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后没多久我就被这群美术风格错乱到和背景设定完全严重脱节但稍微想想倒不奇怪的家伙们重新捆上双手丢在了地上,被打趴在地的克拉拉也被强硬地拉起来双手反绑和我挤在一块。
就后面这点来说我没什么可抱怨的。
“我说啊,之前派下山洞跟踪你们的人一直都没音信,结果你们三个就那么自说自话地原路又出来了——你们难不成是故意想把我们在那地方甩掉吗?要是那样的话,你看,你们还应该想想上了这车之后又得怎么再甩我们第二次。”
看起来应该是头目或者队长一类的年轻女人掂着手枪在我和克拉拉面前踱来踱去,肤色偏暗但五官一看就知道和维托一样是个白人,粗看应该和克拉拉年龄差不多大,但我不是特别分得清年轻异性的具体年龄所以这点不太好下结论。
况且也没必要下结论,就算知道她几岁什么人种也很难给自己的生存率提高哪怕零点一个百分点。
“老爷子说看看你们想去哪里再做决断。不过嘛,要我说,事已至此,你们接下来八成,不,十成得被我们押回去。”她的姿态有点像是在原来的世界读书时会主动对受气包发起霸凌的家伙们,不过这八成,不,十成是我作为前当事人太敏感,“乖一点,这么一来我们就能和和气气地一起回去。”
说到校园欺凌,我转生到现在为止都没看见一个来自亚洲的男高中生。
而又说到这点,截至当下,我见过的为数不多的转生者只有一个穿夏威夷衫的意大利老头,一个吊儿郎当地拎着手枪的疑似西式女流氓和五个不购买通行证也能轻易拿到的基本款干员。这三种都应该是转生之后最没可能遇到的角色,不是说那种会大大反转读者预期让人万万想不到的那种没可能,而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漫无边际的角色”的没可能。
“……那我能姑且问一下诸位是怎么找到我们的吗。”
“哦,想知道这个?好啊,”疑似西式女流氓(我到下车为止都不知道她叫什么)还在低头看着手里的左轮有一搭没一搭地走来走去,“这趟车负责检票的那个矮子看起来脑子不是特别好使,问他‘有没有看见一个穿着黑袍看起来就可疑的女人在哪里’,他就真的像个痴呆一样指路了,不是件特别难办的事——哦,另外一枪崩了他灭口再顺着窗外丢出去也不是一件特别难办的事。”
所以如果你们不听话,我再浪费那么一两次子弹也不是一件特别难办的事。
她没有直接这么说,但到这一步我也猜得出来她是这个意思。
Oh
“那我猜让这五位全副武装的干员混进这里也不是一件特别难办的事?”
“‘干员’?啊你说这帮DEA……不过确实,你说得没错,没什么难的,应该说这个其实最简单才对。”让人稍稍放松的是她的语气神态都相当干脆,“没咱们那里的车快,让他们趴顶上也没什么危险,跟电影一样,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听起来很有趣。”
“哦哟,想套近乎?”
“对不起。”
“其实我自己还挺愿意跟你这种新来的说话的。”她又自顾自轻笑起来,“在这里要找个新面孔聊天还挺难的。你知道吧?我们被这里的人发现就要原地遣返,平常白天的时候不是老头子发了活要干都不能出门。”
“听起来很难熬。”
“对吧?要不是记得自己是被枪打到才来了这里我大概不会乖乖听话干活到今天。”她指指自己的太阳穴,不知道是想指出那发致命的枪伤着弹点还是只是想绘声绘色地告诉我刚刚转生时的心境,“刚开始还以为自己是下地狱了。”
“……我倒是觉得没准这里真的就是呢。”
轻笑转为大笑。
“那我直接崩了你就算是给你解脱了?”
“千万不要这样做我只是在跟着您开玩笑求求了。”
“我也在开玩笑。”她继续笑着,像是在享受我的反应,搞得我有点不合时宜地荣幸,“我觉得我还算是好说话的吧?嗯?”
