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爷回去沐浴洗漱,先歇息一会儿吧。”
李青笑盈盈的说道,平王点了点头,伸手牵住了李青的手,竹叶上前两步,在前面引着,沿着小径,往竹园居过去了,郑嬷嬷、琉璃带着丫头婆子急忙抄近路先回去准备了。
“这庄子比逸梅庄还要大上一倍有余,刚才那湖原来很小,庆叔让人在湖中间先建了三间水阁,再把湖挖得大了好几倍去,里面的荷花是从逸梅庄后湖里移过来的,爷看着满湖的荷花,是不是觉得眼熟?”
李青一边走,一边笑盈盈的介绍着,平王低着头,微笑着看住李青,他没注意到湖里还有荷花,他站在湖边,只看到了一身绿罗衣裙的李青,他没看到那湖有多大,也没看到湖中的水阁。
“湖里的水阁,外间我让人做成了小书房,夏天里喝喝茶,看看书,最好不过,咱们日常起居,我选在了竹园居,那里是这庄子里位置最好、景色也最好的一块地方,去年新建的院子,里面我让木通全部铺了水地龙,到了冬天才舒服呢!”
李青顿了顿,轻轻笑了起来,她辛辛苦苦做好的地暖,还不知道能不能用得上了呢!
“木通抱怨说,这水地龙做起来浪费银子,用起来更浪费银子,其实也浪费不了多少银子,木通什么都好,就是太小气!爷说是不是?”
李青笑语盈盈的说着闲话,平王握着李青的手,微笑着点着头,心情如同夏日里盛开的花儿一样,放肆的尽情的舒展了开去,在灿烂的阳光下摇曳着。
两人回到竹园居,平王沐浴洗漱出来,李青侍候着他换了身月白色茧绸衣裤,平王坐到东厢窗下宽大的矮榻上,李青半跪在平王身后,拿大绵帕子慢慢给他绞着头发。
“爷不是说要过一阵子才回来的吗?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怎么突然就赶回来了?”
“没什么事,听说你病了,回来看看。”
平王语气淡淡的说道,李青绞着头发的手顿了顿,
“那爷那边的事都处置好了?还要再过去吗?”
“嗯,住几天,再过去。”
“那爷回来,就是为了看我吗?”
半晌,李青突然慢腾腾的问道,平王点了点头,
“丁一传信说你病了,说得不明不白,我不放心,回来看看你。”
李青眼睛里涌出笑意来,说起来,他对她,即便是出于利益,也算是很不错了,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感觉起来,他是爱着她,宠着她的,有时候,她也能感觉得出来,他那份宠爱里,至少在那一刻,是有一些真心在的,这对他和她,都应该是很不容易的事了吧。
李青脸上盈满了笑意,人情世事,若揭开所有的真相,看到的还能和表面上一样光鲜,一样美好的,也许有,但肯定极少,糊涂人的世界美好又幸福,正所谓难得糊涂,不就是这样吗?她也应该糊涂些,凡事不要想得那么明白,糊糊涂涂的留一份美好的记忆给他和她,
“我给你把头发绞干,你去睡一会儿,我去小厨房,中午下厨给做你葱烧蹄膀、红烧肉,好不好?我做得可比竹雨做得好吃得多呢。”
李青笑语盈盈的说着话,平王怔了怔,笑意从眼底涌出来,溢满了脸庞,转过头,看着李青轻轻笑着打趣道:
“是你做,还是你指挥着竹雨做?还是我和你一起去,你说,我来做好不好?”
李青窒了窒,用帕子裹着用力往下拉着平王的头发,平王的头被拉得往后仰去,急忙叫道:
“好好,是你,你做的!你轻点,轻一点。”
李青手下松了松,放下帕子,一边用梳子给他通着头发,一边问道:
“你几夜没睡了?”
“就两个晚上。”
“你现在就得去睡一会儿才行!”
李青语气坚定的说道,平王轻轻笑了起来,声音里带出丝懒洋洋的暧昧来,
“那你陪着我睡,你不陪我,我哪里睡得着!”
“不行!我陪着你,你才真正睡不着呢!”
