的研读,咱们只有捡边角料的份儿。
不过我还是喜欢做大老爷的,来到老爷这里坐。”
见大姐大心情不错,陈冀生浮光掠影的一说,就开始不正经了。
顾一舟这边刚坐好,周百珊就捧着一摞笔记本回来了。
“你看,咱们得通房丫鬟回来了。”
陈冀生的调笑,挨了大姐大一下狠的,对于周百珊,顾一舟心里本就有很大的愧意。
结果自家的小负心汉还不拿人当人,她心里的负疚感又加重了一些。
“一舟,你别打冀生的后脑勺,他本就用脑多,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每天都睡死过去。”
自己一片好心,结果喂了狗男女,顾一舟不由的有些气结。
见周百珊将一摞笔记本放在了小负心汉的面前,她不由的有些好奇。
自家这个小负心汉倒不能说是不学无术,但平常是从来纸笔不带的,弄笔记本,可能是要筹划大事。
“冀生,买笔记本做什么?”
看着面前大红皮子的笔记本,顾一舟心里很好奇,如今的形势,在小负心汉的口中,是不能有大谋划的。
“小事儿,做个生死簿,这段时间谁敢惹我,我就在笔记本上记上一笔。
大事小情都一样,等时候到了,老子还坐在这张罗汉床上,再一一将他们勾去!
老子南锣黑阎王的诨号,也不是白叫的,这不就有了生死簿吗?
杂草的,最近火气大,最好没人来惹我。”
看着小负心汉拿着钢笔抽取墨水,在一本大红色的笔记本上写下了今天的日期。
顾一舟没来由的一阵心寒,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那些即将被自家小负心汉在本子上写名的人家。
虽说相处的时间不长,但顾一舟知道,自家的小负心汉绝对不在好人之内。
如果是好人,就没有倒座房里的周百珊了,自己的这位闺蜜,弄不好就是被他借着娄晓娥的手给算计了。
自己也是一样,自从第一次见面,就被这小负心汉一步步的算计。
最终做了陈家的地主婆,一个顶级的女子弟,为了一个大院底层的小子弟,拉闺蜜下水。
在圈子里说出这样的奇闻轶事,多半人可能不信。
可是如今的顾一舟就这么做了,仅凭这些就可以确认小负心汉的人性。
与父辈们相比,他不是那种无私奉献的,心里虽说有大义,但私情更重。
指望这么一个私心极重的人,到时候以大局为重,相逢一笑泯恩仇,显然是不可能的。
但话说回来,这个时候敢对小负心汉下手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好货色。
私心会比小负心汉更重,而且论功过也不会强过面前的陈冀生。
那颗大航弹,就是顾一舟对陈冀生死心塌地的筹码。
有了港城的那颗大航弹,即便自家的小负心汉做的再过分,顾一舟也会容忍。
出身顾家,经历过总后的顾一舟,对于那颗大航弹的作用,十分的清楚。
如果论大义,十个顾家也比不上那颗被称为喝彩城堡的大航弹。
自家的小负心汉,不清楚她这个女人心中的苦楚吗?
在顾一舟看来,小负心汉看的很清楚,知道自己对他的浪荡心有不忿。
可他依旧照做不误,而且这次从港城回来之后,还有些肆无忌惮的意味,比如对小姜雨的态度。
以前的小负心汉还知道遮掩,现在完全没有遮掩了,刚刚的秦寡妇也是一样。这样的肆无忌惮,她这个圈里大姐大的心该如何平复,小负心汉也想的清楚。
港城的一揽子谋划,让她这个顾家大小姐不得不迁就他,因为里面有大义。
用大义胁迫自己一个女人,迁就他的浪荡,整个四九城,也就陈家的小负心汉有这个本事。
出身大院,让她心里有大义,顾家是她的根本,想要维护,也是发自内心。
因为几个女人,阻挡大义、不顾家庭,顾一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自己已经被小负心汉死死的拿捏住了,所以他近期的动作,会这么的肆无忌惮。
刚刚的话也说的明白,那就是让她这个大小姐,做陈家的大妇,也就是那地主婆一样的人物。
想通了这些,顾一舟无奈苦笑,伸出手指捅向了了小负心汉的软肋。
“看什么看?
