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烂梗通俗易懂的转生冒险喜剧

德川家康的鱼

https://img.ppxs5.com/6a/1e/f4b39b5be1.jpg

首页 >> 充满烂梗通俗易懂的转生冒险喜剧 >> 充满烂梗通俗易懂的转生冒险喜剧最新章节(目录)

20. 这起列车谋杀案的受害人在上车前就死了。

上一章 书 页 下一章 阅读记录

“……清爽多了?”

“不,如果我想我还能对今天发生的所有事继续发牢骚到天亮。”克拉拉用即使擦过也还是带着血红色的手扶了扶我翻译器挂在耳边的位置,“但我把她的后脑勺修好了所以也差不多该收拾收拾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丢下她不管走过来让你重新戴上翻译器?”

我往她身后看了看,吸血鬼幼女的尸体还在土坑里像是遭到了什么卡模型的游戏内bug一样微幅颤抖。

“没见她爬起来。”

“因为我没让她这么做。”

“等会你不是说还有灵魂的刚死的尸体被复生会保有自我意识吗。”

“这点和‘身体’没有关系。”她循着我的视线也回头看去,“死灵师对自己手下的尸体要是没有掌控权可就谈不上死灵师不死灵师的了。”

“那她现在这副趴在地上的样子其实早就醒了?”

“从我把杖子插进她脑子里致死后——我想想,嗯,从你看到我的杖子发光的那时候起她的意识应该就已经恢复了。尽量减少间接接触和死亡时间会比较有好处,所以我做得很快。”

“那她对自己在刚才被……”远远的倒是也看不清后脑部分到底如何就是了,“被那么对待一直都有数吗。”

“我没有允许她做任何自主活动所以看不太出来。的确一直能感觉到明确的反抗,我猜应该是‘有数’?”

“听着非常不好受。”

“不一定,有灵魂的尸体在被复生之后会不会有真正意义上的五感在伦理争议前也是一个非常有争议的研究课题。”

好消息,你现在就可以去亲口问她获得一份宝贵的一手资料,这机会简直千载难逢。

“不,克拉拉姐姐,这真的超痛的。”

与此同时,幼女的尸体处传来熟悉的回答。

“你看——等等你不是说你没有允许自主活动吗?”我忙不迭确认起克劳迪娅在眨眼的功夫里挣脱控制杀到克拉拉身后这种完全可行的未来有没有在眼前变成现实。

万幸并没有。

躺在那里的死小孩看起来还是死的。

“我、我也没说我就真的能让她一点都动弹不得。”克拉拉先是和我一样被吓了一跳,但在大概是确认了一下自己的控制还在生效之后就放下心来,“……看来控制还带有灵魂的吸血鬼尸体和只剩下骨头架子或者一副皮囊的干尸还是不一样——她看起来还是动不了,联结也暂时没有被破坏的感觉,目前应该没问题。”

“说到这个,克拉拉姐姐?”克劳迪娅听起来不像是在对一个刚刚把自己活活打死的人说话,“……能先让我站起来吗?”

“等我把一些基本守则灌到你脑子里为止都肯定不行。”

“灌到脑子里……?”

我从克劳迪娅的口气里听出了某种近乎恐惧的感情。

“把这当成你对那两个当守卫的‘凡人’做过的事会比较容易理解,虽然你这方毫无疑问属于不需要额外操作的天生能力——啊,你还可以把这当成是一些‘规矩’和‘教训’,”相对地,克拉拉背对着吸血鬼的脸上就一点感情都没有,“一些你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应该遵守的‘规矩’和‘教训’。”

“……不要。”

“先说好,‘灌输指令’这种行为本来只会对被复生之后还保留生物性冲动的猛兽执行,该不该对你用是一个大问题,但我不会让伦理问题影响到楚门和我自己的性命问题,要抱怨的话还是先考虑考虑自己是不是太危险了比较好。”

说着,克拉拉从自己的挎包内翻出了一份像是什么卷轴那样的纸卷和一支大概是水笔的什么异世界平替的玩意,先是拆下卷轴封条在纸页上写了几笔,再转身朝克劳迪娅走去。

“不要……”

“这份守则本来是给那头龙准备的……不过给你倒也正好,尤其是在你还能说话这种情况下就更没得商量。”手中的卷轴在失去封条后的十数秒间迅速化作我无法确切形容的粉尘聚合物,“它会通过鼻腔渗进你的大脑完成输入,我想应该不会很痛,但还是做好准备,灵魂绝对质量的差异可能会让你吃点额外的苦头。”

“不要啊啊啊!!”