这个啊,这个你要是不吊儿郎当地拿着手枪背后不挤着五个干员那我可能会点头同意。
“……你们接下来要直接把我们带回维托那里吗。”从刚才起一直没有出声的克拉拉开始抬起头问问题,谢天谢地她听起来还算精神脸上也没有瘀伤,“看起来没有就地杀掉我们的意思。”
“基本上没有,一开始老爷子一开始只派了我一个想要了解情况。”她向沙发上的克劳迪娅一瞥,“但他后来又临时说你们既然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让她听话地跟在你们后面,那就一定得再多带些人手。”
“确实够谨慎。”
“哈,没错吧?你们两个要跟老爷子比心眼还差了点功夫。”她很是得意地点起头(虽然这跟自己并没有多大关系),“不过既然是这样,你们到底是怎么让那个小怪物突然这么服服帖帖的?嗯?老爷子说她会隐身又力大无穷,私底下相当器重,我感觉都已经快把她当孙女看了。”
“从伦理角度上说一般人不会让孙女做打手或者杀手——呜……!”
“我刚才已经开始问你们两个问题了,我希望你们两个能先老老实实地回答而不是扯这些有的没的。”她抬手把枪口斜着抵上了出声反驳的克拉拉的前额(另外我得追加一句一般人也不会把幼女的脑壳捅穿),看起来好像随时都会满不在乎地突然扣下扳机,“尤其是你,看起来文静,结果从上门想找我们买东西的时候起就不停地惹事生非。就不能学乖些吗?老爷子到现在都没让人杀了你,就不能感恩戴德地学乖些吗?”
这样和女主角说话是会遭报应的。
“……”
“我说‘我·希·望·先·有·个·回·答’。”
这样威胁女主角也是会遭报应的。
虽然挑把你五花大绑着扔到地上的持枪团体的刺也确实不是什么安全的社交策略。
但克拉拉倒也不算白白惹恼了这位疑似西式女流氓(我真的到下车为止都不知道她叫什么)。
这群家伙里没人知道克劳迪娅的情况,就连维托本人也不知道。
换言之他们没有人知道那座洞穴里发生了什么。
进一步来说他们没有人知道克拉拉能做什么。
整个转生者走私组织从上至下都对我们现在的情况完全蒙在鼓里,起码在我们刚刚被抓的现在是这样。也就是说只要能够保持,那我们就算被押回去也还有偷奸耍滑的余地在——请看,这正是情报量差距在故事推进中能起到何种作用的最简单的体现方式,事实上我认为大部分异世界题材的吸引人之处都在于这种转生来的主角之于周围环境在情报量上的优势——
个鬼了。
这根本不是什么只有我这种转生者才会明白的事情,恰恰相反,被蒙在鼓里的甚至连异世界人都不是。
这人只是笨到摆在眼前多吓两句当事人就能得出的事实也一点都看不出而已。
……另一种可能性是呆在一个不欢迎死灵术的国家自然对死灵术不可能了解。
这点对维托那老不死的应该也适用,但我更喜欢在心里骂别人蠢。
“……我让你说话。”
——克拉拉额头上的手枪传来的击锤拉起的清脆机关声。
“……我、我真的不知道。”克拉拉不明白半自动手枪的运作原理,对这声响动选择了继续矢口否认的传统应对——又或者她知道,所以才吓得只会复读,“我真的不知道。”
无论如何,虽然此前在类似的场合下展现过惊人的道德败坏天赋,克拉拉同学在“被枪抵着头的场合下要如何临场发挥”这点上还是需要多加锻炼。
而考虑到先前已经有一名主要角色(预计)被(女主角)原地爆头,接下来的展开我还真是说不好会如何。
要是真的开枪了会如何。
真的是,说不好。
说不好。
“地——地下城!是地下城的问题!”
至于我这头,看来是等不及回去跟那个老人渣周旋的时候再偷奸耍滑了。
“啊?”疑似西式女流氓(自己真的到下车为止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应声朝我看过来,“我问你了?!”