许你算计我这个女子弟给你找小的,就不许我发发脾气了。
你也不用看,家里老爷可说了,你是通房大丫鬟,以后洗洗涮涮、到尿盆的营生,就是你来做了。”
看着有些错愕的陈冀生,一脸责怪表情的周百珊,顾一舟再次被气笑了。
虽说心里依旧无奈,但她也找准了自己的位置。
圈里的联姻,她也很清楚的,像他跟小负心汉这种,在圈里已经算是恩爱有加了。
本就跳不出这个圈子,她所能做的只有让自己舒服一点。
而且这段时间在一起,小负心汉对她也很不错,她也很享受这种生活。
与其做无谓的抗争,到时候被所有人劝解、指点,不如自己先想通。
红楼里不也是这样吗?
与其纠结无能为力的事,不如顺势而为。
“觉悟提高了啊!
姐,放心,你所舍弃的必有回报。
遇上我这个混世魔王,既是你的不幸,也是你的福气。”
夫妻二人当着懵懂的周百珊,表明了各自的心迹。
对于小负心汉的生死簿,顾一舟也没再说什么,小负心汉要有面子,顾家也不容别人践踏。
生死簿上,多几个名字,对顾家的将来,未必不是好事。
有陈冀生这么一个睚眦必报的金龟婿,大多数人不会选择得罪顾家的。
随着港城那边的发展,小负心汉手里的资源也会越来越恐怖。
按照他的谋划,二三十年之后,港城那边产业的作用,不亚于几十颗喝彩城堡。
到时候正是两个弟弟的好时候,按照小负心汉的谋划,两人将来要横跨军政两界的。
如果小负心汉在爪哇的谋划,真的如之前所预料的一样。
顾一舟不用外人解说,就能大概看到两个弟弟的前途,也就是顾家的未来。
这也就是小负心汉说的回报,这样的回报,正符合老爷子失势,心有不甘的顾一舟。
各自表了心迹,顾一舟这边也放下了许多矜持。
也跟陈冀生一样,支使周百珊出去买一个能发出响声的物件,以方便自家的小负心汉端坐在这里做老爷。
听了大姐大的描述,陈冀生止住了要出门的周百珊,自己从侧门进了正屋厦子。
找了一个没人的房间,在空间里找出一块小玉磬,还有一个可以挂东西的红木笔架。
唤人用的按铃可不是外面独有的,被做成文房物件的小玉磬,陈冀生见过不少。
无非是那时的读书人,呼唤下人所用,找出了这些东西,陈冀生拎着就回了倒座房。
“呦……家伙事儿还挺讲究,你这人也是坏到根子了。”
见了小负心汉手里的玩意儿,顾一舟也无奈扶额,正经人谁玩这些古物啊。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港城的方姐说的有道理,等你到了芳姐的岁数,就知道你家多人有多好了。”
调侃了一下大姐大,陈冀生这边嘱咐周百珊,用丝绦将小玉磬挂在了红木的笔架上。
用钢笔轻轻一敲,果然是声音清脆带有余韵,通过厦子,完全可以传到正屋那边。
下午四点多钟,傻柱就骑着自行车回了四合院,带着放学的几个小的,还有周百珊、大姐大,开始做起了晚饭。
张家老三走了,陈家这边一直没个做饭的好手,陈冀生这边索性让所有人都跟着傻柱学艺。
傻柱每天早退,也是得了老范跟李怀德允许的,这段时间李怀德这个副厂长,大力整顿厂风厂纪。
食堂那边的小灶,开的极少,这也便宜了傻柱这货。
技术工人可以评等级,傻柱这个大厨也一样,最近沾了陈冀生的光。
傻柱也在食堂做了一个股长,慢慢就要成为脱产干部了。
对于自己怎么上来的,傻柱也很清楚,对于陈家的中饭、晚饭也是格外的上心。
即便中午不回来,也会在晚上或是一早,准备好可以热一下就吃的饭菜。
对于陈家几个人厨艺上的教导,更是不遗余力。
他知道想要跟冉老师见面,必须弄好陈家的饭菜,陈家的饭吃不好,他跟冉老师之间的关系也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