去掉“近乎”。

-----------------

饱含悲鸣与抽泣的大约六分三十秒之后。

“好了,来重复一遍吧,从第一条开始。”

“……我不能伤害克拉拉姐姐和楚门先生,”已经从浅坑内站起的克劳迪娅看上去沮丧无比,但除此之外和她活着的时候比起来倒是看不出什么差异,“也不能坐视克拉拉姐姐和楚门先生受到伤害。”

“很好。第二?”而克拉拉站在一边,看起来对自己获得的结果颇为满意。

“我必须在不违背第一条的情况下服从克拉拉姐姐的命令。”

“没错,那么第三?”

“我必须在不违背第一和第二条的情况下尽力隐瞒自己的身份。”

“很好很好,最后一条?”

“……”克劳迪娅用像是快要哭出来那样的表情沉默了一下,“自身主观认识到前三条守则的任何潜在漏洞时必须停止一切生心理行动,而当这一点也自认被绕过时,自伤至永久彻底无法进行包括再生在内的一切行动。”

“很好,和我的加笔一字不差。”死灵师满意地打起响指,“现在你可以在以我为中心的半径二十尺内自由活动了。啊,表现好的话我会再多给你几尺。”

笔直站立的身躯这才瘫倒在地,而克拉拉本人则扭过头,像在向我展示般得意地摊手,“我们现在算是暂且完全安全了——如何?这四条守则没有什么问题吧?”

“啊可不么在连蒙带骗地杀了一个小孩还洗了她的脑之后终于安全了。”虽然很讨嫌但我得说实话,我就是对杀人这部分过意不去(这可能是因为我没杀过),更别提把人杀了之后还拉起来当枪使这点,“至于这守则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基本等于机器人三定律加上‘敢抬杠就弄死你’,对一个十岁小孩应该是挺靠谱的。”

“机器人三定律是什么?”

“不会吧你难道也没看过阿西莫夫的……行吧那等这事过去了我好好想想有什么这类的老科幻电影。”

“是吗?那倒是蛮值得期待的。”克拉拉漫不经心地回答,又一边重新把法杖的光芒唤出固定,“还有那个,‘教父’,别忘了哦。”

“我当然记着呢不不等等这种事先别提——”说真的,就算不留情面地解决了潜在的吸血鬼幼女(真)杀手的威胁也没法让全剧终的全写上哪怕那一撇,“问题是我们的搞出来的事情眼见着越捅越大了吧?”

“你是指维托肯定会来算帐这种事吗。”

“是啊不然呢?你可是把他的宝贝食客兼合同工给活活打死,而且还……”我朝克劳迪娅的方向瞥了一眼,只看见她还是坐在原地丢了魂一样愣着流眼泪的模样,“还把她弄成这样……而且地城也没找着。”

“我确实撒了谎,但如果飞龙确实存在,那没准我们再往下挖一些也真的能看见什么东西。”

“……所以咱们还是要继续让克劳迪娅用手挖?”

“不,地城什么的有没有我都不关心,况且现在这个关头就算找到也肯定没法给维托交差,”然后克拉拉像是看到我犯傻一样皱了皱眉,“还是说楚门你觉得他看见克劳迪娅这副样子会跟我们好聚好散吗?”

“我就这么一说,把她弄成‘这副样子’的人还真不是我。”

“我也不是一开始就想把事情变成这个局面的,阴阳怪气就省省吧。”说着,她朝来时的路迈出脚步,到第二十尺时克劳迪娅也不得不抽泣着抹抹鼻子起身跟上,“我是在过了出镇关卡之后才想到这么做的。”

“我那句话就真这么影响深远吗。”如果是真的那我还挺有创建什么邪教的天分的,当然这就和半天前问克拉拉她找到的宝物是不是我一样,肯定不是真的,“我觉得没有啊?”

“确实没有。”

淦哦。

“那、”

“重点是克劳迪娅在那时候做出的事。”她半开玩笑地(我有时候真的对这姑娘的精神力感到恐惧)朝前举起手,““你们不需要去和其他同事确认”,虽然条件有点苛刻,但这上面可大有文章可做。”

“……我猜你那时候反应过来觉得这能为你所用了?”

