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舟穿江看山河

云隐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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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婚宴巧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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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间的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贺家表姑与平西侯孙子这一桩姻缘还要从十年前说起,那时贺珩不过八九岁,继母对他不算坏但也称不上好,只是不远不近地相处着。贺珩的父亲贺衍那时候在六部轮值,每日忙得很,也无暇管他。

贺家表姑就是在这时候出现的,她只比贺珩大三岁,因为家中父亲病逝,这姑娘便在贺珩家里守孝。彼时贺珩年纪小不懂事,说了很多伤人的话。

比如,“你为什么要来我家守孝,我听人说,如果是父母过世便是重孝,孝子贤孙要守三年,你来我家就不怕我祖母把你赶出去?”

而事实上,贺珩的祖母什么都不知道,一点忌讳也没有,还让这位表姑跟贺珩一起玩。表姑教了很多平时用不到的东西,比如搓麻绳,再有就是种些瓜果种子。

如果说,人一生的快乐时光都在孩童时代,那么贺珩的大部分有关和乐的记忆都源于这位表姑。表姑在贺府住了四年,因为老夫人曾说,等表姑年纪大了就嫁给父亲,贺珩曾很高兴地告诉了表姑,他单纯地想着这个家里有一位长辈是照顾着他,喜欢着他的。

可正因为老夫人有这等心思,贺珩的继母暗里搓磨表姑,表姑告诉贺珩,如果她嫁进贺家可能会活不长,她问贺珩,“这样也要我嫁进来吗?”

“不要!”贺珩记忆里是有母亲的,那个父亲的原配妻子,她是一个温柔善良地女人,但是她生病了,一点点熬死了自己。

贺珩知道死是什么意思,所以他不想让表姑嫁进来了,“表姑,你要嫁给你喜欢的人,最好他也喜欢你,你们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这是小时候的贺珩对表姑最真诚地祝福,后来表姑就认识了平西侯的孙子,平西侯这样的家世没人会放弃这么好的姻亲,表姑到了婚嫁的年龄就被同族地叔伯兄弟接回了家,只等平西侯来提亲,但因为边关总有战事,于是又拖了两年多,再到后来贺珩也不清楚了,他不知道平西侯为什么不来定婚期,直到如今,表姑已经二十多岁了才被娶进门。、

为了参加表姑的婚礼,贺珩跟京畿营的上风请了三日假,但上风只批下一日假,这让珩不得不连夜骑马回京。他的好兄弟骆英随他一起回来,路上二人快马加鞭。

“不过是表姑而已,你何必要赶着回去?”

贺珩:“那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她的婚礼一个都不能少。”

“这个你可以放心,满京城的达官显贵也不敢怠慢平西侯孙儿的婚礼。”

二人进城门时,新娘子已经从贺府接到了平西侯府。贺珩直接去了平西侯府,进门前还找贺府的小厮帮他回府拿件能见人的衣服。

骆英说:“我等正式开宴的时候再来,现在先回家了。”

“好。”贺珩答应一声,而他要作为新娘子的家人帮忙招呼客人。

跟平西侯的下人说明来意,下人们立刻恭敬地将他带去后院的客房。等了约一盏茶的时间,贺珩终于换了衣裳走出来。

“你们先去忙,我这边不用伺候,告诉姑姑我马上就到。”贺珩一边说着还一边在整理衣裳,原本伺候在侧的小厮一溜烟跑走了。

平西侯府的院子跟别处就是不同,这里处处都种了树,树荫遮蔽了大半院子,微风拂过,凉爽宜人。平西侯府院中的假山旁边少有植被,怪石嶙峋地假山上布满了青色的苔藓。

贺珩从旁边匆匆走过,绕过假山,与一名女子并一个小丫鬟撞了个满怀。双方站定后再看,竟都是熟脸。

“贺公子?”崔沂婷惊讶。

“尺家表姑娘?”

“我姓崔,您喊我崔姑娘就是。”

“崔姑娘,你们怎么到这边来了?”贺珩想起自己在街角听到的,这位崔姑娘跟她表哥说得话。她就像当年的表姑一样,真诚不软弱,活得明白而有主见。可惜命不好,没人给她们撑腰。

“我出门时水喝多了些,想要更衣。府上的丫鬟给指了位置,没想打竟这么远,我一路寻来着急了些,公子有没有事?”

“我一个大男人能有什么事,我带姑娘去寻屋子更衣。”贺珩说。

“劳烦公子来。”

“姑娘说笑了,在下是新娘的侄子,帮忙招待客人本就是应当应份的。”贺珩说完将崔沂婷带去了能更衣的房间,贺珩为了避嫌走得远远地,但还是在远处等着的,他担心崔沂婷主仆找不到回去的路。

等人从房里出来,三人便沿着小道行走,走至假山旁边,贺珩听到崔沂婷身边的小丫鬟对她说:“一定是尺大姑娘尺飞莹做得,只有她在马车上递给姑娘一杯水。”

“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要乱说。”崔沂婷很谨慎。

“所有姑娘里头,只有您和尺飞莹到了适龄未嫁的年纪,她这是要同您争。”

“快些闭嘴,小心别人听了去。”

贺珩听到此话轻蔑地笑笑,“这是点我呢?”可你不是被你表哥看上了吗?怎么难道,还要在宴会上表现出色被谁看上吗?

只听那丫鬟又说:“这里也没旁人。”

“果子,我好好说你不听,你再这样我就要罚你了。”

那小丫鬟这才停下,贺珩对此仿若未闻。三人走了一段路,见不远处人群往来好不热闹。贺珩便道:“姑娘请自便,我要招待客人去了。”

“多谢公子帮忙。”崔沂婷向贺珩行礼,然后目送他离开。

主仆二人这才慢慢走进人群,但很快被人拦住,拦她们的却是崔兰婷,“姐姐方才去哪里了?”

“更衣,妹妹也要更衣吗?”

“不用。”崔兰婷说:“我刚才看到姐姐跟那个纨绔在一起,姐姐,咱们女子要贞静娴淑、自尊自爱,姑姑与姑丈那般疼爱于你,想让长子娶你,你该懂得感恩。即便那纨绔再如何好看,你也切莫生出不贞的想法。”

崔沂婷越听越怒,她问:“你一个女孩儿家家,为何说话这般难听?”

“我也是为姐姐好,姐姐为何不领情?”

“我不过问了问路,又刚好我二人同去一个方向,在你嘴里怎么就涉及到男女之事上?”

“不光我这么想,看到的人都会这么想。我一片好心,你既然不领情我不说就是。”崔兰婷转身就走,没有半分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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