“没有,但我应该也可以回答,拜托你别盯着她了……我们在那、那座洞穴里找到了一座据她说属于‘第一纪元’的地下城,你的问题大概和这个有点关联……应该吧。”
“我先说好,在这种没有危及性命的关头英雄救美可不能算特别帅气。”说着,她把枪口从克拉拉额头上挪开,“看来老爷子没想错——然后呢?然后你们用了什么办法让这会吸血的小怪物在下面听了你们的话?和地城有什么关系?”
“我也不是个帅气的人,”顺带一提,克拉拉松完气之后当即转头一副“咱们可没商量过故伎重演这条谎话”的表情看着我(也可能是“你居然敢抄袭我”),“……你知道这个世界的‘第一纪元’是什么意思吗。”
“差不多,老爷子好这口……什么来着?‘早就毁灭的先进古代文明’还什么的?反正随便找到一个从他们留下来的遗迹里翻腾出来的垃圾都能卖一堆钱,不然那个探索者工会的人也不会对地城这种破事两眼放光——如何如何?我还算知道得不少吧?”
“啊嗯对不少。那你亲眼见过‘从里面翻腾出来的垃圾’吗?”
反正我没见过。
“没有,我们这些人也没几个见过的,又不是正经八百能去博物馆参观不被怀疑的本国公民——反正明白这种东西值钱就行了。”
天呐我都不需要多思考一把自己到底怎么扯圆这个谎才能不被揭穿。
“你真的应该多了解一下。”
好,停顿以制造悬念。
“……怎么?”她见状迟疑而困惑地皱起眉,“还真有什么值钱到她愿意跟你们走然后平摊的文物吗?”
不是你就还真的上钩了吗。
“拜托你再考虑一下,我们是在一个有魔法也有飞龙的异世界,在远古文明的遗迹里找到的东西自然不可能只会是什么能卖到博物馆的高价文物。”
好,继续停顿以制造更多悬念。
虽然我不知道第二次会不会奏效。
“……那、那你们找到了什么?”她咽了口口水,“圣杯?神灯?魔杖?”
阿就真的奏效了。
“我说‘拜托你好好考虑’。那些都是我们世界的传说这点先不提,第一纪元的特点是非常先进,找到的东西可不是什么万能的许愿机这种小孩子过家家一样方便的奇迹道具。”
“那你们找到的是……?”
好。
提问:“先进的古代文明”都有什么独具特色的东西?
可以发射闪电的神秘地从风车进化出来的巨型浮空城市。
可以抹除整个银河系的智能生命的七座环状星球级武器。
可以压缩进入者质量以此来达成星际旅行的巨型中继器。
可以控制人心并被人类命名成某种水果的六个金色小球。
在一闪念想到了四个选项,非常工整,那么这其中哪一个可能塞进一座地城并且造成让克劳迪娅听话的结果?
啊,后者其实无所谓,能塞进地城就行了。
是说我们流行文化里的超古代文明标志性道具为什么总是这么大。
“我——我们找到了很多东西,古代蒸汽机关人军团、被锁在罐子里的像是脑子一样的肉瘤、可以随便变形的智能史莱姆、刻了一堆字的黑石碑——净是些我们带不出来也不敢带出来的东西——但这其中最重要的,是我接下来要说的。”
淦说着又想出来了一堆完全能塞进地城的例子……算了反正怎么编都是个编。
“所以是什么?”她握着手枪的右手不自觉垂下,看起来在意到不行。
应该是不需要“制造更多悬念”了。
“我……其实我很难形容……那玩意应该是一个小球。”我尽力挤出自己自觉最能体现出“怀疑人生”这四个字的表情,恰似初中三年级的自己面对来自父母关于窗台上那二十块钱去了哪里的质问时那样,“我当时握着它,然后那东西突然就发出一阵金光……再然后,被照到的克劳迪娅就变成现在这样子了。叫她也基本不应,只会跟在我们后面。”
另外那二十块是我表妹拿去了。
所以我从技术角度上(?)讲的确不知道那二十块最后到底去了哪里。
就好像我也确实不知道克拉拉到底干了什么才让克劳迪娅听了话一样。
“啊……?”