“当然我也有顾忌违背伦理还有杀人这样的问题,但我们……不对,我,我早就有比这严重得多的事情要担心了。楚门你在旅店里那时说得没错,接下来走错一步都可能被抓住处死。”她不知是故作轻松还是真的很轻松地点了点头,“而我一点都不想那样。”

我当时就是想抖抖机灵的你不要当真。

“那你是想让克劳迪娅的能力怎么个为你所用法?”

“我们出镇的时候,城际列车应该修好了吧?”

“那确实但想也想得到检票的环节会比平常更……哦。”

死灵师空出的手朝我比了个拇指。

“她现在是我们的车票了。”

这两个世界的不少手势大概真是共通的。

-----------------

约二小时后,某节车厢包间内。

顺带一提,这稀奇古怪的列车还真是和传送塔一个风格的,说是传送塔横过来再加上轮子和车窗也不为过,蒸汽朋克式浪漫看来是见不着了,可惜。

“请稍等,我这就为三位检票……等等,您看起来……您看起来好像有些眼熟。”

“哈,楚门,你看。”

“啊嗯对对(棒读)——顺带一问,这位检票员朋友,那你觉得我眼熟吗?”

“两位在说什么……?”

“没什么,麻烦你好好思考一下然后回答:我们两个很眼熟吗?”

“这、这位先生我不知道,但这位穿着黑衣的女士……如果我在出入关口当差的朋友们没搞错的话,似乎和……”

“啊,我的意思是说什么呢,你看,我虽然相貌平平,但耳朵旁边是不是也挂着一般人不会戴的东西?”

“等等,这是给转生者配发的翻译器,你——”

“双人份,十拿九稳了吧?”视线转向克拉拉寻求意见。

“哎哎,希望如此。”作为回应,克拉拉抬手对着从刚才起就安静地呆坐床边看风景的克劳迪娅打了个响指。

“……“你完全不觉得这两个人可疑”。”(原)吸血鬼维持着陷入虚无般的神情,一动不动地开口了。

“我完全不觉得这两个人可疑。”半身人检票员的双眼应声失去神采,盲目地点起头来。

“……“你会安静地离开这间包厢继续你的工作”。”

“我会安静地离开这间包厢继续我的工作。”

好,起效,很不错,計画通り。

“需要别人吸引注意力才能催眠还是有点反直觉。”

“好在我过去两个月好像因为死灵师的扮相自动登上了这座镇子的可疑人员名单,而你是个多看几眼就会注意到问题的转生者,”克拉拉点头,“这么相比,克劳迪娅确实很容易被暂时忽略。也算是走了运才能这么轻松满足条件呢。”

“真的走运我们也不会沦落到要先洗一个小姑娘的脑再让她去洗别人的脑。”另外我还是觉得那其实主要是因为你实在长得不够路人,“哦对别忘了你还杀了她。”

“不仅如此我还在她后脑用吃奶的力气打了九棍又禁锢了她的灵魂,”她白了我一眼然后在床上躺下,“你还一份力也没出,谢谢提醒。”

仔细一想,单“让一个被洗了脑的人再去洗别人的脑”这一件事从性质上来说就已经邪恶到不行了,亏得我还在不久前觉得她助人为乐立场正义。

“……我想起来一件事。在维托那里的时候,你好像还对克劳迪娅在这个年龄被雇佣来杀人很有意见来着。”

“啊是啊我是对把一个小孩子变成这种捉摸不定又毫无自觉的杀人犯很有意见。”放松下来的克拉拉在床铺上交叠起双腿,漠然地看着检票员遵守克劳迪娅下达的指令关门离开,“还想用这点多谴责我两句吗?”

“不,坐在高档包厢的床铺上的我现在一点也没这个意思。”我思考了一下自己有没有脸和她躺在一张床上,决定还是往一边的沙发挪窝,“接下来怎么办?”

“趁着还没人反应过来离这镇子越远越好。”

“那我希望你是对自己要去哪里心里有数才上这趟车的。”

“反正不是朝我老家去。”

……我还真以为你接下来要找自己家人帮忙呢。

“我还真以为、”

“楚门会在随时都可能被人追杀通缉的情况下给什么都不知道的父母惹祸上身吗?不会吧?”

还真不怕笑话,我没准会。

“那、那朋友?在学校的同学之类的?”

“我正在想现在有谁可以帮到忙——啊,床不错。”她翻了个身,顺势蜷起身体抱住多余的那两三个枕头,然后开始不顾形象地来回打滚,“头等舱果然是头等舱——问题是传送门网络全部解消的话就算写信也没法及时传到瑟德境外。我是个外乡人这点,楚门你至少是有数的吧?”

