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孩子们被苏奶奶到处去串门了,苏木这才问苏娘,“今天怎么做那么少饭?娘见孩子没几口吃,把自己的饭都给孩子们吃了。”
这件事,苏娘也正准备和苏木说,“家里没小麦了。”
苏木吃惊,觉得不可能,“怎么这么就没小麦了。秋收的小麦,省着吃足够我们吃到来年夏天。”
苏娘摇头,说,“今天我看小麦没了,找娘要钥匙。结果发现里面什么也没有,就剩三斤的大米,还有一麻袋小米。”
“我以为是进贼了,可门锁着,窗户也没坏,就去找娘。”
“娘说,半个月前,我们上山砍柴的时候,小叔子回来过一趟。等娘午觉睡醒,人就不见了。”
“娘和我的想法,是小叔子偷了钥匙配了一把。可能是十天前,趁我们去和喜酒的时候,来家里把粮食给搬走的。周围邻居也没和我们说什么,估计是晚上来的。”
苏木愤怒,“都偷走了!”
对这个赌性成瘾的弟弟,苏木是恨的。当初,他父亲就是因为弟弟欠钱不还,债主找上门要钱。
没钱,又没找到人,就打砸,不小心把苏父给一推,头磕碰到椅角,人就没了。
最后债主走了,不再来。而苏木弟弟,自此也不见人。
三年了,人终于回来了。可依然死性不改,还在赌。居然,又打上了家里的注意。把一家人的粮食,都给偷走卖了。
苏木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咬牙切齿,“他肯定是又去赌了。他真是该死!”
对这个把家搞得一屯乱的小叔子,苏娘也只能叹气。可事已经发生了,也无法改变了,只能接受了。
她现在更烦担心的是粮食的问题,“这些粮食,最多,就够我们吃到来年春。明年开春,我们只能吃野菜为主。”
春天可是耕种最重要的时间,这要没吃饱,那有力气干活。
两夫妻思考着,苏木有了想他问苏娘,“家里还有多少钱。”
“今年丰收,粮食比去年便宜不少。我们先把一些回来,大过年的,可不能让娘和孩子饿着。”
买粮食,这个苏娘早就想过,可苦于手里没钱。她摇头,说,“没钱了。”
“请大夫抓药,钱就没剩多少。还得买年货什么的,这钱也不多,也买不了多少粮食。”
苏木皱眉,想了一会,站起来,“我去大伯家一趟。”
苏娘也跟着站起来,说,“我给你扒一篮子萝卜带过去。”
苏大伯娘是个小气又抠门的,要不是实在没有办法,苏娘是真的不想自家男人过去被人嫌弃。
走出门,苏娘还是忍不住说一嘴,“要是大伯娘出声,你就不要了。也不是自有一家,没必要受那罪。”
苏木点头,“好。”
出来上茅厕的白玉簪,无意中听到这一番话,心里很是难过,也很内疚。
知道因为自己,让苏家陷入困境,白玉簪也在想办法帮他们。可她现在独自一人在外,身上也没钱物,实在帮不了,只能寄托白老夫人他们快点来。
因为心里担忧,白玉簪一直都留言苏娘他们的动静。一柱香后,苏木回来了,说借不来钱。
晚上,白玉簪坚持和大家一起吃。等她看到饭桌上,只有两盘白萝卜,心里难受极了。
苏娘给她的饭菜,有菜有肉,和苏家吃的相差太多了。
因此,白玉簪和苏娘说自己知道了。强烈要求苏娘把自己的斗篷给卖了,换钱。要不,她就不吃药,饭也不吃了。
苏娘以为白玉簪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人还真的是不吃不喝,这可急坏她了。
众人都来劝,可白玉簪不听,躺着炕上盖着被子,不回话。
无奈,苏娘只能叫苏木拿着斗篷去城里卖了,白玉簪这才欢喜的吃了起来。
其实,这么做,白玉簪心里也是很忐忑的。这还是,她第一次和长辈使性子。也是第一次,偷听长辈说话。
虽然这行为不对,可是,感觉也很不错。起码,她知道一些真相,也帮了人。
或许,偷听,也不一定全是坏事吧?
白玉簪的斗篷,是今年新做的。所以卖的价格很高,卖了五两银子。
这钱,苏娘也不敢乱用。都拿来卖了肉,单做给白玉簪吃。
可白玉簪已经知道怎么应对,所以都是和大家同吃。其他人吃多少,她就吃多少。无奈,苏娘只能做全家吃的肉量。
十天里,白玉簪没想到,在这里的日子,过得很快。
早饭的时候,听苏娘说要去帮忙杀年猪,白玉簪心动,想去看。
等苏娘走后,听苏叶要去,白玉簪就问她,“杀年猪,我能去看吗?”
苏叶说,“每次村里谁家要杀猪,大家都会过去看的。等会,你就和我们一起过去。今年,六婆家,可是杀三头猪。”
白玉簪很是期待,“好。”
苏叶带着白玉簪来到隔壁家,苏子看着一身棉衣的白玉簪,有些遗憾道,“你怎么不穿那件斗篷了?”
白玉簪回道,“这个棉衣暖和,我喜欢这个。”
这个女孩子,白玉簪记得她。那天她下炕走出房门,就是这个女孩子说她的衣服很好看,问她可以摸一下吗?
这个自然是没问题的,白玉簪也爽快答应了。可就在女孩上手的时候,被她娘给叫住了。话里的意思,不要弄坏人的衣服,赔不起。
看着女孩羡慕,小心翼翼,想要摸自己的斗篷,又不敢摸的样子,白玉簪是很难过的。
所以,自那之后,她都不穿斗篷,穿的都是苏叶的棉衣。
心里话,这棉衣真不如斗篷暖和。要在屋里还在,在外面,还是感到冷的。
院子里,大人们忙得很。男人们负责分割猪肉,杀猪,女人们在腌猪肉。还有一批女人在洗菜切菜,准备做杀猪菜。
白玉簪是第一次见杀猪,觉得有些害怕,还有些想吐。
这猪骚味,还有血腥味,实在太难闻了。
到最后,苏叶和苏子她们玩得很开心,也吃得很开心。而白玉簪闻不得这腥味,苏娘端了杀猪菜,带了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