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原,从刀劈白狼开始

狐影孤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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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章 四六厄运终遏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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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回生膏吧。”

见患儿已出现腹胀青筋,询问患儿母亲得知开始口不吮乳,冷秋月当即下了诊断。

回生膏用药很简单。

两个大田螺,加萝卜子、葱白、生地、生姜各一钱许,捣烂即可成药。

后者中医堂常备,前者滋水凿冰可得,自从上次见过白嘉轩以后,根据闺女冷秋月提供的各种配方,冷先生一直在筹备相关药物,白家在盘龙镇的中药材收购店也鼎立支持。就连大田螺,也都从滋水里挖了出来,冷先生精心养在中医堂内,每日一换水,此时正合用。

“再取两个鸡蛋来,要新鲜的。另外,再热一个花椒蒸馍出来。”

冷先生闻言,忙吩咐俩抓药伙计去取鸡蛋热蒸馍,自己亲自制备定风膏。

鸡蛋要用柴鸡蛋。

这个问题不大,现在的鸡蛋全是柴鸡蛋。

新鲜鸡蛋是指鸡刚下的蛋,要鸡蛋皮上有光泽,上面没有斑点的那种。

伙计飞快的跑到后院,那里有冷先生特意找来的原上最能下蛋的母鸡。

冷秋月穿上白大褂,戴上特制的口罩,从内心到神态,都做好了准备,已经是一位完全意义上的女医生了。

在原上,这是划时代的。

时杰多年悉心培养,甚至不惜以自身为病人,勇敢试药的成果终于体现。

新女医先用酒精洗了手,取过鸡蛋和经过消毒的细白瓷碗,打开伙计清洗后消过毒的鸡蛋,只留蛋清在碗内,随后食指、中指、无名指并拢,蘸取蛋清开始搓擦患儿的后背。

从第一节胸椎开始,直到第五节胸椎停止,从上到下,单方向一直搓,随搓随蘸取蛋液,直到摩擦至皮肤发红,患儿皮肤上开始出现黑色的毛发,诊室内不多的人屏住呼吸,紧盯着冷秋月手上动作,到这时呼吸越发的急促起来。

冷医生从新婚丈夫手中接过温热的湿毛巾擦擦手,平静的取过他贴心递过来的小镊子,将那毛发一一拔除,接着就再蘸取蛋液继续搓,之后再重复。

一直到黑色的毛发终于不再出现。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孩子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那是他感觉舒服的表现。

冷先生也悄悄的舒了一口气。

诊室里安静极了。

孩子奶奶紧张的注视着,眼睛里满是希冀,这可是她的大孙子呀!

老太太家是南原庞家村的。

就是白嘉轩第二任妻子的娘家。

孩子是大儿媳头生子,第一个孩子就是个带把的,老太太喜欢的是无可无不可,到处烧香以求安宁,可没过几天,就开始出现了那可怕的厄运症状。

孩子日夜啼哭,不吃奶,全家人如雷轰顶,大儿媳头回经历这个,哭得死去活来,抱着孩子不吃不喝日夜不休。

没两天人就形容枯槁,瘦脱了形。

村里的前女婿找上门来,说:“你们信不信我,信就或许有治。”

老太太起初是不愿的。

因为妻子的死,白嘉轩在这里的名声并不好,若不是后来搞棉业联合会造福原上,他可能都进不了这个村。

再说儿媳妇还没出月子哩,咋能出村跑那么远去见外人嘛,不合规矩。

她也从来没听过四六风有治好的。

都是硬捱,命硬就能活。

活不下,那就注定不是阳间的人。

可大儿媳在门里听见,发疯似的冲出屋,跪下就磕头,没几下就见了血。

大儿子心疼媳妇,也在旁边劝。

这才有了这次镇上之行。

等在中医堂外面的白嘉轩众人听到抓药伙计的传讯,也长舒了一口气。

心下稍安,同时希望顿生。

更多闻讯赶来的人簇拥在更远一些的地方,越聚越多,但都默不作声。

大约是怕打扰到里面的人。

白嘉轩心情是极忐忑的。

他是最盼望好事能成真的人,也最相信能够成功。自身曾经的痛苦经历,让他无比的希望四六厄运能够被终止。

白嘉轩是那种最正统的国人。

信神信祖但绝不崇拜,骨子里都带着反抗精神,求雨都是连求带打的那种。

瞻前顾后,前后不能兼顾就先瞻前而后顾后;生死不能同时顾全,那就先顾生而后顾死,向死求活,敬活不敬死,为了活,一身反骨,连血管里流淌的满满都是权变的思想。

这是来自血脉的传承。

同样的面对特大洪水,别人造方舟只想着逃,顺天应命。老祖宗却不一样,信奉我命由我不由天,他们治水!

所以,面对四六厄运的连番打击,白嘉轩虽暂时接受但一直不认命,总想着什么时间能给它来那么一下子。

哪怕出出气也好呀。

听冷先生说有治,白嘉轩那叫一个积极,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比冷先生都急切,四处收罗信息,得到消息就上门,庞家村这里已经是他找的第六个了。

也是第一个信他的。

田福贤很激动。

冷家真要治好了四六风,白鹿原就彻底出名了,不只关中,全省都得兴奋的疯起来,说不定全国都会传颂,那他田福贤也将大大的有名。原上的一切,都跟他这个总乡约有关。

这可是四六风啊!

已经归为厄运的痼疾,神仙难治。

因为是第一个,冷秋月用手段比较狠,多管齐下,还用上了花椒蒸馍。

荞麦面块包花椒四两,蒸制成馍,用时刀切两半,把切面放肚脐创口上,在温度不烫伤患儿的前提下轮流热敷,凉了就再加热,直到孩子出汗方止。

随着孩子头上的汗液冒出,冷先生已知,这孩子的命算是保住了!

把制好的定风膏敷在患儿肚脐四周,冷秋月终于停下了手头的动作。

时杰用手绢给她擦擦额头鼻尖细汗,“去休息一下吧,剩下有我照看。”

冷秋月俏脸发红,有些害羞。

小扭了下身子,“我不累呢。”

两人结婚半个多月了。

虽然更羞人的事都做过了不知多少回,在时老师的积极教授下,好学生冷秋月早已非复吴下阿蒙,当初那个连接个吻都能晕过去的小女子已经满身小妇人的风情与韵味,但眼下身边这么多人看着,她大也在,好羞人呢!

冷先生确实看在眼里了,只是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反正复杂的很。

有闺女的男人,看别的男人都像是流氓,即便女婿也没有什么不同。

但即使如此,身为父亲所能做的,除了沉默和陪伴,也没有太多。

时杰却不管这些,自个的老婆自个疼,天公地道,谁也说不出什么。

他发疯似的练了那么久,借着截粮大功由白狼空间带来的回馈之助,终于赶在婚前再次恢复功夫并练至大成,盼的不就是这种蜜里调油的日子嘛,月月师姐害羞又想想的样子,太诱惑太有成就感了,简直让他欲罢不能。

少顷患儿放屁,大小便通了。

“活了!”冷先生沉声道。

特意收拾出的诊室忽的安静,愣过好一阵,患儿奶奶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大恩人呐!”

孩子母亲欢喜得嚎啕大哭,惹得孩子也啼哭了起来。

抓药伙计忙跑出去。

俄顷,随着白嘉轩一声,“中医堂又出了神医哩!苍天怜我白鹿原!”

中医堂外顿时山呼海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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