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守着电话亭的小冯，没有打开旧报纸，陈冀生索性从兜里拿出一盒骆驼，递给了他一支。
“有问题想问，那就抓紧时间问。
现在你的两个同事，正在休息，我媳妇不在家，是难得的休息时间。
你那两个同事，很会拿捏松紧度。”
伸手帮小冯点上了烟，陈冀生借着火也抽了起来。
小冯的眼中有好奇，对于这些精干人员，陈冀生也不吝啬指教一下。
“您是怎么发现我们的。
我这边还好说，我的两个同事，每一个都距离百米开外，怎么会暴露呢？”
之前大姐大顾一舟来过，而且送了三条烟，这让小冯等人很是纳闷。
因为不知道是否暴露，所以三人还没有上报三条烟的事儿。
小冯知道不是女主人发现的他们，自打两个月之前，他们来了这里，一直是相安无事的。
三人事后也复盘过，算计了一下各自的时间。
只有陈冀生回来的那一天，三人同时将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
因为当时陈冀生是坐车回来的，由不得三人不注意。
通过目光发现被人监视，这完全属于传说级别了。
“感觉，纯粹是感觉。
供销社里的那个，凭的是感觉。
巷口那个，则是眼睛看到了，下雪的时候，他不该靠在墙脚的。
静止的站在巷口，增加了他的曝光度，如果他在巷口转悠一下，我反而发现不了他。
做假想对象该做的事情，你们这些精干人员，在生活体验上差了一点。
上交那三条烟的时候，给上面说一下。
至于你，我下车的时候，你没有看我，所以我发现了你。
现在别说是面前停了汽车，就是汽车从身前过去，绝大多数人还是要观望一下的。
你却反其道而行，就跟巷口那个一样。
你们在恰当的时候，做出了不恰当的行为。
说的专业一点，就是你们与周围的环境不符。
供销社里的那位大姐，是做的最好的。
车来的时候，她将脸放在了窗口，只是目光太过锐利了。
那位大姐平素应该是个雷厉风行的，而且脾气不是很好。”
陈冀生一番话说完，小冯直接愣在了当场，电话亭里，静的只剩下烟草灼烧的声音了。
“对不起，我失态了。”
小冯不愧是精干人员，失态的时间也就一分多钟，很快就醒悟了过来。
“你不是失态，而是缺乏这方面的训练。
抽烟也要养成习惯的，即便心中大浪滔天，抽烟的动作也不能有任何的停顿。
想学这个也简单，去监狱审讯一下高素质的罪犯，递给他们一支烟，不需要说话，只需要看着就好。
有人会一直抽烟，有人会让烟烧到手指，再做出受惊的反应，这是心理学的一些东西。
我也是在外面接触过这类的书籍，了解不是很深，但值得我们深入的学习。”
免费给了小冯几个知识点之后，陈冀生带着心满意足回了四合院。
给小冯免费授课，陈冀生也不是心血来潮，而是为了接下来的行动做准备。
暗线上必有巨头盯着，陈冀生这么做，也很无奈，展现自己的手艺，只能算是色厉内荏的示威。
有喝彩城堡加持，自己再表现出一些很尖端的特工手段，足够有些人投鼠忌器了。
没有十足十的把握，九成九不会有人对他出手的。
第二颗喝彩城堡，就是陈冀生的绝对依仗。
这也是陈冀生敢于让老钟处理佛爷首尾的关键。
回到四合院，让傻柱加了几个菜，刚刚的电话里，也算是对老钟做了邀请。
老钟来的速度很快，应该是没什么事务缠身，撂下电话就出发了。
将傻柱加的菜端到倒座房，陈冀生请老钟坐下，自己去官衣柜里拿了一瓶茅台出来。
记得上次的小家宴，六十年的老酒，这位钟伯伯不怎么喜欢。
还借着一瓶五粮液给自己下了一个套子，算是个老不修。
“谈什么事儿？”
见陈家小子拿的是茅台，老钟也就开口问了一句。
如果涉及到了喝彩城堡，他这边是一滴酒也不敢沾的。
“街面上的琐事，我这边的力量不够，还想着通过公家渠道来解决，所以就找上了您。
今天咱们先说事儿，您这边也需要摸底，不是一天两天能干完的。”
工作时间不许饮酒，现在还没有那么高的要求。
见陈冀生说明了目的，老钟就从画案上拿起了小碗。
陈家小子的心思很是细密，老钟想着初次在陈家吃饭，用的好像是酒盅。
“你最近跟姜家老大，陈家的陈飞走在一起了？
这事儿你做的有些欠考虑了。
那两个小子是不错的人才，算是青年才俊。
可他们家里最近麻烦缠身，虽说你做的隐秘。
但难保没有不透风的墙。
这边的院子，以后就别让他们来了。”
喝酒之前，老钟也对陈冀生做了劝诫。
有些事儿不能做，做了就会留下马脚。
虽说姜海与陈飞的事儿，是姜家人说给他的。
但谁敢保证没有别人在盯着陈冀生？
“这还不是孟晨光他们闹的？
当初在老莫欠了小姜雨的人情，孟晨光他们弄出来的烂事儿，姜家又帮着出力了。