“我我我认真的,那东西就是个小球,就这样,没别的了。”回到现实,我很难说她现在这样是信了还是没信,“但、但是我们当时都吓坏了,没准漏了什么东西。”
万一是后者,或者她(包括在后面持枪的那五个干员)其实在原来的世界玩过某个原典的电子游戏那我可算是用天下最蠢的谎话亲手把自己推进了火坑里。
但是发发慈悲吧,我那根本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只注视着我一个人的天父,发发慈悲吧,一个除了ACGN之外就对自己的世界一无所知的无业游民又能扯出什么更棒的谎呢。
“你这——”她先是恼怒地扬起手不知道是想也给我一下还是干脆打死我了事,随后又自言自语着冷静下来,“冷静,冷静,抓活的……老爷子说过地城那种地方危险得不得了,你要说吓坏了那倒也……嗯,没什么不对……等等,要是这样,难不成是你当时手上的东西把她的心智影响了……?”
相对地,除非她令人绝望地对当代流行文化毫无了解到甚至比不过一个世界之隔的克拉拉,否则我可以确信她就是特别蠢。
“是吗……?”我维持住怀疑人生的架势并提心吊胆地让她接过妄想权,“我不知道……”
“啧,不然还能是什么?你看看她现在这样子,根本就像是用了阿帕qi……”
“啥?”
翻译器里传来完全不该出现的词组。
联系上下文好像是,呃。
“哎,就是那个,象牙——不对换个名字你这样的也不认识——药,就像磕了药一样,行了吧?驻龙镇没有那种东西,反正你们肯定没有,老爷子也不卖……还真得是别的什么影响。”她像是因为我的不确信而在奇怪的地方反而开始确信起来一样抬高声调,又举枪指向克劳迪娅(她应该只是想伸手指她),“你当时手上的……它现在在哪儿?”
啊那种的啊。
看来这姑娘生前还真是在那种地界了。
其实直接说毒品也无妨,毕竟真相其实比这个还恶劣那么一些。
“我、我在那之后就没敢继续动它,留在地城里了……”
“……倒是,换了我也没胆量。”她咂舌,“啧,那看来老爷子说的是真的。”
“啊、啊啊对,没错,我——”
“你想独吞那地城里的好东西能卖出的钱,所以就说服刚认识不久的同伴决定离开这里找愿意接手的下家,是吧?”这位转生走私团伙的下层女干部(重复,我到下车为止都不知道她叫什么)脸色一转,得意地挑起了眉毛,“刚转生过来就有这胆量,老爷子没准会喜欢你。”
哎,多谢,连借口都给我找好了。
好事,这样一来,只要克劳迪娅被克拉拉控制的事实不被发现,那就算被押回原地也应该有出其不意的主动权……虽然我不知道克拉拉能做到什么程度,也不知道我之后有没有机会和她商量点什么。
但那什么,我相信她,真的。
“我没想要……噫!”额头一阵冰冷。
看来是就点到为止比较好。
“省省吧,到了这一步就别再狡辩了,多此一举。”她这次把手枪口贴上我的额头,“我这种被打死一次也还是只能给人跑腿做事的当然不算聪明,但这时候想撒谎那我还是看得出来的。”
这不好说,但是的没错你确实不聪明,帮大忙了。
“……懂了。”
另外被人拿随时可能走火的超大口径左轮抵着是真的很可怕。
“倒是还挺听话。算了,我就不多拷问你们,剩下的话就让老爷子自己问。”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将枪口撤下,转身便朝门外走,“这列车的洗手间在哪儿?”
“最近的在餐厅厨房跟储物间旁边。”几乎快要变成背景的那五位疑似干员中的一位总算开始起了点作用,“别和那两个的门搞混了,刚才鲍伊会和前憋不住尿非要去的时候没分清,结果对着挂起来的死猪死牛还什么的惨叫出来差点害我们暴露。”
合着那是你啊。
“谁谁谁惨叫了我根本没有。”举着防爆盾的鲍伊矢口否认。
“你有。”四位干员异口同声。
“……我回来就跟你谈谈,鲍伊。”转生走私团伙的下层女干部(我真的到下车为止都不知道她叫什么)皱眉,“你最好对我不管发薪水也不爱说闲话这件事庆幸。”
不过说到家畜的尸体——
“我、我能和你一起去吗?”