“啊、啊啊,有数。”

“最糟的办法是看情况在最接近边境的站点下车,然后看看能不能骗一把国境岗哨。”脸埋在枕头里的声音听上去有那么点闷,“不过你应该能想到吧?在国境线关卡故伎重演需要的运气比我们今天加起来的都多。”

“我猜也是。”

车厢缓缓颤动起来,朝着轨道前方逐渐加速。

外侧传来某种与蒸汽机似是而非的尖啸。

我猜这是发车了。

“终于——成功离开这地方就是好事,”她重新从乱腾腾的床单上起身,望向窗外流动起来的风景,“维托应该一时半会想不到我们今晚就跑路了吧?”

“到了这份上我还真是不太确定,没准之后这趟车上又会出什么状况。”

在乐观地预测未来的同时,可以肯定的事实则是“想都不用想这趟车上肯定会再出点状况”。

“不不这至少真的不会吧?楚门你只要担心之后怎么过境就好。想想看?要是真的越过国境的话,那只要到对面去假装自己刚刚转生过来就可以被无事送还了——回去之后再当作一场梦就好。”

“我一般不太会做关于转生的梦。”

“是吗?那这就是崭新的梦境体验了,恭喜。”

“这种梦很老套的。”

等会,那教父和阿西莫夫要怎么办。

我还挺想和美少女在异世界一边吃爆米花一边看老电影的。

或者说我还挺想和你看电影的。

“……怎么了这么盯着我。”她说着非常自觉地低头检查起是不是刚才不小心把自己搞了个衣衫不整,“啊,先说好我今天很累所以不接受和你睡一张床这种事,一定要决定使用权的话我希望能抽签。”

“哦那不必,反正这床也被你的袍子弄脏了。”另外我也没那个脸。

“我倒是想要换衣服洗漱,可这包间里也没个像样的浴室。”她耸肩,“那,既然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就早些休息了?这里要横跨一座平原,下一站起码要明早才到,别太担心有人找上门,我会让克劳迪娅维持现状做一点基本的守夜工作,真要有万一也会给我们留出时间想办法逃走的……至少我希望如此。”

行吧,那今晚我看来是要和一具幼童活尸共享一下沙发——

“那个……克拉拉姐姐?”就在我那么想的时候,“虽然我现在很不开心,而且浑身都痛得像是要死了一样……但是,那个、根据你给我的守则的第一条,我觉得我还是要和你还有楚门先生说一件事。”

第一条是什么来着。

“——”克拉拉正准备重新躺下去的腰硬是梗在了一半,“你想说什么?”

我想想,“不能伤害我们和不能坐视我们受到伤害”还是什么来着的——反正跟三定律的差异大概只有零星的几个字。

这么一想不知道阿西莫夫却能定下这种守则的克拉拉搞不好聪明绝顶也不一定(或者作者懒得自己想)。

但总之既然要提的是这条,那也就意味着沉默了半天的克劳迪娅准备说的事情已经有了大致的范围。

“守夜的事克拉拉姐姐一点也没说错……那个、维托应该不是只派了我一个来监视你们。”

啊来了来了看吧。

“你还真说中了……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们?”克拉拉一时间没出声,不知道是腰在刚才一下闪住了还是单纯因为出现在面前的崭新危机而陷入恐惧,“我不太懂死灵术,但克拉拉对你下的守则应该是起效了吧?”

“起、起效了,所以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克劳迪娅疲惫僵硬的模样看起来倒是不像说谎,“真的、真的很难受,很多东西在山洞里的时候都想不起来,所以那个……”

她说着又开始淌起眼泪,零碎地喃喃自语着诸如“我不是故意的”,“拜托你不要再对我做别的事情了”这样让人真的开始替她过意不去的话来。

“克拉拉?”我移开视线确认克拉拉是不是真的闪到了腰,“她说的万一是真的,那咱们是不是早就被人盯上了?”

“对。”她保持着要倒不倒的姿势在床上静止不动,“克劳迪娅你……你知道维托有可能会派谁吗?会有你认得出的人吗?”

“不知道,他应该是在我们走之后再另外、另外派人的。”克劳迪娅一边抹眼泪一边摇头,“我不是他的正式下属,猜、猜不出到底会派谁。对不起……”

就是这么一说,但如果克拉拉接下来要对她再做些什么我很可能会受不住煎熬到现在的那一丁点良心并出手阻止。

“看来我们只好自己想办法了。”

好的谢谢你没有一路走到黑并严刑拷问这孩子,我代表自己剩下的那些到刚才都视而不见的良心谢谢你。

“想什么办法?”

