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陈冀生这边又开始了旷工的生涯。
先跟王姨敲定了后海的几处宅子,又找了造办处的老刘简单的修缮一下。
从老马那边弄来的爬犁,也一并留在后海的宅子,让老刘,按照自己的想法改进了一下。
四合院有人保护,好处自然是有的,但对陈冀生而言,也不全是好处。
一些人际上的来往,在保护之下,显然是有迹可循的。
废料场的院子,最近要还给轧钢厂。
在轧钢厂这边,最好还是要公私分明的。
后海石碑胡同的宅子,也就成了最好的会客场所。
让老刘修缮之后,也能当做临时的居所。
好在保护的人员,不会进屋查看,不然周百珊的事儿,也是说不明白的。
这几天的时间,陈冀生跟老马一起,在废料场附近,又寻了一处新的仓库。
这是修在原有的环城线上的仓库,因为火车变道,废料场附近的闲置的仓库,数量也是不少。
有老马这个东城的供销社主任出马,几座闲置的仓库,张张嘴就可以借来用上一年半载的。
本想还给轧钢厂的院子,又被老马这边通过老范的关系,借用了一段时间。
按照老马的意思,这处位置不错,偶尔用一下,也算是打掩护了。
这几天,家里那些小的也开始放寒假了,后海的公家冰场也陆续的开业。
趁着一个礼拜天,陈冀生开车拉上几个女的,就直奔后海的院子去了。
后海这边的院子,也是个四合院,只是年代比较近,应该是民国时期仿造的。
里面的不少装饰,都是中西合璧的,跟后海之间的距离也很近,应该是当年权贵富商的别院之类。
傻柱跟陈小宝他们是骑自行车来的,走的早自然来的也早。
傻柱跟几个南锣大队的小年轻,眼里的兴奋有些压制不住。
如果陈冀生不来,这几个货,早就进冰场了。
早晨七八点的冰面,反射着朝阳的红光,在别人看来这是美景。
但在心事重重的陈冀生看来,却是带着未来的血色。
“进屋,自个挑一下冰鞋,选好了就是你们的了。”
冰鞋,老马那边选的是最好的,因为鞋号的出入,冰鞋也分了几个等级。
老马大致说过,一般的也得二十多一双,好的大概四十左右的样子。
这在陈冀生看来不算什么,但对傻柱等人而言,就是一个月的嚼裹,在哪也算是重礼了。
“爷们,你们陈哥可是出了血了。
拿了冰鞋,别光顾着玩,你们嫂子带着身子,一会儿都看顾着点。”
挑了一双进口的黑色冰鞋,傻柱也没闲着。
脸上也没了在四合院的笑嘻嘻,跟在食堂带徒弟一样,脸上带着威严,给南锣大队的队员们训了话。
得了好处的众人,自然嘴上不闲着的道谢。
傻柱的话也听进了心里,因为陈冀生强调过不能叫他黑爷。
不然南锣黑阎王黑爷的名号,也要在街面上喊的山响。
面上叫着陈哥,南锣大队包括联防队的许多人,还是私下习惯于称呼陈冀生为黑爷。
“你们玩你们的,我看着就好。
但是玩归玩,别特么出去没事儿找事儿。
还有就是,那些个不长眼的,也别惯着他们,只要你们占理,给老子照死里打!
出了事儿,老子兜着。
抓紧去了,至少一千的安家费,家里人老子替你们养着。”
来冰场滑冰,除了休闲之外,陈冀生也不是没有别的目的。
冰场是个大杂烩,南锣大队的名号还不够响。
总要沾点不长眼货色的血,才能扬名不是?
这段时间,陈冀生要把南锣大队打造成一个,街面上的混子提起来就两股战战的队伍。
至于那些个被作为踏脚石的倒霉蛋,老实点自然没事儿。
陈冀生不会让南锣大队没事儿找事儿,但是惹到了,生死也就一线之间。
“冀生,说什么呢!
街面的事儿,也是有规矩的。
何雨柱,遇上找事儿的,可以打。
但是家伙事儿不准你们动,打坏了可以,但是不能直接下死手。”
对于子弟们的规矩,大姐大是清楚的。
对于自家小负心汉的狠辣,顾一舟更是清楚。
他说照死里打,那真是存了杀人的心思,在冰场厮混的,除了街面上的混子。
大院子弟也不在少数,与混子们相比,子弟更是嚣张。
而且他们也划了地盘,后海一带,按照顾一舟的印象,大概就是空海两院的地盘。
真要打死了子弟,事情也是小不了的。
陈家男人跟主事的女人意见不合,傻柱眨巴着眼看了看,果断的选择了大姐大的立场。
黑阎王,那是下手不留情的,但街面上茬架,不到十万分的时候,还真是不能下死手的。
有些规矩,还是要遵守的。
“兄弟,你看……”
大姐大开了口,陈冀生自然要给面子。
自己从老马那边弄了小半车的冰鞋,以后茬架的机会多了,不在这一刻。
“我看个屁啊!
