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一直在祠堂陪着白玉簪,结果,她站着挨着墙睡着了,白玉簪还醒着。
相比半夏的尽职,天麻早早就在祠堂偏房角落找了一个位置睡下。
十几年来,天麻每年都得陪锦剑兰来祠堂几次,他已经习惯了,知道锦剑兰并不需要他。
一早,半夏是被白玉簪的喷嚏声给惊醒的。她连忙跑过去,关心问道,“少夫人,你这凉着了,感觉怎么样?有那不舒服吗?”
五更天的时候,白玉簪就已经被冷醒。那时候锦剑兰发现白玉簪打喷嚏,就立马起来回房给白玉簪拿来了披风。
可人还是着凉了,这不又打了喷嚏。
白玉簪说,“没事,你去煮两碗姜茶。”
昨晚锦剑兰就想叫醒半夏给白玉簪煮姜茶,可白玉簪不让叫醒半夏,也不要叫醒其他人。
说是就要天亮了,等厨房里来人了,再去烧姜茶。
见白玉簪坚持不打扰他人,批了披风,脸色好了些。锦剑兰也不再坚持,依着人来。
担忧白玉簪的病情会恶化,半夏得了吩咐立马往厨房跑去,亲自煮了姜茶。
除了苦,辣也是白玉簪最不喜欢吃的。喝了几口辛辣的姜茶后,白玉簪就再也喝不下去了。
而锦剑兰,则是一口闷给喝完了。他见白玉簪实在喝不下,就叫半夏去换了甜的桂花蜜水。
回到祠堂的时候,半夏听身后有脚步声,闻声回头,端着桂花蜜水向金香行礼,“大少夫人。”
金香往祠堂里看一眼,白玉簪和锦剑兰两人面对着牌位跪得笔直,没看出什么来。
她问半夏,“你们少夫人怎么样?可还好?”
说到这个,半夏很是自责。秋夜寒凉,她都忘了给白玉簪添衣物了。
还得跪上两夜,半夏心里很是担忧白玉簪的病情会加重,她回话道,“祠堂太冷了,昨晚可能给凉着了,早上打了好几个喷嚏。”
就白玉簪这体质,就算做了完全的准备,金香也不意外人会生病。
她问,“可叫厨房准备姜茶喝下去了?”
半夏说,“喝了几口,就喝不下。肚子空空的,这姜茶辛辣,闹得胃不舒服。”
金香也注意到半夏推盘里的桂花蜜水,她说,“都一夜没吃东西了,这肚子肯定是空的。这姜茶确实喝不得,得闹胃疼。”
“早上,我叫厨娘给炆了鸡粥给你们少夫人。”
“玉簪体弱,那能跪得上三天三夜不吃东西,那可不是把身体给熬坏了。”
“昨天,我原本是要去找母亲求情的。可母亲不见人,说了谁来也不见,大爷去了也见不到人。”
“今早大爷又去一趟了,这会正和母亲在谈。想来,很快就能让玉簪回去了。”
“这事是二爷他们不对,瞒着母亲关于四爷的事。也不知道怎的,就连累到了玉簪。”
关于白玉簪夫妻被罚一事事,府里其他人不清楚,而半夏也不好说出来。
因此,也不能和金香解释前因后果。只能装哑,不说,只听着。
说完,金香就准备回去。她来就是看一眼,问一下情况,见不见人都无所谓。
这时,锦剑兰带着随从走来。
半夏最先看到,朝走来的锦建兰行礼,“大少爷。”
金香回身,急问锦剑兰,“大爷,怎样?母亲可同意免了玉簪?”
她语气担忧道,“这才一夜,玉簪就着凉了。这要是真跪上三天三夜,也不知道把人给折腾成什么样子。”
锦建兰没说话,可他身后的侍从知道自己主子是不好意思说。
他就替说了,“夫人说了,大少爷也得罚跪。二少夫人也得跪,免不了。”
“什么?”
听到这个预料之外的消息,金香安全理解不了。锦建兰和锦剑兰肯定是要被罚,可不解,为何白玉簪也得罚跪。
金香皱眉,说,“四爷的事,是大爷和二爷瞒着的,可和玉簪没关系。”
她问,“这是要连罪?那我知情,可不是也要罚跪?”
见锦建兰不说,侍从回道,“夫人说,大少夫人知情不报,就罚一个月钱。就不用跪祠堂,小少爷还得大少夫人照顾。”
金香万万没想到,这是因为儿子免了罚。可这也说明,锦夫人这次是真的气得不轻。
锦剑兰吩咐金香,“母亲这两天被气得不轻,霄儿你照顾好。这几天,就不要要让他去打扰母亲。”
金香回道,“是。”
她又问,“可要叫厨房准备饭菜,吃了再罚跪?”
吃了再跪,是锦剑兰创作的。经历二次被罚跪,锦剑兰觉得自己熬不住三天不吃东西。
所以,往后被锦夫人罚跪,都是吃饱再去祠堂的。事实证明,这能熬得过来。
自此,锦家不管谁被罚,都是吃饱再去领跪的。
而锦夫人也是默认这做法的,说到底还是不舍得。做母亲的,哪真的让儿子不吃三天,那可不得心疼死了。
锦建兰拒绝,“不用了,早饭已经吃了。”
看着走到锦剑兰身旁的锦建兰,白玉簪和锦剑兰齐声道,“大哥。”
锦建兰对两人点头回应,接着直跪在地上
刚才他们在祠堂里,就隐约听到锦剑兰他们的谈话。对此,白玉簪心里是很疑惑的。
说他们是因为锦嘉兰被罚跪的,可锦嘉兰在江南啊?
看出白玉簪的疑问,锦建兰问身旁的锦剑兰,“四弟的事,你没和弟媳说?”
锦剑兰回道,“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这回答,锦建兰并不意外,他见白玉簪一直注意他们这边,就和人说。
“去年,四弟用钱收买招录之人,报名参军。家里谁也不知道,还以为人是去了江南。”
“年初的时候,给外祖母写信,叫四弟回来喝喜酒。这才知道,人没在江南。查了,才发现人去了军营。”
“母亲一直反对家里人参军,所以这事就没和母亲说。想着,瞒着二三年,等人回来再说。”
“昨天你们被罚的事,你们大嫂以为是四弟的事被揭穿了。早上我去找母亲求情,才知道不是因四弟的事。”
所以,本来可以瞒着的事,就这么被揭穿了。
接着,锦建兰一脸严肃看着白玉簪说,“我昨晚连夜审问刺客,他已经招了,有人在江湖买你的命。”
“昨天母亲盛怒,并没有来得及问你刺客一事。你可愿意详说?”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白玉簪就没打算隐瞒。只不过,这么庄重的地方,适合说这些吗?
白玉簪回道,“这事要说起,得从十一年前说起。当年我……”
听完白玉簪说了苏娘一家的事,还有她查到的消息。锦剑兰两兄弟意识到,这件事问题大了。
锦剑兰说,“表面上来看,这副画,就只是一副珍贵的缂丝图。缂丝珍贵,可并不稀罕。”
“要只是单凭这一点,并不足以,要谋害一家人。这缂丝图,肯定还有很大的问题在。”
这一点,也是白玉簪所理解不了的,“苏娘一家只是很普通的人家。”
锦剑兰说,“这事,得去一趟苏家村,才能找出一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