人情债不好还，这不就被姜海他们给赖上了。”
小姜雨的人情，跟姜家的人情，陈冀生本可以忽略的。但对于小姜雨这个祸水，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非分之想，画一样的人，哪个男人不想收藏？
“我看你是别有用心，姜家也是利用你的弱点。
老姜兄弟的亲家，也不是简单的货色，别打不着狐狸惹一身骚气。”
扫了陈冀生一眼，老钟也有些怒其不争。
但陈家小子的表现，已经在完美之上了，单就一枚喝彩城堡，就足够他躺着混吃等死了。
第二颗先不提，前些日子到的电脑，也是解决了许多燃眉之急。
在西北这小子已经有了小英雄的诨号，这是陈家小子所不知道的情况。
无论是虎骨酒还是电脑，都解决了许多燃眉之急。
喝彩城堡那样的镇国神器，就更不必提了。
至于陈冀生的肮脏想法，想在老钟面前隐瞒，也是不可能的。
谁没有年轻的时候？
大多数人是放在心里，而这位小英雄，完全是付诸于行动了。
只是姜家不好惹，姜家的姻亲也不好惹。
如今陈家小子依旧乐此不疲，或许这两家之间还会有变数的。
老钟绝对属于人精之中的人精，对于这些基本是了然于胸的。
但知道归知道，像陈家小子这样，直接付诸于行动，他是不敢的。
“顺手而为的事儿，这叫有枣没枣打三竿。
我那哥哥还没结婚吧？
这次送过去培训的，您可以物色几个试试，这样的机会，以后可不多了。”
一边给老钟倒酒，一边说了一下私事，老钟这边马上也要焦头烂额、战战兢兢了。
许多琐事，就跟那些佛爷一样，要提前解决一下。
“酒不错，先说正事，挺长时间没喝酒了。
别糟蹋了好酒。”
陈冀生拿的茅台是老马那边的库存，还多少有些仓库里的年份。
老钟抿了一口之后，就步入正题，最近尽是些糟心事儿。
如果陈家小子这边也是糟心事儿，就着好酒听，平白糟蹋了好酒。
“这不刚从港城回来，一出去两个多月。
小顾在家受了冷落，我本想着这几天带她出去消遣一下。
昨个，在电影院遇上了个敢当街叉人的蠢货。
赶巧街道办的几个联防队员在，我收拾了一下，扯出了个佛爷，派出所这边一提溜，还是一串儿。
因为这事儿，四九城的佛爷们，给南锣的联防队下了帖子，想要在惠丰堂讲和。
这都新社会了，还有这些渣滓存在，他们怎么敢呢？
我觉着是有人在背后挑唆，如今这形势您也看出了端倪。
这等货色，还是提前清理一下为妙，留着他们过年就不好了。”
听陈冀生说完，老钟的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神色。
这事儿，姜家人跟他提起过，完全不是陈冀生说的这个样子。
电影院的佛爷，恐怕就是面前的陈家小子，挖老鼠洞挖出来的。
这是看到人家的上家不好惹，想要玩借刀杀人的手段。
“你小子的故事，水分可是不少，不过话说回来了。
跟你的说法一样，这些个杂碎不能留他们过年。
抄瓜蔓你是别想了，差不多跟搞黑市的那些一样，无非抓几个大头，杀鸡儆猴。”
将小碗里的酒喝光之后，老钟也给了答复。
想要搞连根拔起、玉宇澄清那是不可能的，做不到就难免要得罪人。
到了一定的层级，许多事儿也是瞒不住的。
做事之前，老钟也给陈冀生提示了风险。
老钟的答复，陈冀生不怎么满意，他的目的不仅于此。
“兴风作浪一下不成吗？”
伸手将老钟的酒碗斟满，陈冀生想借着一点点的酒意，让老钟这边下死手。
“别特么找死！
水面的风浪已经不小了，你再去搅动，就不怕粉身碎骨？
兴风作浪？
你这小崽子真是胆上生毛，也不怕搅起风浪淹死自己。”
一口闷掉碗里的酒，老钟瞪红了双眼看着陈冀生。
陈家的小子是个人物，敢于玩火中取栗的把戏。
只是如今唱戏的全是顶天的大个儿，手段更是五花八门。
玩砸了，可是要丢命的。
“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再给老钟斟满，陈冀生这边也丝毫不让，给出了自己的答复。
“混蛋想法！
还特么拽上文了。
做不成可真是要粉身碎骨的。
也罢！
再拿两瓶好酒，咱们爷俩操作一下。
那些个不成器的也确实该死，咱们粉身碎骨之前，总要让他们万劫不复的。
有一点，咱们爷俩要说清楚，你那些下三滥的手段不准去用。
我知道你小子的本事，那些手段，绝不能由你先用出来，只能作为你的反制手段。
而且万事不能做过，你得给我保证。”
陈冀生的手段，经历过许多磨难的老钟看的清楚。
陈家老子走的时候，也专门说过这个。
陈家小子属于性格偏激的，这样的人报复心重，有实力有手段，绝对不是好招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