“最简单的是等他们找上门,毕竟他们的目标不太可能是坐完这趟车,肯定会在什么时候自己过来的。”

“到那时候我们估计不会有好果子吃。”

“不,克劳迪娅作为尸体的素质非常高,我可以想些办法。”

听到“尸体”字眼的克劳迪娅抖得更厉害了。

果然还是给你抱一个吧。

“……那我们就躲在这房间里熬到下一站?”

“不知道。说到底我们还是不知道维托会派谁来——又或者索性他其实谁都没有派,另外哪怕是因为检查或者跟丢了我们之类的原因没能上这趟车也有可能……我们不知道这个‘对方’到底正体如何,就算躲在这里也不一定会安全。”顺带一提,她还是没从之前的姿势里恢复,“是呢,哪怕成功在下一站离开这里也可能会被毫无意识地再在哪里跟上,当然也有可能什么都不会发生,没有根据地猜测没有意义。”

“这么说偷越国境也有危险了?”

“……哎哎,要猜的话什么都有可能,除非我们能搞清楚到底有没有人跟着我们,不然这种贸然行动会有相当可观的冒险性——明天早晨还是不要离开这趟车为好。另外,楚门,你能帮我个忙吗?”

“什么忙?要我去在其他乘员里找出可能的尾随者吗?”摘掉翻译器的话我看上去可能还真比克拉拉不起眼得多,倒算是个安排,“那我现在就出门?”

“不不不,你就算一个人找到什么可疑的尾随者也会有危险的吧?不是这种事啦,这种事让谁去做都不安全,好好想想具体利弊再做不迟。”

“那怎么说?”

“扶我一下。”

“啊?”

“……刚才、腰闪了。”

哦真闪了啊。

-----------------

搀着克拉拉起来的时候,门外传来一声非常遥远的威廉尖叫。

“……这是怎么了又。”

以喜剧这种立场来考虑,这种场景外的威廉尖叫是合适的中场休息点。

“应该不是什么和我们有关的事?列车上有不正常的乘客这种事不少见……不如说就算有关我们现在也不该没一点准备地探头出去张望——另外楚门你可以把手放开了。”

“非常抱歉我这次真的完全没有要性骚扰的意思。”

我松开扶在她腰上的手连连后退到约二米外的安全距离并四处搜寻那柄法杖的踪影。

“啊,我完全没有要打你的意思。”

“你们的世界里有‘十年怕井绳’这类的谚语吗。”

“有,直译给你大概会很奇怪——但拜托你认真点我们很可能正在被人追杀。”

“好我现在就躲到一边安静地想自己的事情不打扰你。”我重新坐回窗边长沙发的另一端,“你说不需要我出门对吧?”

“哎哎,不过,如果想到什么好主意的话拜托马上和我说。”

综上所述(主要是惨叫的桥段适合中场休息这点),“前情提要”:

靠奇思妙想流打入甲子园且对准真实幼童痛下杀手(数次)的美少女(下划线)死灵师摆脱了随时都可能被灭口的威胁,成功和一路在旁边什么作用都没起到的转生无业游民(24岁)登上了离开小镇的列车——然而,被作为尸体复生操纵的吸血鬼幼女(真)却在剧情进展总算有放缓迹象的此时此刻揭示了令人不安的另一重危机,等待在二人面前的究竟会是……!

“——实话说感觉听起来不怎么吸引人啊。”

“什么什么?”揉着后腰的克拉拉站直身体做起伸展运动,对我的自言自语颇为在意,怪不得她,“什么不吸引人?你想到了什么?”

“自言自语而已没想到什么非常抱歉。”

“啊是吗。”她一边这么说着一边为了活动腰部扭来扭去。仔细一瞧这身体客观来说真是没什么看头,考虑到已经从学校毕业这点大概也没有潜力可言,非常遗憾非常抱歉,“你刚才其实说了个好主意。”

“我刚才说了什么?”

