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如此，许菲儿却依然嘴硬。
她清楚的知道贺煕茵在贺溥宸心中的地位。
她偷了贺溥宸的剧本，还有挽回他的可能性，但动了他的妹妹，却是铁定和他完了。
“阿宸，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没有演什么啊……你、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眼泪不要钱的掉下来。
然而贺溥宸只余冷笑，“继续演。”
他把她扔到地上，转身离开了病房。
许菲儿稍稍松了一口气，正在心有余悸地猜想贺溥宸接下来要干什么的时候，贺溥宸又去而复返。
他把一堆东西扔到了许菲儿的面前。
“需要我一样一样拿给你仔细看吗？”他的声音冰冷。
许菲儿只看到其中的一张照片，就眼前一黑。
当她看到里面还夹杂着一本病例的时候，脑子里两个字：完了。
贺溥宸知道了，知道她根本不是什么清纯玉女，知道她和很多男人睡过，知道她近期还去医院补过膜……
没错，贺溥宸会因为她被人陷害而娶她，不在乎她是不是被其他男人玷污过。
可是他不会容忍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被人骗。
没有哪一个男人会容忍。
“好了，现在，我们来谈一谈，你设计我妹妹的事。”贺溥宸蹲了下来，冷眼注视着许菲儿。
真是奇怪，去掉了滤镜，才发现这个女人的演技如此拙劣。
这种女人，这种水准，从前是他根本就看不上眼的……
可是这一年多，他像中蛊了似的对她“着迷”。
“阿宸……”许菲儿开口就哭道。
啪！
又是一耳光。
“谁准你这样叫我的？”贺溥宸眼里满是厌恶和鄙夷，“你是什么东西？”
男人一旦对一个女人没感情，真可以将对方当成一块腐肉对待。
而许菲儿用她的实际行为，让贺溥宸认识到了过去一年的自己，是多少的可笑又可怜。
想他堂堂贺家大少爷，曾经也是如星如月的存在，哪个女人不是把他捧着讨好着，他又什么时候正眼看过谁？
没想到竟然会栽在许菲儿这样的货色手里。
真是人生奇耻大辱！
许菲儿哆哆嗦嗦，像是第一次好好认识了贺溥宸一般，“贺、贺少……”
这一刻，她才终于清醒了过来。
明白这个男人，终究是她完全高攀不上的存在。
是过去一年他落魄的假象给了她妄想，是他的迷茫给了她可趁之机，是他的教养给了她错误的认知，以为自己可以操控他，以为自己能轻视他。
她突然意识到，就算她真的嫁入贺家，也未必就能抓住他的心，未必就能成为人上人。
就这一地的照片、病历卡、以及他手里的跟踪器，都在告诉她，他所在的阶层，有完全的能力拆穿她的各种雕虫小技，可以将她的皮剥得一点都不剩。
而贺溥宸，一旦发现了她的真面目，他竟然可以立马翻脸不认人，可以对她动手，可以无情羞辱她，和她划清界限。
好像过去一年里那个对她言听计从，小心翼翼，关怀备至的男人，是个假人。
“为什么？要害我妹妹？”他再一次问道，“再给你一次机会，否则把你扔到楼下去。”
他语气比刚刚好了不少，但字句和其中的认真，却让许菲儿颤抖。
这一次，她不再伪装。
“不是我，是王沄，王沄要害她的，都是王沄……王沄找到我，要我帮她把那个东西放到贺小姐包里……”
许菲儿毫不犹豫地出卖了王沄，她哭道，“这些真不是我自己要干的……”
“王宇给了你什么好处？那个什么墨鱼小姐的女二号？”贺溥宸问。
许菲儿眼神躲闪着，“她说、她说如果没有贺小姐，我就可以和你没有阻碍的在一起……”
贺溥宸笑了。
笑得许菲儿毛骨悚然。
“这种时候，还要说这种谎话。”他是一点都不信她了，“茵茵阻碍的不是你和我在一起，而是阻碍你成为贺家少奶奶吧？”
许菲儿不敢接话。
她连辩解的勇气都没有了。
“剧本，是还在孟城的时候就偷给史凡谆了吧？”他又问。
许菲儿还低着头。
“说话！”贺溥宸突然吼道，“也是王沄逼你干的吗？”
许菲儿惊惧不已，“是、是史凡谆让我这样做的……”
“哦？所以史凡谆是怎么知道我在写新剧本的？”贺溥宸捏住了许菲儿的下颌，是要捏碎的力度，“他是和我住在一起吗？他是成天在我房间里转吗？他监视我，通过什么手段？说啊，你继续编啊。”
他把许菲儿下巴往旁边一扭。
咔的一声，许菲儿的下巴竟然被扭歪了。
贺溥宸恶心得都要吐了。
原来这女人整过容……下巴是假的，不知道鼻子眼睛是不是真的。
他现在还很感激许菲儿先前那么装，导致两人都没发生关系。
许菲儿想求饶，可惜下巴已经脱臼，只能呜呜地叫唤。
一旁慕昱遥的手下见状，很有眼色的蹲下来，捏住许菲儿的脸，咔嚓一下，又把下巴给她归位了。
“贺少、贺少是我错了……”她顾不上下巴疼，扑过去求饶，“是我鬼迷心窍了，是我一直看不到希望，所以才被史凡谆蛊惑了……”
“希望？”贺溥宸站了起来，“嫁入豪门，当贺家少奶奶的希望？”
他满脸都是厌恶，“说那些不看重钱，不看重名利的话，自己都不觉得恶心吗？当然，如果本来就是阴沟里的污秽，倒也感觉不到，毕竟，没有人比你更脏了。”
脏。
这个字眼，像是触碰到了许菲儿的敏感点。
蓦地，她的眼神变得凶恶起来。
她抬起头，面带怨恨地看着贺溥宸，“脏？我脏？你以为我不想干净，你以为我想跟着那些老男人？我不想干干净净做一个千金大小姐，有钱花有人疼，要什么有什么吗？”
贺溥宸几乎笑了。
千金大小姐，她配吗？
“怎么，我就不能奢望那种生活了？”许菲儿歇斯底里地揪着自己病号服，“我为了一个通告不得不委身李三爷的时候，为了个小角色不得不讨好伍立德的时候，你又能帮我什么？贺溥宸，你除了嘴上说得好听，你给了我什么呀！”