大姐大说了,就按大姐大说的来,玩去吧……”
给了大姐大足够的面子,挥散了南锣大队的小年轻,陈冀生带着家里人就进了宅子。让易小青跟陈小宝去生火烧水,将准备好的紧凑棉衣拿了出来。
陈冀生这才在院子里转了起来。
后海这所宅子不算大,只有三进,前院一样带着倒座。
只要条件差不多的四合院,多半是要带倒座的。
当然,级别高的那些另说。
倒座比院墙的防盗等级高一点,墙头好翻,倒座难爬。
这所宅子,陈冀生之所以认为是民国后仿,除了一些中西合璧的装饰之外。
围着一圈的倒座跟厢房,也是跟普通四合院不同的。
外围一圈房子,陈冀生猜测,这在当时,多半是为了私密而建的,绝不是为了让房间多一些。
第一进院子也不是平常所见的东西厢,除了周围的倒座,还有一排正房。
正房的作用也很简单,除了正堂中式的客厅,东屋还有一个西式的会客厅。
西屋是小书房兼着起居室,陈冀生估计,这院子的第一任主人,多半是官商一类。
这也是陈冀生买的为数不多的,带着原有家具的宅子。
正房的两侧是月亮门,所谓的三进院子,在陈冀生看来就是两进。
二进院的正屋,就是住的地方,三进院的房子,不算是正屋,跟倒座的规制是差不多的。
院子四周的屋子,比寻常的正屋窄了一点,许多都做成了客房的样子。
厨房在三进院子的正屋里,在大致的布局上,这座宅子跟通常的四合院相比,有些不伦不类。
但功用上,却强过了普通的四合院,不仅有客厅、客房、厨房,每个院都有单独的卫生间。
别院的性质,也就在这些设计上显现了出来。
不等陈冀生转完院子,大姐大顾一舟就慢悠悠的走到了他的身边。
“冀生,有些事儿还是不要做绝为好。
像今天这样的场合,冰场上缺不了没事儿找事儿的子弟。
下了死手,也就是结了死仇,以后不好化解的。
这院子选的不错,是不是因为小冯他们,你要把这里作为据点?”
转身看了一下谆谆教导的大姐大,一身55式的冬装。
外面披的是羊皮大衣,脚上穿的是带着铁掌的高寒大头鞋。
这一身,即便是退役的55式,有钱也不一定买的到。
弄这些衣物,陈冀生没走老钟的路子,而是让老马弄来的。
老钟与老马不同,虽说经常占陈冀生的便宜,但对于公家的多吃多占,也是深恶痛绝的。
自己儿子的营生,也要通过陈家这种世交来解决,其中没什么利益的交换,更多的还是死皮赖脸的硬吃。
至于做老马的靠山,那也不是徇陈冀生的私情,而是发往西北的物资有缺口。
不得不做计划外的调配,总后虽说家大业大,但花销也大。
老钟那边的计划外资金,说句不好听的,以胡胜利给的价格。
无论是在黑市还是在鸽子市,毛也买不到一根的。
维护老马,也不是老钟那边无法无天。
存在了许多年的黑市跟鸽子市,未必不是上面的一些调控手段。
以目前的群众基础而言,别说是鸽子市了,就是更隐秘的黑市。
只要交易,小脚侦缉队这类组织,分分钟就能给你点了。
维护老马这些人的公家势力,不止一股。
但他们也有前提的,不出事之前肯定是维护的,一旦出事,多踩上几脚的也是他们。
老马他们这些人的死活,自参与鸽子市的交易,就不在任何人的计划之内,全凭运气浪战。
陈冀生这边不赞同大姐大的说法,说服大姐大的由头,就在这一身行头上了。
“姐,你穿的这一身,两百块买不到。
以四九城的最低生活标准一人五块,差不多够两年的生活费了。
咱们得钱是怎么来的?
虽说不偷不抢,但也不是正经来路。
违法乱纪是一定的,照着数量,你爷们我,就该拿重机枪挂上弹链突突。
咱们立足的宅子,也不是啥便宜货,街道手里的房产。
收缴之后一直没有分配的,一千五百块,差不多能买芝麻胡同秦家老宅两座了。
一千五,傻柱白干三年多。
以你的工资,不吃不喝也得两年。
秦家老宅、我姐的宅子、贝子府,顾雷、顾霆的宅子。
后海这边可能有个七八处宅子。
前面花了小两万,昨天我给了王姨两万,还有院里的吉普车。
这些哪一样,能凭工资赚来?”
四五万,许多人几辈子都赚不来的工资,也没让顾一舟惊诧。
她只是随意的扫了一下自己的行头,老爷子在的时候,她根本不用为了这点东西发愁。
“是不是还得加上咱们家的伙食。
顿顿白米白面不说,牛肉罐头,家里两个孩子都吃腻了。
何雨柱时不时的还要给做上个席面,咱们一家的伙食费,一个科级的工资不够吧?
有话就说,咱们俩不用藏着掖着,知道你心思重,你说说我听听。”
虽说不知道自家的小负心汉在谋划什么,但顾一舟依旧大气的接了话。
这也是陈冀生看好大姐大顾一舟的地方,在高层思维上,大气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