李青给平王通了头发,也不绾起来,转身下了榻,笑盈盈的伸出手,拉着平王下来,牵着他往内室进去了,
“爷今天还是听我的话,先睡一会儿,我去厨房给你做饭去,你都两夜没睡了,睡一会儿,人才能舒服起来。”
内室铺着深色的柚木地板,东南两面都是落地的窗户,里外各挂着一层淡绿绡纱帘,中间挂着层褐色绣梅树梅花的绨绸帘,在微风中轻轻飘拂着,床很宽大,放在屋子正中,床头靠墙,另外三面都没有栏杆和档板之类,床上铺着床极大的白色绡绸薄被,边角用深浅的绿色绣着不断头缠在一起的青藤,一直垂到了地板上,东边窗下放着张睡榻,榻前头放着杆仿佛弯着腰一样的落地灯架,上面挂着盏圆圆的红色纱灯,灯下面垂着长长的流苏,榻脚处矮几上的白瓷矮瓶中满满插着红艳艳的半开的蔷薇,屋角的高几上,放着盆翠云草,逼人的青翠直垂下来。
平王打量着室内,低头看着李青,笑着说道:
“这屋子布置得别致得很,看着就让人舒服。”
李青笑着走到窗前,半关了窗户,拉了上窗帘,屋里光线暗淡下来,李青回过身,平王已跟了过来,圈住李青,低头就吻了下来,李青忙躲开去,
“你去歇着,我……”
平王堵住了李青的嘴,两只手伸到李青腰间去解她的裙子,揽着她贴紧到自己自己身上,往榻上倒了过去……
琉璃在外间,悄悄屏退了丫头,退到正屋门口守着听传唤。
平王搂着李青,一只手支着头,侧着身子躺在床上,另一只手轻轻抚过李青纤细的腰间,有些痴迷的看着怀里的人儿,
“等会儿,我陪你去厨房,嗯?”
“我累了,没力气做菜了,不去了。”
李青拉过夹被,盖在身上,懒洋洋的说道,平王轻轻笑了起来,低下头咬了咬李青的耳垂,慢慢的说道:
“好,那就晚上做,晚上我陪你去做。”
“晚上也没力气做菜!我要去沐浴了。”
李青支起上身,平王眼睛直直的盯着李青胸前,轻轻吸了口气,直起身子,伸手揽着李青拖到了怀里,
“青青,别动,让我看看……”
“你真的两夜没睡了?唉,你……”
直到申末时分,两人才起来,吃了晚饭,平王懒洋洋的半躺在东厢房窗下的榻上,环顾着四周,
“木通做得不错,这院子是比逸梅庄布置的舒适妥当。”
“嗯,我也喜欢这个院子,反正离逸梅庄也近,我想在这里住一阵子,你看好不好?”
李青懒懒的窝在平王怀里,慢腾腾的说道,平王笑了起来,声音温和的应承着:
“好,爷陪着你在这里住上几天,回头让木通去看着把春熙院也重新布置了,都照着你喜欢的样子,再把春熙院和前院外书房连到一处,我中午回去看你也方便得多。”
李青怔了怔,抬头看着平王,笑着说道:
“我一年在春熙院连一个月也住不到,浪费这个银子做什么?再说,王府是讲规矩的地方,哪能象这十里庄一样,只讲个舒适方便就行的?对了,还有件麻烦事,正等着爷回来,好请了爷的示下呢。”
李青不等平王说话,就转了话题,
“那个苏泰,有了身孕了。”
平王怔了怔,突然轻笑起来,看着李青问道:
“你看,这个孩子,是让她生下来好?还是不让她生下来好?”
李青沉默了半晌,才低声说道:
“我哪里知道,听爷的吩咐就是了。”
“当然是生下来的好,生下来,最好是放到咱们这儿,咱们给克列部养着,若是儿子就更好了,这可是多罗的长子!”
李青抬头看着满脸笑意的平王,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平王伸手揽过李青,俯在她耳边,慢慢的低低的说道:
“青青,咱们也生个儿子,好不好?”
李青转过头,目瞪口呆的看着平王,
“你?”
“我今年也快三十岁了,生了儿子,要养他大,要教他权谋、教他功夫、教他理政,要教他的东西多得很呢,等他成了亲,爷就把这韩地交到他手里,我带着你住到玉山去,你想去哪里,我就带你去哪里,好不好?”
平王温言软语的哄着李青,
“爷,你说什么胡话呢?我怎么能……林家存着的那两枚百子莲,都被我吃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天怎么突然说起这样的胡话来?”
李青直起身子,有些愕然而气急的说道,平王脸上带着丝疑惑,笑着伸手揽过李青,温和的解释道:
“在陇平府,我见过大巫,说这百子莲,是比木莲令还要贵重的东西,并不是专门用来绝人子嗣的,世人只是不知道它的用法罢了,这百子莲的妙处,木莲自然知道,他留下这两枚百子莲给咱们林家,肯定不是为了要绝了林家的子嗣,青青是木莲传人,必定也知道这百子莲的用法,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