克拉拉扶着腰从床边离开,“——你刚才提到了要出去找到跟踪者。这是个好主意,不过不需要楚门你来做,当然也不需要我来做。”

Oh

“那就还剩下她?”我指向已经在沙发上蜷身躺下的克劳迪娅,“你还能控制她的隐身能力吗,能的话那好像确实是个好主意。”

“我能。”只有两个字的回答表示了完全的肯定,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伴随着让人看不懂的摇头否认,“但隐形那种事现在无所谓。”

“不不,隐身这种超能力怎么都轮不上‘无所谓’的评价吧,这好说歹说都是能在暗处方便地……哦等等。”

“方便地怎样?”克拉拉像是,不,就是在嘲弄地看着我(考虑到前因后果也可能是在嘲弄自己),“说说看?”

请不要对一个不存在吸血鬼的世界刚刚转生过来半天的人这么刻薄,我的朋友,他还处在觉得超能力和魔法强大到万能的兴奋感里难以自拔。

题外话,单从这点上来说我就担待不起主角的宝座。

毕竟那什么,如果做不到一上来就在异世界沉着冷静心怀抱负沉迷种田打倒牛鬼蛇神那就连三流剧情展开都算不上。

这段太无聊了请在正文里删除。

事实上,请删除全文。

题外话结束。

“没,仔细想想也没怎样,当我没说。她现在根本不知道可能来追我们的人长什么样,这种状态就算能隐形了出去瞎逛也只会迷路。”

“嗯,就是这样。不过唔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碰到了痛痛痛——”她朝窗边的克劳迪娅走,突兀地从嘴边漏出实际上一点也不色情的呻吟,“不、不过,你看,如果有什么维托派来的追兵,那他们认出她的几率倒是相当高吧?她可是住在维托楼下的。”

但不得不说只用文字来表达前半段时不考虑语境还是有些不妙。

用一个不太确切的比方,就好像在某个冬天感冒严重到忍不住喷嚏的克拉拉在鼻水飞溅的零点五秒前野兽般语无伦次地喊出“哦哦哦哦哦啊啊啊啊啊唔唔唔唔唔唔”(或者任何差不多且更容易会错意的拟声词组合)一样。

另外不明白我在说什么是最好不过。

又另外我这时候还没见过她打喷嚏。

“……你是说这么一来如果真的有追兵,我们也可以反过来让这孩子就这么出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嗯,不过我还在考虑。你看,让她就这么出去是不是还是有点危险?我没法在自己没有掌握的环境里完全地控制尸体,这样一来在这列车上大部分时间就只能靠她自律行动。”她低头看向克劳迪娅,“可这就说回一开头了,你看,她现在的状态……对吧?”

不知道这么讲的克拉拉是不是因为心中有所谓的罪恶感。

我想说的是什么呢,克劳迪娅这类角色本来应该以某种纯真无邪但毫无道德观的笑料提供者和强大后援的姿态和我们一起行动——可惜我看现在她只有对把自己偷袭致死的主人渐渐生出斯德哥尔摩情节再然后彻底失去灵魂这一条路可走。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来这里之后用来和现状对照的刻板印象和图式真的言中的次数完全少得可怜,除了作为干燥冰冷的垃圾话骗取字数外基本没有实质作用。

所以结论其实是未必,毕竟克劳迪娅也未必会因为被杀一次就维持这副小可怜样,搞不好会在第三本完全复活也不一定。

以及另一方面,对于克劳迪娅现在是一具尸体这件事,我不太能想象出认知到自己已经是一具只能慢慢腐败任人摆布的尸体的同时还保有被人修改的自我意识这种事能给一个幼女多大的精神冲击,当然我也不愿意想象出来然后被人当成心理变态(但这么说来写出这个角色并对这个角色一清二楚的作者就是心理变态,而这又是一个无论欣然接受还是矢口否认都会被一部分人当成在矫情的无聊头衔,事实上这句话本身打住以下略)。

“——我说,楚门?”不经意间(这只能怪自己太容易陷入长考)克拉拉已经站到了我的面前,“你怎么想?再发呆下去我可就自己做主了。”

“……对不起。”我不擅长应对异性近在咫尺的怀疑目光,“又走神了。”

“真的吗?”或者说我不擅长应对近在咫尺的异性,或者说我不擅长应对异性,或者说满脑子这种玩意的我罪该万死,“这种时候还在发呆不是真的脑子有问题就是在想的事情其实很重要,不管是哪种我都建议你说出来。”

你说得对,看来我是前者。

“就是恍神了而已,没在想什么。”

“你是要我把你当成脑子有问题的人看吗。认真的吗。”

