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白玉簪自上车之后,就一直回头看,半夏问,“小姐,怎么了?”
白玉簪收回看向酒楼的视线,那被人盯着的强烈感觉,已经消失了。
她问半夏,“刚才出客栈的时候,你可看到有什么人?”
闻言,半夏特意撩起车帘子,往回去,可什么也没发现。
坐直身子,半夏和白玉簪说,“都是普通的百姓,并没看到有什么特别的人。”
白玉簪又往回看,真的没发现什么不妥,看来她看错了。
“可能是我多疑了。自从踏进这里后,心里,总是不得劲。”
半夏担忧问道,“小姐,可是累了。”
白玉簪摇头,实话说,“还好。只是不想回那,看到不想看到的人。”
她和半夏说,“到时候,你和我进去。叫甘子去找蒲草他们,等我吩咐,再进府里。”
早在半个月前,蒲草他们一行,带着白玉簪的行李,就到了京都。
听了白玉簪的吩咐,现在郊区租住了一个宅子住下。每天来城里,打探白家和京都各世家的消息,为白玉簪掌握一些有利的消息。
没想到白玉簪连余甘子也不要跟着,半夏心里很是不放心,怕会出事。
她把心里的担忧说出来,“小姐,就我们主仆二人,怕是会被刁难。”
白玉簪笑了一下,说,“你一个人,还打不过手无寸铁的下人。”
半夏摇头,她自然是能打得过那些不曾练过武的人,可她不放心白玉簪。
“我这是怕小姐受到伤害。拳脚无眼,就怕有不长眼的,往小姐身上招呼过去,奴婢赶不及。”
白玉簪不以为然,她有足够自保的能力,“你家小姐我,可不是养在深闺里,柔柔弱弱,毫无反抗能力的女子。”
“他们就算往我身上来,出事的怕也是他们。”
不让半夏再说,白玉簪叮嘱道,“进去后,你自己小心点,我能保护好自己。”
看白玉簪的样子,是不会改变主意的,半夏也只能提醒自己,进去后多加小心。
马车在白家停下,白玉簪扶着半夏的手走下来。她看着眼前给人一股陌生感觉的白家,心里有些悲哀。
本是她的家,现在却变得那么多陌生。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白玉簪眼里不自觉泛红了。她想,要是她母亲还在,这该多好啊!
半夏见白玉簪站着不动,一抬头见人眼里含泪,心里惊讶极了。自康老夫人走之后,她就没再看到白玉簪掉眼泪。
“小姐!”
被这一声叫回神对白玉簪,闭眼,深呼吸,调节一下不平静的心。
等心里完全平静下来,白玉簪这才对半夏说,“去敲门。”
半夏点头,走上阶梯,先拿起门环敲一声。隔一会见没人来,又敲一次门。
这次,总于有人来开门。
门仆看着陌生的半夏,又看一眼阶梯下的白玉簪,客气问道,“您们是谁?找谁?”
白玉簪先开口,只说名字,“白玉簪。”
门仆惊讶的看着白玉簪,“大小姐!”
另一个瘦点的门仆慢来几步,一听这话,就教训人,“瞎说什么。大小姐早就回来了,这来的,都是骗人的。不用管,直接赶走得了。”
门仆看着生气的半夏,还有一脸平静的白银攥,心里觉得这是真的,他试图劝说,“可……”
瘦门仆自然知道人要说什么,可他早就收到好处,说什么,也不会让白玉簪进去的。
他直接打断门仆的话,“可什么可,忘了夫人怎么说的,不会有大小姐。”
他开始关门,催促道,“快关门。可不要让什么人都进来,脏了我们的门。”
说着,两扇门就关上了,完全不给半夏一点反应。
半夏震惊的看着关上的门,走上前,拍门,“你们站住,什么大小姐早回来,什么骗人的。你们给我开门,给我说清楚。”
对于自己不受欢迎,又或者被人下马威,白玉簪一点也不在乎。她来这里,也只是做一个样子而已。
既然现在人家不愿意做样子,还想反咬一口,白玉簪自然不会顺着人的意,在这里泼妇骂街。
白玉簪看着气愤不已,指着门大骂大喊的半夏说,“半夏,回来。我们走,去找祖母。”
半夏被气要死,可她更为白玉簪感到不平,也很心疼白玉簪。
想到刚才瘦门仆说的话,半夏不敢置信,“小姐,他们这么敢这么羞辱您。她只是一个贱妾,一个贱妾,胆敢称夫人。”
蒲草来到京都后,关于白家的现状,白玉簪早就知道了。这么多年来,白裕安根本没有再娶。
所以,白家里,能称呼为夫人的,只能是刘姨娘。
说起来,白玉簪是真的很佩服白裕安为刘姨娘做的一切。可以说,不顾世俗,只为自己。
白玉簪说,“可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在乎名声。可惜的是,他的不在乎,用在不适合的地方。”
“让下人称呼一个贱妾为夫人,这样的事,怎么可能不会外传。这样的事,那家名正言顺的夫人,敢和他们走近。”
“他的仕途,又怎么可能走得远。反而,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笑话。”
半夏一脸敬佩的看着白玉簪,就这么一句夫人,居然能看出这么多问题。
不再看一眼白家,白玉簪转身上马车,“我们走,现在就去白府。”
“是。”余甘子得令,赶着马车往另一条街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