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那厢，沈霏捏着纪念册里的喜宴照，指尖隐隐泛了白。她就眼睁睁地盯着父亲沈伯业看着，一时也不能作声了。
那不争气的丈夫，是她自个当初闹死闹活的一定要在一块的。当时父母好心劝了，说这人看着人品不行，嫁人不说多少家底，好歹总是能要一块过日子的。
现在想起父母说的那些话，一句句的好不刺耳。她用无法扭转的现实告诉了所有人，她沈霏确实看走了眼，所托非人。
沈伯业目光扫过一种子女，而后掏出一本厚厚的账簿来：“这是家里头，打你们出生以后就有的账簿，所有的进出款项都在上面了。为了公平起见，你们谁出来，帮着念一念吧。我这现在眼睛没以前好了，老花眼看上头的字吃力呢。”
既然轮到了账簿，那是谁都不想先出这个头的，谁念谁就是冤大头，注定背锅的。
眼见着一屋子的寂静无声，沈伯业就笑道：“你们要是不看，那我就按照账簿上面的记录来做主了。其实，你们姆妈从浴室滑了一跤，就再也没起来开始，我就一直在想，人这一辈子，要是闭了眼睛，可是事情没交代清楚，那还是有点遗憾的。咱们家三个孩子，对我来说，谁都是顶好的。要不然这样吧，沈霏嗓门大，由她来念账簿。沈誉呢，家里老大，持重，就帮忙对一对。沈乔为人最老实，那就两边都监督着看。”
话音才落，沈霏已经忙不迭地过去捧起了账簿率先翻了一翻。沈乔原来还在犹豫，有些不大想起来。
眼见着大哥沈誉也走过去了，自家老公还跟木桩子似的坐着，陈小红就急了，忙用手肘推了把沈乔：“爸都叫你了，倒是快去呀。”
沈霏略略翻了一遍，知道是从大哥的账目开始念的。她低头闷声咳嗽了：“那我开始大声念啦，你们可听仔细了。”
沈霏逐字逐句地念了下去，沈誉在旁边听着，直到了兔毛生意借款两万块块钱一项，他忙开腔解释道：“这是说好了资助的，可不是借的，这点爸知道啊，你可别念错了。”
闻言，沈霏白了沈誉一眼：“大哥，你倒是藏得好啊，这跟爸妈要了钱，一点风声都不透出来的。”
沈誉一脸不耐烦的催促道：“行了吧，爸都没说什么，你啰嗦个什么劲。快继续念下去吧。”
继续念了好几页，等到了沈乔的部分，那就是真真的账目有些混乱了。偏偏沈乔每次回家拿的钱不多，却是日积月累一点点借出来的。沈誉在旁边粗略估算了下，好家伙，近十年里，这个老实的弟弟，竟然也从家里抠了好几万块钱呢。
陈小红自然忍不了旁人的目光，不过说道：“我们这又要管小妹的破事儿，又要照顾小孩。家里这进出也是厉害，但凡是红白喜事又出的多，到底没一样是省心的。这家里周转不开，肯定只能找爸帮忙了。这些借的就是借的，可是爸不是还没急着用钱么，还钱也是早晚的事情。我们沈乔人老实，可不像有些人，这明明借的钱，还硬说是爸自愿资助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