瞪了我一眼之后就姑且配合地保持沉默到现在的美少女(加大字号)死灵师果然开口了。
“我、我除了自己的杖子之外什么都不拿。”克拉拉看向摆在墙角的法杖,“……之前在山洞里被地精——不、不对,‘机关人’追杀的时候闪住腰了。”
不你是在床上闪着的。
但是谢谢你记得我满嘴跑火车的细节内容。
“……倒是没什么不行——起来前先让我搜一次身。”转生走私团伙的下层女干部(我真的到下车为止以下略)意外地点头应下,“老头子也没让我下死手,只要别动什么心思这点要求我还是能允许的——那,你们五个看着剩下这俩,我和这女的去一趟洗手间就回来。”
我想大家都猜得出克拉拉作为一个在学校拿鸡练手的合乎伦理(以她的说法)的死灵术的研习者突然想跟着去(在厨房储物间旁边的)厕所是什么意思。
问题在于她到底想怎么搞到那几头死猪死牛,那几头死猪死牛到底能不能挡下子弹救我们于水火之中,而这个中风险又值不值得我放弃回镇和维托大爷对峙周旋转而在这列车上赌命。
在两人离开后我也依旧在低头思索这两个问题的延伸。
是说话主要是前者。
比如说哪一种生鲜肉类的硬度更高,腌制肉类是不是比起生鲜肉类更可靠,而这么一想我突然好奇克拉拉能不能单独给一根火腿注入生命力,被烹饪过之后又是如何,反过来说如果只有一部分的这种食物不行的话,那么烤全羊等级的东西她又——
“嘿……嘿!新来的!”可惜那五个干员确实不是背景这点让我想不出什么,“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能控制别人心智的小球?不会是你从什么电影里看来诳我们的吧?”
哎呀这就问倒我了。
出于原典确实有电影改编这点我应该点头承认,但这电影烂得相当可以所以我也可以当作黑历史理直气壮地忽略。
“那不能。”
“三个字可打发不了我。”
“……那,那就这么想:‘控制人心的高科技小球’这种东西会涉及的题材搁到我们自己的世界里是连电影也编不好的烂大街题材——但这个世界正好是所有烂大街题材齐聚一堂的好地方。”我由衷地一边扯犊子一边希望这五位干员能和他们去上厕所的头子一样也把枪放下,“所以如果诸位要怀疑我说的话,不如先怀疑这个世界到底是不是什么三流异世界轻小说再来也不迟。”
“啥?”他在防爆盾后偏偏头,“什么‘轻小说’?”
“啊就是‘轻浮到只有插画有价值的小说’的简称。”我有一种说出这个玩笑会被这个世界之外的忠实爱好者声讨的预感,但管他的,“总之我想说的是自己确实不能证明自己是不是在骗人……但在唯独怀疑我一个之前,请先考虑一下诸位现在身处的世界是不是本来就像在骗人一样奇怪。”
“啧,油嘴滑舌的,”他拎起身前那扇比包间房门还结实的盾牌作势向我走来,“看来你们两个凑一起不是没原因。”
妈耶要死了要死了克拉拉你快点回来——
“好了得了吧鲍伊,你就是想问他话再装腔作势地打他一顿好排解被我们拆穿的尴尬。”之前说过话的另一位干员像是受够了自己的同事一样出声阻拦,“把他打伤不在我们的工作范围,你省省力吧。”
“谁谁谁尴尬了我根本没有。”鲍伊举起防爆盾矢口否认。
然后真的结结实实地给了我一下。
不至于惨叫出声,但要说我完全没所谓那就是在装。
可能应该庆幸自己的肤色好歹不是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