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一首血泪凝成的恋曲
作者：山溪
9月3日（079）意外惊喜
上午，我们进行了步枪实弹射击训练。可惜的是，每人只有两发子弹的试射机会。
厂里安排卡车，把我们拉到了郊区的一个部队打靶场。一路上，大家兴奋不已，今天的兴奋度远远超过了投手榴弹那天。尽管大家一路上被灰土吹得睁不开眼，但一个个兴高采烈。大家一下车，都互相看着哈哈大笑，仿佛破庙里的土地爷一般，每个人浑身上下就一个颜色——土色。
打靶场是一个有三个足球场那样大的空地，左右两面都是高墙，正前方是一个劈了半坡的高山。我们要进行卧式射击，要求击中二百米远处的固定人形靶，上靶即可，无需环数。
我们使用的是那种五连发步枪，每打一颗子弹，都需要拉一下枪栓。
等待射击前，我的心“砰砰”直跳，好像一张开嘴心就会蹦出来似的。轮到自己射击时，我默默地在脑子里想着“三点一线”的要领，认认真真按照教官的指示操作，心情反倒平静了下来，左右眼也听话地服从着支配，两发子弹都击中了靶子。女民兵里，只有梁小丽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两发全中，还有几个推了光头。男民兵里仅王小林一人没有上靶。
射击结束后，教官又给没有上靶的几个人进行了补课。王小林满脸通红，嘴里不服气地嘟嘟囔囔。就有人在一旁起哄：“王小林，你不是嫌男女不平等吗？这回和女同胞平起平坐了吧。”其他人听出了弦外之音，忍不住哈哈大笑。
整个中午，我都在为自己的射击水平沾沾自喜。心里想着，下午的考试一定能得“优”，竟然高兴得午休都没有了睡意。
下午的考核，每人要射击五发子弹，而且要求每发子弹间只间隔五秒钟。在靶子后面的壕沟里，分别由厂里的两位退伍军人担任报靶。在射击点和靶位上，连接了一部有线电话，用来报靶和联络。
男女民兵分别射击一个靶位，每次射击，男女民兵各出一人，在教官的指导下安装子弹，然后，两侧同时进行射击。就在武装干事准备点名时，梁小丽到了他跟前，对着点名册指点了几下，武装干事用笔在上面划了一道。我当时正在默想着射击要领，没有理会他们在干什么。
射击开始，大家按照点名的顺序依次进行。副部长与报靶人员沟通后，通知到教官，教官手里的小红旗一落，两支步枪就噼噼啪啪地次第响起。一轮结束，民兵起身离开后，副部长便与报靶人员联系，报靶人就探头看靶，并报出上靶数。报完后，报靶人迅速隐藏到壕沟里，等待下一轮射击。以此类推。
轮到王小林射击时，有线电话出现了问题，射击点能够听到对方的声音，报靶处却无法接收到声讯信号。搞得两个报靶人窝在壕沟里半天不敢露头。副部长过来收走两支步枪，派电工去检查线路。王小林就在那里发牢骚：“真是喝凉水也塞牙缝，好不容易酝酿出情绪，又被打乱了。成绩不好可不要怨我啊。”不一会，线路接好了。王小林只有两发子弹上靶，直到射击结束回家的路上，他还在喋喋不休地埋怨着。
该着我射击时，已经是最后一个了。按照上午的顺序，我应该在中间位置的。没想到的是，梁小丽也是女民兵里的最后一个。我突然想到，原来她在射击前找武装干事有可能是重新进行了排队，把我和她都排在了最后。
我的思绪马上混乱起来，怎么也集中不到要领上。俯卧之后，她居然看了我一眼，还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我还没回过神来，教官手里的红旗已经落下了。我赶忙瞄准，打出了第一枪。担心自己时间不够，又仓促地扣动了第二下扳机。当时就想到，第二枪肯定脱靶了。之后的三枪，好不容易才静下心来，稳稳地射击完。
结果很快出来了，我五发四中，梁小丽五发五中。报靶后，梁小丽再次看着我挤眼睛，好像在说“怎么样？比不过我吧。”
我不喜欢梁小丽，但是并不恨她，如果不是她的虚荣和矫揉造作，也许我们还有可能走得更近一些。只是打靶输给她让我怏怏不乐，尽管我们并未真正排名，尽管她做了些小动作。她之所以这样做，是在发泄，排解心中的情绪。
下班回家，我正准备往胡同里转弯，就听到一声：“哥——”
我扭头一看，冬梅一袭红裙从大树后面转出来。
“哎呀，你回来了？”我忙不迭地下车。
车子还没有放稳，冬梅就扑了上来，一下子把我紧紧搂住。我既担心身上的灰土弄脏她，又害怕有人看见，本能地犹豫了一下。自行车“哗啦”一下倒在路旁。
真是惊喜，冬梅回来了。我一边说：“我身上净是土，别把你弄脏了。”一边高兴得合不拢嘴。
冬梅搂着我，也兴奋得来回扭动。
我们才分别不到十天，就好像过了一个世纪一样。相逢的喜悦，一下子把射击的不愉快冲掉了。
“怎么不提前告诉我，让我去接你？”
“这样不好吗？给你个惊喜。”冬梅仰着脸，顽皮地笑着像开了花一样。
“我正好明天休息，咱们去哪里玩？”今天，民兵训练结束了，明天休息一天。
她想了想：“去青龙山。”
“好，就去青龙山。”
（未完待续，请接0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