如果我真的这么觉得又如何呢。

“如果,我是说如果硬要坦白什么,那我也只能说自己刚才为止都在想些和‘故事’或者‘角色’有一搭没一搭的小事……”胸口好像升起了某种从高中结束之后就没再感觉到的自我嫌恶感,“我知道这很不着调,净是些不应该去想的无聊的东西,像是迄今为止的前情提要够不够吸引人就算吸引人也不知道要给谁看的无聊的小事。我知道,我知道。”

看来转生起码能让人心态年轻一点。

“……完全没听懂。”

“反正,呃,你要是觉得我脑子有问题那我也可以说是完全同意。”

“拜托你悬崖勒马正视一下我们正在谈论的问题如何?”她先是带着意义不明的神情皱起眉,然后,像是无奈之下接受了什么一样出声叹气,“以防你不记得,刚才说到了应不应该让克劳迪娅出门探查情况这里。另外我个人觉得这样其实也不稳妥。”

“啊、啊啊,好。”说到这步,我也只好心怀愧疚地试图继续先前的话题,“……我的话,她从山洞里恍惚到现在,这种状态只要离开视线就可能会走丢吧?”

“是是我就是这么想的。可说是这么说,你我肯定是除了去洗手间和餐厅之外尽可能不离开房间才安全,那就只剩下她——之后就只好不停地在这个问题上原地绕圈。”

“……伤脑筋了。”

“哎哎,现在看来上这趟车也不是什么上策。”克拉拉叹着气转身回到床边,拿起什么像是木制话筒一样的东西,“总之我先让服务生送点毯子床铺什么的,你要吗?”

“不要钱的话就要——等等那是电话吗。”

“这是个商家和邮政局靠城际传送门来送货的异世界,你大可以猜猜看这是什么又有什么用。”明显不是第一次从转生者那里听到这种问题的她把,呃,那根话筒(暂定)举到了嘴边,“——啊,那个……对对,房间服务,谢谢,请给我们的包间送份毯子来,嗯,谢谢。”

然后她放下话筒(暂定)。

顺带一提这段细节琐碎到我甚至怀疑它出现的意义。

“你没问要不要钱。”而这个问题愚蠢到我无法明白自己是何居心。

“我没问,”她回过头来看着我的眼神中充满了微妙的疲劳,让我比先前还要再愧疚了大约二十斤。

“你还没生气对吧。”

“我有气冲冲地走过来摘掉你的翻译器吗?”

“还没。”

“那就得了。”她耸耸肩,坐不下去的身体在一番犹豫后又倚到墙边,“怎么说呢,我也能明白,楚门你这样的转生者在发生了这么多事之后完全没有不紧张不胡思乱想的理由,你只是在这里胡思乱想,偶尔能跟上我说的话,不如说已经不错了……真的哦,很多转生者可是非常不明事理的。”

“……多谢。”

“我更希望你说的是‘我会改正’。”

可能。

我只是在说可能。

可能她现在正在后悔自己没有坚定决心把我直接出卖到那间我未曾谋面的福利院里溜之大吉。

“我尽量,另外——”

然后非常不巧也非常老套地,房门在我刚想多说些什么时被叩响。

再然后是短暂的沉默。

又是一句题外话,虽说是想解释些什么,但其实我不知道自己能解释什么。说到最后大概也只会反过来意识到自己确实应该少说两句话少想不该想的而只得认错。

“还真快……好,我去拿毯子。”克拉拉朝门口走去,“这种服务生应该和驻龙镇的出入关卡守卫没什么关系,我来就好。”

我没有点头也没有回答,只是看着眼前的她慢慢朝房门走廊走去。

事后想来该去扶她一把。

诸位到这段应该已经看出来了。

我的确是个让人不快到能够忽略作品标签的空虚无趣到无可救药的废人。

我想,这点诸位到这段应该已经看出来了。

换句话讲,事情很简单:如果转生到举目无亲的异世界的自己不神经质地用漫无边际的废话分散自己焦虑绝望的灵魂的注意力的话,我大概能在十秒内变成缩在墙角一言不发双手抱头的人形鸵鸟,顺带一提鸵鸟把头埋进地里完全不是因为遇到危险,所以“鸵鸟效应”这种词一点也不靠谱看吧我又来了。

“——来,毯子。”掌心连带着头脑被有些突然的重量唤回现实,“好好盖她身上,我弯不下腰。”

“啊、哦,好。”我晃晃脑袋,起身把手里的乳白色毛毯展开披在了克劳迪娅蜷缩的身躯上,“不过已经死掉的人的感官到底是什么样?真的会冷吗?”

