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婢女婆子拥着的白紫珠走出大门,见半夏站在第一辆大马车的穿旁。她语气嫉妒道,“她怎么坐祖母的车,家里没马车给她坐。”
白府的人都知道,白老夫人喜静,外出都是独自一个人坐,几乎不和人一起坐。
可这次,白老夫人居然把白玉簪叫到自己的马车。从没有过这待遇的白紫珠,自然是嫉妒得很的。
身后的婆子说,“府里准备了大小姐的马车,是老夫人把大小姐叫过去的。”
白紫珠不满道,“什么大小姐,我才是。”
后面跟着的婆子,闻言,立马道,“小姐,我们上马车,该走了。”
往半夏身旁的马车瞪一眼,白紫珠在婆子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听到身后的声音总于没了,半夏松了一口气。她可是真的怕被娇宠的白紫珠,当场过来闹。
前不久,白老夫人给白玉簪送了一匹云锦。白紫珠并没有,知道后,特意跑到白玉簪房里闹事,砸了不少东西。
幸好白老夫人派来的婢女懂事,在白紫珠来的时候,就去白老夫人那里通知。
白嬷嬷先白老夫人来早一步,这事被制止得快,并没有多大损失。
白老夫人也发了一顿火,把白紫珠教训一顿。至于房里的损失,就叫大夫人给赔了。
这事之后,白玉簪两主仆可是吓到了。要出去,都得避开白紫珠,免得起冲突。
马车里,白老夫人满意的看着白玉簪终于有些血色的脸。
她说,“你难得出来,等会,带着婆子婢女,到街上多走走。买些女孩子用的东西,看木偶戏,杂技,冰嬉。”
“往日,你就爱看那些小说。茶楼里,就有说书的。你要爱听,就和祖母到茶楼听说书的。”
对白老夫人前面说的,白玉簪并不感兴趣。她不是个爱看热闹的人,所以对这些兴趣不高。
不过,说书这个,白玉簪到很是有兴致,她喜欢听人讲故事。
可白玉簪心里有个疑惑,她问白老夫人,“我们不是去便宜坊吗?怎的该改去茶楼了?”
白老夫人说,“大家先到便宜坊,和你舅公一家吃午饭。”
“饭后,你们小辈就上街逛去。你舅公喜欢听说书的,难得相聚,我们两姐妹就到茶楼听说书的。”
白玉簪心道,原来是这样。她就说,喜欢听戏的祖母,怎的不去听戏,反而去听说书的。原来,是因为舅公喜欢听说书的。
白玉簪又问,“祖母,舅公一家难得来京师,怎的不来府里住,反而在住在客栈?”
照理,今天府里设宴,舅公一家又来,祖母应该在家里招待才对。
可不知怎的,舅公一家来了半个月,都没去过府里。就连这次冬至日,也是叫大家出来吃饭。
说到这个原因,白老夫人也只能无奈叹气,她说,“当年你舅公不满你祖父一些做法,两人吵得很厉害。”
“你舅公就发誓,到他死了,也不会再踏进我们白府一步。”
“这些年,你舅公来京师,从不踏进我们白府大门一步。我们姐弟俩,都是在便宜坊相聚。”
白玉簪不好问长辈之间的事,她懵懂问道,“祖父都走了,这誓还有效吗?”
白老夫人自己可不信这些的,她笑道,“自然是没有。从一开始,就没有。是你舅公太犟了,拉不下这个脸。”
趁着这个机会,白老夫人教导白玉簪,“簪儿,人就得言而有信。”
“可,对于一些气话,不是出自内心的,你不必遵守。”
白玉簪点头,虽然她不太懂,可她记住了。
来到便宜坊,说了名字,小儿就带着大家上了二楼包间。里面,舅公一家,早就到了。
席间,长辈们谈笑风生,小辈们边听着边吃。
很快,小辈们吃饱了,开始坐不住了。长辈们就叫婆子婢女小厮们跟着,带人上街去。
白玉簪身后也跟着一个婆子一个奴婢,是白老夫人院子里服侍的。
大街上人挨人的,白玉簪很是不喜欢。可留在便宜坊,她更不喜欢。所以,就随着大家一起出来,却不和其他人走一起。
前头,婆子和婢女帮白玉簪开路,尽量不让外人碰到白玉簪。而半夏,也护在白玉簪身边,不让人接近。
半夏问白玉簪,“小姐,刚才你是怎么了,怎的一直盯着舅老爷看?”
白玉簪到现在,还心存惊讶,她说,“舅公和祖母好像,像是一个人似的。”
半夏见得多,长得几乎一样的兄弟姐妹,她说,“老夫人和舅老爷是血缘姐弟,自然是长得像的。小姐,你和二小姐长得也很像。”
说完,半夏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小心点看着白玉簪,见人在发呆,没有不高兴,这才安心下来。
她小声问道,“小姐,你在想什么?”
白玉簪停在一个买饺子的摊位前,她看着忙碌的老板煮饺子。
“二妹喜欢素饺子,每年冬至,她都会吃上一天的饺子。”
接着走,白玉簪又看向隔壁不远处的一个摊位,“还有这羊霜肠,她也爱吃。每年冬天,母亲都会叫厨房做很多,留着给二妹吃。”
这思念之情都溢在脸上了,半夏说,“小姐,您想二小姐了。”
白玉簪毫不犹豫道,“想。”
“可我不能留在那个家,也不能和她一起。”
“虽然现在的日子,也不是我想要的。可是祖母在这里,我就剩祖母了,我不想离开祖母。”
她有些感伤道,“祖母问过我,要不要带二妹走。我想的,可二妹姨娘还在,她还有一个弟弟在。不像我,在哪,什么也没有了。”
见不得白玉簪难过,半夏说,“小姐,您还有我。半夏这一辈子都会跟随小姐,不离不弃的。”
白玉簪对半夏笑,点头,“嗯。我知道。”
在买羊汤的摊位前停下来,白银攥笑着对大家说,“我们吃羊霜肠。”
半夏吃惊,说,“小姐不是,不喜欢吃。”
白玉簪不解看着半夏,说,“我没有不喜欢吃,我说过我不喜欢吃吗?”
半夏有理有据道,“每次吃羊霜肠,小姐您都不吃,都夹给二小姐。这不是,您不喜欢吃。”
白玉簪说,“不是的。那是二妹喜欢吃,我给二妹的。我会吃,可不像二妹那么喜欢。”
半夏觉得自己很是失职,这么多年来,居然都不知道自家主子的喜爱。真的是太失职了!
最后,白玉簪在摊位上坐了下来,也给跟着的婆子婢女,一人买了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