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法庭内外直接，安静了。
事情的转折太大，一时间吃瓜群众，都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贺煕茵看了一眼贺溥宸，见他眼神冷漠地看着许菲儿，放下心来。
不得不说，许菲儿确实很适合装小百花。
此时她站在证人席上，梨花带雨来这么一出，别说是围观群众，就是被告律师都觉得很魔幻。
他特么的不是在偶像剧现场吧？
这许菲儿，上庭之前说得好好的，会证明贺溥宸压根没独立写过剧本。
结果上来临时倒戈也就算了，哭成个孟姜女算什么？
“法官，证人情绪太过激动，我建议她暂时下庭。”被告律师用最后一点职业道德苦苦挣扎。
但贺溥宸的律师岂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我反对，身为原告我还有重要的问题要问证人。”他高高举手。
法官看着哭成泪人儿的许菲儿，“许菲儿，你还可以继续出庭吗？”
要是她情绪太激动，就只能休庭了。
许菲儿快速地抹干了眼泪，深吸两口气，“我能继续。”
被告律师……靠！演技派啊！
这样的演员，怎么还没能拿下金皎影后呢？
“好，原告律师，你可以问了。”法官示意。
贺溥宸的律师不由得理了理自己的衣领，上前。
“许菲儿，你和贺溥宸是什么关系？”
许菲儿的情绪稳定了不少，却依然不敢看贺溥宸，“我和他，曾经建立过恋爱关系。”
“关系到哪种程度呢？”贺溥宸的律师像是有备而来，一步步问道。
被告方律师想要把许菲儿请下去也迟了。
自己叫上来的证人，含着玻璃渣也要让她说完供词……
“牵手的程度。”许菲儿盯着自己的鞋尖。
“那你和史凡谆是什么关系？”
“地下情关系……”许菲儿继续回答，只是声音小了几分。
地下情关系。
虽然先前大家都看过照片了，可还是没有许菲儿亲口说出来让人唏嘘。
因为史凡谆，是有妇之夫。
“那你为什么会和贺溥宸在一起，据我们所知，他是在你的介绍之下，才开始给史凡谆当枪手的。”贺溥宸的律师又问。
不得不说，了解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他都太同情贺溥宸了。
一个好好的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家公子，在家族企业还这么景气的情况下，能把自己搞成这样惨样，也实属罕见了。
许菲儿颤抖着吸气。
她知道，她已经没有机会了……
伍立德和贺煕茵之间，她只能选一个立场。
伍立德虽然看起来很唬人，在娱乐圈也有点份量，可是比起目前的贺煕茵来说，也就是渣渣。
许菲儿不傻，还有点小聪明，否则也不会在人人都落井下石贺溥宸的时候，借机在他身边占据了一席之地。
那天贺溥宸从医院离开之后，她也被彻底控制了起来。
也就是在那之间，她想明白了一些事。
能在帝都拥有极大的权势，还和贺煕茵牵扯上关系的，只有……慕家。
虽然孟城人都传贺煕茵傍上的是慕家的家臣，可仅仅是一位家臣，怎么可能有那样的权势？
贺煕茵靠上的，怕不是慕家嫡系的哪位公子吧？
真是可怕……
王沄他们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力量。
无知真可怕！
“我和贺溥宸在一起的时候，正是他和家里闹翻的时候，我知道他是贺家唯一的儿子，还是长子，再怎么样，将来也是要回去继承家业的。所以我想在他落魄的时候赚到他的好感，到时候无论他娶不娶我，我都不亏。”
这真就是她最原始的想法，投资贺溥宸，一本万利。
“那为什么后来你又要盘剥他呢？”贺溥宸的律师又问。
“因为一直得不到我想要的……恰好史凡谆需要枪手给他写剧本，贺溥宸说他能写，我就把他介绍了过去。贺家一直没能认他回去，贺小姐，也就是他妹妹也一直不肯承认我。我……我想报复他。”
全庭无声。
许菲儿的想法，也真是很奇葩了。
报复贺溥宸，贺溥宸又没有对不起她。
“就因为她没能嫁入豪门，所以就要报复人家，贺少做错了什么，年度实惨。”
网上有人发出了言不由衷的评论。
“不管贺是为什么被赶出家门的，出来以后能想着靠自己双手养活自己，而不是依靠这家族来混吃等死，已经很优秀了。”
“这样的男人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才遇得到吧，换我我就留在家里养着也好啊，许菲儿缺那点钱吗？”
“鼠目寸光，所以该是这样的命。”
……
“我的话问完了。”贺溥宸的律师说道。
也没什么好问的了。
“被告方律师，还有什么需要辩证的吗？”法官问。
“有。”被告律师擦干嘴角的血，顽强地站了起来，“我手里是我当事人拥有的剧本版权，虽然原告方从各方面歪曲事实，使案件偏离了本次庭审的方向。但事实就是，我的当事人拥有这部剧本的版权。”
“原告方就算把事情编造得天幻乱坠，也不能违反著作权法的基本条例，使这部剧本的所属权有根本的改变。”
这，就是史凡谆方面最大的底气。
原创有争议又怎么样？
说他们抄袭诽谤又怎么样，贺溥宸那边说得再天花乱坠，最多只能从道德层面上去谴责他们，不能改变他们拥有这部剧的根本事实。
而这次官司结束之后，他们起诉贺溥宸的案件也要开庭。
届时，他们要贺溥宸立即停止拍摄这部剧，并赔偿他们的损失。
“茵茵……”贺溥宸对贺煕茵低语，“已经很好了。”
只要所有人都知道，剧本的原创者是他就行了。
他没想过真正能赢这场官司。
“听下去。”贺煕茵只有这三个字。
她和律师交汇了一下眼神，就见律师的嘴角翘了起来，对她点了点头，起身——前面铺垫这么久，等的就是这一时刻！
“法官大人，我请求发言。”贺溥宸的律师举手手。
“准许发言。”
律师施施然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西服的纽扣。
“被告律师，被告方，我想请问你们一句，你们怎么知道我的当事人，没有剧本的版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