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永玉回到启翔殿,坐在桌前就开始给永昌国王写信,刚一个永字落下,盛永玉便停了笔。
这些年她过得十分快活,一切都在朝着她向往的生活发展,可她忘记了,她是重生的,而她重生之前的历史轨迹,大盛国是被永昌国所灭,而永昌国在老国王去世后继承永昌国王位的,是永昌国的长子荣胜。
而他这位来永昌国的二皇子荣眠,她却毫无印象。
盛永玉丢了笔,将纸团成一团扔到地上,既然她重生,那旧的历史便不能重演,他们大盛就不能国灭。
秦言教过她,要一个国家覆灭,原因有其二,一是外政之困,二是内政之忧。
他们大盛虽然强大,但相对于永昌国而言,却有些外强中干,如今,永昌国有心同大盛进行友好外交,他们大盛出手去攻打永昌国,实在是有些不仁义。
外政不可行,如此一来,就只剩下第二种内政之忧了。
内政最能动摇国家根基的,便是夺嫡之争,大王子荣胜既然是历史上名正言顺的王位继承人,那么二王子荣眠必定不会为他所容。
那她就要改变这个历史,她要二王相争,从而达到她渔翁得利的结果。
无论最终是荣胜还是荣眠当政,永昌国都会受创,再也无力与大盛为敌。
荣眠现在在大盛,她正好有机会去试探一下他,看看他到底本事如何,有没有为王的野心,如果既没有本事又没有野心的话,她可以教他啊。
“铃铛,去打听一下,永昌国王子的所有消息,大大小小的都要,回来报与朕。”
铃铛领命出去。
半天后铃铛回来,向盛永玉回报,“奴婢向永昌国的随行人员打听了一下,这位永昌国的二王子母亲是盛人,备受永昌国王的宠爱,他也因此不受永昌王后的喜欢,而大王子荣胜乃王后所出,这次出使永昌王原本让大王子来的,但王后以二王子是半个盛人为由,硬是让二王子来了。”
“荣眠这个人怎么样?”
“二王子此人放荡不羁,不喜读书,斗鸡遛狗的倒是十分在行,他在素阁的这些日子,带着素阁的宫人赌骰子,赢了钱就跳墙出去玩乐……”
“今日我们撞见他的时候恐怕他正是出去玩。”
盛永玉笑了一下,这个二王子如果不是生于永昌,她倒是愿意和他当朋友,臭味相投啊。
“去拿两坛酒和一个骰子,我今晚要用。”盛永玉琢磨着,投其所好是最容易拉进关系的。
铃铛疑惑,“陛下是要学二王子赌骰子吗?”
“对,先找骰子师傅喝喝酒。”
天渐渐黑了下来,盛永玉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裳蹲在素阁门外的草丛里,等着那个爬墙的家伙回来。
不一会儿由远而近来了一个人影,手里掂着钱袋子,嘴里还哼着小曲,看起来心情不错。
盛永玉提起酒就往外跑,荣眠从听见动静到看到人不过一瞬时间,来不及躲闪,只听“啪”的一声,盛永玉的酒就在荣眠的脚下碎成了片,醇香的酒液淌了一地。
盛永玉理所当然的看着呆愣的荣眠“赔酒!”
荣眠看着眼前这个有些眼熟的陌生人,第一反应就是将拿着钱袋子的手缩到了身后。
“是你突然跑出来的,你这酒我根本没碰到,凭什么要我赔!”
“它碎在你的脚下,你怎么能脱的了干系呢,这酒可贵呢。”
盛永玉可没打算放过他,专门来碰瓷的,不成功怎么可能撤退。
“你是谁啊,怎么这般不讲道理,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是大盛王宫。”
荣眠上下打量了一下盛永玉,“看你这衣着打扮,怎么也算这宫里管事的,小心我告到你们陛下那里,让你小命不保。”
“哎呦呦,我好怕怕哟,这里是盛王宫,你一个永昌国王子半夜三更的从外面回来,说出去咱俩谁更吃亏。”
荣眠吃惊,“你知道我是谁!”
盛永玉笑:“自然,白天刚撞了我,晚上就不记得了。”
“是你!”
盛永玉眨眨眼,“是我啊”眼神瞟向地上,“既然你不愿赔酒,那便陪我喝酒吧”。
说着从身后拎出另一坛酒,在荣眠眼前晃了晃,“可以赌骰子,输了的喝酒。”
荣眠变得兴味盎然,“你到底是来找茬的还是报仇的?”
“我是来喝酒的”
两个人走到近旁的一处空草坡上席地一坐,一坛酒,一人一个碎酒坛片,一个骰子放在二人中间。
“猜大小?”
“可”
“你先我先?”
“你先吧”
“好”
盛永玉虽然玩的多,但毕竟不是行家,也就会点简单的图个乐子,毕竟王宫里和她玩骰子的人,谁也不敢跟她出老千。
荣眠看着简单摇了两下就让他猜的盛永玉,眼神有些意味不明,他以为既然是赌骰子喝酒,这人即便不是高手,也得是个道中人。
可看这手法,说是小白也是有些抬举她了。
“猜吧。”盛永玉倒好酒,邀请荣眠。
荣眠看了看酒又看了看人,是不是有诈?
“你确定要我猜?”
盛永玉点头,她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荣眠这是犹豫啥呢,难不成他不会赌骰子。
“咳咳”荣眠咳了两声缓解一下思绪,“是输的喝酒对吧。”
“自然”。
看着黑色的骰壶,荣眠慎重了一下,“大!”
盛永玉咧嘴一笑,“那我就猜小”。
“开!”盛永玉拿开骰壶,一个六仰面朝上,的确大。
盛永玉小脸瘪了下去,老天爷都不帮她的吗。
盛永玉端起酒坛片,“我喝”。说罢干脆的一饮而尽。
“到你了”。
荣眠拿起骰壶,半信半疑的摇起了骰子,骰子内的声音清脆,每一下滚动的声音都清晰无比,这骰壶确实没有机关。
眼神看向盛永玉,这个人倒是真来和他赌运气的,可在赌这方面,他从来不需要运气,骰子在他手中,他想是几就是几。
果不其然,盛永玉又输了,只要是荣眠先猜的局,盛永玉一定是输的。倒是盛永玉先猜的局,有一半以上是对的。
荣眠虽然能掌控骰子,但他却猜不透盛永玉的想法。
而盛永玉,才更像一个赌骰子的人,完全听天由命。
一坛酒很快就让两个人喝完了,都是惯常喝酒的人,除了肚子有些饱以外,二人都还是清醒的,喝的多的盛永玉还有些尿急。
“不行了,我要如厕,今日到此为止了。”
荣眠站起身,顺手扶了盛永玉一把“素阁内有恭房”。
“不必了,天色已晚,就不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