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没几天就要过年了,白玉簪心里很是焦急。第一次独自一人在外那么久,加上就要过年了,很是担心回不去过年。
其实一开始,白玉簪是想自己上路回去的,可身体不允许,只能拜托人寄信去京师。
这两天,白玉簪身体好了很多,也跟着苏叶出门去玩。
这种没有被人看着,说这不行,那不能的日子,真的很开心!
和苏叶去摘柿子回来,白玉簪端着洗干净的柿子上炕,递给正在绣图的苏娘。
抬眼一看,白玉簪惊讶发现苏娘绣的图,是她见过的,“玉簪图!”
白玉簪震惊发现,这绣图,和母亲陪葬的簪花图是一模一样的。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两个人,画出一幅一模一样的图,这不可能的!
白玉簪心里震惊,疑惑难解。想要问清楚苏娘,可又害怕。
苏娘吃着柿子,见白玉簪突然脸色不对,问道,“怎么了吗?”
白玉簪低头,不让苏娘看出自己眼里的慌乱,她胡乱说,“可能刚才爬树,不小心磕碰到膝盖,有点疼。”
这细皮肉嫩的,苏娘担心白玉簪受伤了,“拿伤了,可要上药。”
听出苏娘语气里的担忧,白玉簪内疚自己说谎,“没事。我看了,就是红了一点。我刚上来,动作大了,扯到了,就痛。”
见人眼没红,苏娘说,“那柿子树可高了。你以前又没有爬过,这要上去,可危险了。”
“以后,就不要再爬树了。你要什么,叫叶子给你摘下来就是。”
白玉簪说,“我以前在家里,爬过树的。”
苏娘感到惊讶,“这不该啊!你这身份,家里人怎么可能让你爬树。”
白玉簪笑道,“我偷偷爬的,不让他们知道。”
她遗憾道,“不过,后来我母亲还是发现了,这以后我去那,半夏都跟着我。我也就没再爬过树了。”
说到母亲,苏娘和白玉簪说,“你失踪这么久,你母亲肯定很担心你。算着时间,这会你母亲也该收到信了。”
“很快,你们母女就能团圆了。”
团圆,这是不可能了,这一辈子是不可能的。
白玉簪难过道,“我母亲走了。”
苏娘一愣,看着伤心的白玉簪,自打嘴巴,“看我这嘴。”
怕人一直伤心,苏娘转移话题问道,“这柿子很甜。你们是去那家摘的?”
白玉簪说,“去的苏子家。本来,我们就摘十几个。苏子娘,给了我们一篮子回来。”
听到是苏子家摘的,苏娘很是意外,她问,“你们没看到苏子奶奶?”
苏子奶奶是个小气,可不能让别人摘一篮子的柿子。最多,也就几个而已。
白玉簪摇头,说,“没有。家里,就苏子和她娘在家。其他人,好像是去隔壁村看戏了。”
“苏叶送我回来,就和苏子去看戏了。”
知女莫若母,苏娘咬牙道,“这小妮子,整天都想着玩。女红都不做,天天往外跑。”
“今天肯定是看到我在绣图,这才跑去找苏子去看戏的。她都不喜欢看戏,怎么可能去看。”
白玉簪恍然,她就说,怎的回来前,苏叶还是一脸的开心。结果前脚进门,后脚转身走出来说要去看戏。
原来,是不喜欢做女工,不想被苏娘抓住。
见白玉簪盯着绣图看,苏娘随口问,“小白,你觉得这绣图怎样?”
白玉簪心里一颤,心慌着,她不敢抬头,看着绣图说,“我几乎没见过有人绣玉簪花的。”
看熟悉的绣图,白玉簪眼里满是怀念,她说,“玉簪花,出淤泥而不染,洁白无瑕,我很喜欢。”
苏娘惊讶问道,“你知道玉簪花的含义!”
白玉簪说,“我的名字,是我祖父给我起的,就是希望我和玉簪花一样。宽和,纯洁。”
苏娘开始绣图,说,“这个名字起得好。”
“我爹也是这样和我说的,说我高祖父希望子孙后代,和玉簪花一样,出淤泥而不染,不管身处何境,永存善心。”
白玉簪不解,抬头看苏娘,“高祖父?”
看着白玉簪,苏娘只觉得喜欢。对于这个,第一眼就感到亲近的姑娘,苏娘是很乐意和人说一些往事的。
她说,“这玉簪图,是我高祖父画的,一直是我们家的传家宝。而我高祖母,照着绣了一幅缂丝玉簪图。”
“后来,家里出了事故,这图随我大伯一家,不见了。”
“我爹手里拿着的是缂丝玉簪图。可因为家里穷,只能典当。我爹临终前,就想着把玉簪图赎回,下去也好见祖先。”
“可直到他走了,也没挣到钱,赎回。我自小针线活好,就去了绣坊做绣工,也学了这缂丝。”
“一年前,我约满离开绣坊,就在家里做起了缂丝玉簪图。”
“平日里,我靠绣品挣点钱贴补家用。所以,现在闲下来,才有时间绣这玉簪图。”
“我这一辈子,希望有一天可以完成这玉簪图,替我爹完成心愿。也希望,能找到我大伯一家。”
白玉簪听得心里难过,也替苏娘感到悲哀,“你大伯是?”
前面都说了,这也就不差说下去了,苏娘苦笑道,“当年家里出事故,我大伯和我爹走散了。”
“这些年来,我们一家都在寻找我大伯一家,都快二十年了,信息全无。”
“现在,我家里就只剩下我和我妹妹。可我们都没有见过我大伯,唯一的信物,就是这玉簪图。”
白玉簪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样的故事,可真的是让人感到伤心。
同时,白玉簪心里也很疑惑。当初白老夫人给她看到玉簪图,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很明显,她母亲和苏娘是没关系,毕竟不同性。而且,她外祖父母都是祖籍南都的。
难不成,当初康欣怡是从别处买来的玉簪图?这很有可能,白玉簪可是知道,她母亲很喜欢玉簪花。
那她要不要告诉苏娘?
不知道怎么做,也不想苏娘失望的白玉簪,只能把这些疑惑放心里。等她回去,去找白老夫人问问,再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