“我记得自己讲过这是‘颇有争议的课题’。”克拉拉摇头,“聊胜于无?我就是希望她能感觉好些。”

“啊,所以你确实对她过意不去。”

“她被我欺骗、伤害、杀死、篡改意识、囚禁灵魂,接下来如果不妥善保养就只能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腐烂走样下去,如果我说‘一点也没有’你才应该吃惊。”她盯着克劳迪娅苍白的脸孔,好像是不自觉一般从指尖亮起白光,“现在应该还没有降解腐朽的迹象,但我迟早得找个办法阻止这点……或者起码延缓到不会让她察觉到。”

“……没想到你其实想了这么多。”

“我在你眼里其实是什么都不想的人吗?”她这时候倒是白了我一眼,“好了,继续刚才的话题吧?楚门你有想到什么好主意吗?”

“‘干脆在没人发现的时候跳车’如何。”克拉拉稍稍停滞住的目光让我明白了这不用说也是个烂主意的事实,“我呃我就这么一说。”

“是呢谢谢提议。”但她还是拐弯抹角地说了,“如果有能高速行驶的列车上安全又安静地跳下去还不会在这片空无一物的草原上饿死的方法的话我会考虑的。”

“非常抱歉我正在尽力拜托不要在这趟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抛弃我。”

“安啦我不会的。”她抬抬眉毛,无奈地摆起手,“总之那就节省时间来听听看我的下一个提案好了——你看,既然我擅长做的事情和‘尸体’有关,而这个国家的人又对死灵术不清不楚,那也就是说我们能够掩人耳目做出的事——”

房门又一次被扣响。

“我去开门。”

我刚想起身,却又被克拉拉拦下:“不,还是我去……我只要了一条毯子,还有人敲门就可能有问题。”

“没准这毯子确实要钱。”

“然后他们就来补送账单,是吧?”她再次朝门口走去,这次拿上了法杖,“别开玩笑了——我去看看,你戴着翻译器太明显了,看着克劳迪娅就行。没事的,我会先从猫眼那里看清楚的。”

克拉拉走入走廊,随后听见一声不太像是正常开门声的巨响,之后便归于寂静。

——个头了不管门那头是谁也没可能“寂静”的好吗。

我确认了一眼克劳迪娅身上的毛毯没有滑落,随后也起身朝走廊走去。

“别告诉我那毛毯真的要花钱……克拉拉?”

“——楚、楚门?”好在克拉拉及时从房门口传来显得飘忽不定的呼唤声,“那、那个,楚门……?”

“是是我在怎么了。”

她的声音听起来就好像她真的拿到了什么巨额账单一样。

“唔……!”

“啪嗒”,地一声,传来什么东西被打落在地的声音。

“到底怎么了?”我急急忙忙地三步并作两步朝走廊接近,“没事——啊看着不是没事的样子。”

首先映入眼中的是被什么人打倒在地的克拉拉。

散在地上的黑色长发看起来不像是十几个小时前第一次见面时那样好看。

地面没有见血。

稍微安心。

接下来的问题是到底是谁把她搞成这样。

这么想着朝门口确认。

……

啥。

可能是在转生前玩了太久彩六号之类的以至于出现了幻觉,也可能是更小时候起就玩过的各种版本反精英影响深远。

无论如何,戴着不知道是护目镜还什么的为首者向前伸出的手中握着的明显不可能是大号左轮手枪之外的东西,而堵在我门口的另外五个家伙看起来也都像是什么特殊警察那样全副武装,枪械防爆盾一应俱全。

“偷这种没人打扰的包间就以为没危险了?说真的,这种车厢对我们也方便了不少,走廊上都没个人,之前还担心了半天会不会被其他乘客看见,结果根本就是瞎操心啊。”

“你、你们是呃,你们是呃、呃……”

和惊慌到结巴的喉舌不一样,双手像是早有准备般流畅地自行高举过头。

是的,我知道这一章的自己很丢脸,请在《最没种国产(笑)不入流轻小说主角点评》(或者差不多的别的东西,又或者“国产(笑)不入流轻小说主角”不是一个值得任何人去点评的话题,那再好不过)中diss我的时候手下留情。

“怎么?你不是我们那边的人吗?看不出这什么阵仗?”那个八成用手里的手枪托把克拉拉敲到地上去的混账女人朝我打起招呼,嘴边上扬,“还是说怎么?你觉得老爷子有那么多炸药卖给别人,就搞不到几把枪了?”

上一章 目 录 下一章 阅读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