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人

玄元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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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六章 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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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什么是天命?你赢了,就是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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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泰八年到来前的风雪中,所有人都看清一个事实,新秦的衰落,已经不可阻止了!

每个人都在启泰七年的风雪中,思考着到底何去何从,只有凉州一带仍旧是例外,他们或许也在争权,也在夺利,可这一切,他们都死死压在不影响前线之内,越界者,人人讨之!

种种不利因素下,新秦以所有人都想像不到的劣势下降,从拓拔军兵临青州开始,这一切似乎再不挽回!

很多很不可思议的事情,都陆陆续续发生在未来几年,这一切往前推去,似乎都归咎于谢如烟与李昭,二人联手放草原进入两辽大地开始。

烽烟四起的年代中,名将谋士辈出,所有人都踏着尸骸一步步向上,一将功成万骨枯!

这种动荡不安的世代,一位将军或谋士从默默无名到声传天下,到底要多少人在下面托起,根本谁都数不清。

像是一场大战中,五千秦兵真只有五千之数?这怎么可能,下面有更多至死都没有名字或者军号的人,这些人是永远不会被记载的。

像是玉门关和阳关内,正统记载的兵卒就只有二十万,对面北狄数量约莫在三十万左右,实际上两方人数最少都在五十万左右,北狄一方更可能接近百万大军。

那些人是怎么出来的?输送粮草的百姓,修补城墙的民夫,各式各类的百姓,数不胜数,所以往往一场纸面上,只有五六千的精锐军团,背后还要算上千千之数的枯骨,万万之数的头颅。

甚至嗜杀点屠一屠城,五千正规军的灭亡,就有十万之数的人陪葬!这样的历史同样数不胜数,只是所有人都下意识回避,用出将入相的风光,掩盖住那些黄泉哀魂的惨号。

风雪之中的青州城外,一袭红衣的女子,再次披红狐裘,带着吴二吴三的她,就远远看着全城戒严中的青州城,姜士桢这条老狐狸还是有相当功力的,最少从夏日就进入青州的拓拔军,從入秋至片片如掌雪花飘落时,也奈何不了他。

想著杨妙真与学海林派人送来的消息,轻轻拉着狐裘的谢如烟,怎么也没想到,娘子关,雁门关还没破,中原尚未正式大乱,百越之地之地竟有人称王而起。

想来会打乱李昭的谋划?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果断放弃北方这里,先收拾好南方乱战。

似是无尽的白雪飘飞之间,一点一点的遮掩起人间的鲜血与枯骨,傲然而立的梅花,亦散发出香气遮去人间的尸臭。

防守严密的青州城门之外,夜色渐渐降下,一天复一天的流逝中,整个人间都似是停转一样,倘若不是看到急冲冲来去的驿马,恐怕所有人都觉得就像战争开启前一样,人间依旧是和乐而平安,彷佛一切都向着好的一面发展。

梅香傲全城中,韩家的正厅中,各个韩家的重要人物一一落座,仍在不断与黄家牵扯住的他们,就彷佛被抛弃一样,再没有以前那些奉承,那些口中说着愿为韩家蹈火海的人,都在等他们的衰落,都在嘴称臣,行无王。

曾以为段家灭亡,庙堂只剩韩家一系后,必以自己家族为尊的青州,完全超出韩家的估计,三足而立之时,韩家一直以为拉下段家一系后,那怕不能称雄全州,至少亦会压下黄家,抢占七成的主动权。

他们实在没有想到,莫名其妙的各方参合下,现在别说雄霸青州,已经沦落到韩笑一倒下,恐怕是又一个段家。

听着被关在门外的风雪之声,披着一身厚裘衣的韩家家主,对着下方的众人沉声道:“如今的风雨之际、大家都说说来年开春我们该怎么办吧?”

举家移往别处吧?青州沦陷前若敢如此做,长安的韩笑恐怕马上就会被捕入狱,甚至整个青州一系都会拉落马下,国战在前,不思进反思退,无论李启是否有意,都只能下旨捉拿韩家。

不退又该怎么应付,则必须拿出一个方案,否则这样下去,只要青州失守,那些人弹劾的一样是韩家,非姜士桢,说不好李启正是打算让韩家成为姜士桢的替死鬼,失却一州之地罪名,大得没多少人能接住。

韩家议论纷纷中,从来没有想过的是,这个光照日寒的一天,青州城三十里外,拓拔军引军与姜士桢的对持中,一袭红衣披着风雪降临韩家!

那个似乎不分春夏秋冬在杀人的女子,又再一次抓住空隙,进入青州城!本来为让李启念着曾经的情份,谢如烟一直是打算让韩家自然灭亡,或是逼得李启消灭,例如青州城失陷后,用来顶替姜士桢的罪名。

可春雨的死亡,让她改变许多,变得再不顾当初的情份,或者说她欠李启的情份,在春雨死的那一刻,就一干二净!

千算万算的李启,大概没有想到,其实谢如烟一开始的计划,只是让新秦损失河北一带,否则雁门关真能守到赵献忠上任?那位前雁门将守将,不过就是连映入世人脑海都嫌弃的蠢材。

他能守那么久,不过是谢如烟与那位志不在天下的秦开达成一种不为人知的协议而已。

雪花之上的鲜红,让站在韩家后院的谢如烟,一阵心醉神迷,这人间最美的事物又再一次,在她手上盛开!

头上似是与那人一样的纯白,看得白玉京心中暗叹不断,自从那次小亭后,两人虽说情报上不互通,但像现在这种必要时刻也相助起来了。

看着那雪中夺目的红衣女子,白玉京轻声问道:“谢大家,我一直有一件事不明白,不知你可否解惑?”

轻挥剑上的血红,谢如烟看着身旁那位在自己杀一人,他便杀三人的男子笑道:“白公子有何想问?若我知道定当言无不尽。”

白玉京摇头道:“就一件事,我常常听你们老一辈说,天命天命,气运加身一类虚无缥缈的词,我想知道什么是气运一说?”

披着红衣的人,听到白玉京的问话,不由笑道,天命?气运?那是什么!那是一种不可言说的事情,同时也是一种无情物!

胜了,就是天命!败了,就是给胜者的营养,就是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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